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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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紫羽将携带的锦席摊开，披在芭蕉树旁绿草如茵的地上，病体初愈的皓清嚷嚷着要野宴，小家伙的心愿她岂敢违抗，只好先来张罗了。

紫羽跪坐在铺好的锦席上，小脸笼罩一层惘。想看清自己真正的觉，却理不出个所以然，一开始细思，便一阵心，可恶！

紫羽用手狠狠地敲击额头，纤巧的身子颓然蜷卧锦席上。转身仰望湛蓝的天空，一个影子远远飘来，在模糊不明的远处，她就认出他了。杜少泽！紫羽闭眼，复蟋缩起身躯，按住紧跳的心和痉攀的胃。

为何舍不得他揪然变的模样？留下来只因怕他伤心吗？怎会为他难过？这都和法力消失无关，她很明白，因为见到皓清和老王爷都不会让她口紧得发疼，这觉像是有只手紧揪着她的心，扯得她的心快从口跳出来。

贝齿咬住红，呻声由齿间逸出，星眸紧闭，柳眉轻蹩。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她脑子里被遗忘的角落努力挣扎出来。你他！你他！明眸倏地睁开，紫羽惊坐而起，脯因急而起伏不已。

不！我不要他。她一脸惶恐地颓坐锦席上。她早见过海棠姊姊为师兄的痛苦模样，她不想步上她的后尘。但那个声音像生似地在她脑里回不去。

来不及了，付出的觉已收不回。紫羽以纤手掩面，杜少泽轻抚粉颊、炽吻红的觉泪泪涌现，甜意蔓延开来，或许…或许她可以得到他的青睐，而不会像海棠姊姊徒留遗憾。

不容她细想，皓清已由丫环牵着，蹦蹦跳跳地往这边来。他兴高采烈叫着，“姊姊！姊姊！”

“小姐，我先下去了。”送皓清来的丫环说道。紫羽颔首微笑，示意她可以退下。她宠地搂一搂皓清，他红润圆脸煞是可。

“想不想吃点东西？”紫羽询问道。掀开丫环放下的小篮，里面有糕饼、干果。见皓清摇头复又盖上，抚着他圆滚滚脸颊，道:“那你想做什么呢？”

“姊姊讲故事。”

“讲故事呀！”紫羽托住下巴想了一下。

“有了！我就讲一些神仙的故事给你听吧！”

“好呀！”皓清兴奋地说，他正襟危坐，聚会神地等着。紫羽便将乌有山的灵仙子、各家幻术讲了一回，唬得皓清一愣一愣的，惊讶得目瞪口呆。

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时辰，这会儿正讲到幻成紫鸟被灰鹰捉住的惊险记。

“那紫鸟有没有死掉？”皓清一脸的紧张。

“打猎的人知道那是美丽的姑娘吗？舅舅也有一只灰鹰，我叫舅舅以后别打猎了。”紫羽被他煞有其事的认真表情逗笑了。

“别紧张，紫鸟没有死，那个猎人不知道他猎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笨笨地把它放走了。”顿一顿又道:“姊姊讲的是故事，你别真跑去叫舅舅别打猎了。”皓清若真跑去告诉杜少泽这个故事，她可就遭殃了。

“姊姊，你一定要带我去你刚才所讲的地方。”他用小手拚命摇着紫羽。

“那只是故事而已呀！皓清最乖了，不可以吵哦！”

“我不要！”他加重手劲，摇得紫羽头昏脑。

“你一定有去过，否则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有趣的事情。”紫羽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提鸟有山上的事了。这下可好，自找麻烦了吧！山上的事怎可随便透。杜少泽问她，现在皓清也来凑热闹。

“我有个秘密哦！”皓清见她不答应，刻意笑得神秘兮兮，以换条件。

“姊姊苦答应带我去，我就告诉你。”瞧着皓清的神情，似乎真有天大的秘密掌握在他手中，紫羽受不了好奇心引动，仔细斟酌。她决定不管后果，先答应了再说吧。

“好！我答应你，是什么秘密你快说吧！”本没有旁人，皓清却附耳小声说道:“外公在准备婚事，舅舅和姊姊要成亲了。”紫羽的心陡地一震，轻斥道:“胡说！”然而却有股莫名的喜在心田散开，桃腮也灼灼地热起来。

“妹姊不想嫁给舅舅吗？”皓清光彩的小脸倏地黯然，苦着哭的圆脸。

紫羽于心不忍地道:“我又没有说不嫁，瞧你难过成这样。”皓清出灿烂笑容，兴匆匆道:“姊姊答应要和舅舅成亲了。”紫羽闻言，不怀疑方才他那伤心绝的表情是否当真。但怀疑归怀疑，还是向这个小家伙打探起消息，她抓住他的胳膊，郑重其事地道:“皓清，姊姊现在问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舅舅…舅舅他有说要娶姊姊吗？”

“有！”皓清不假思索地大喊出声。

“舅舅天天想着要娶姊姊。”得到想要的答案，紫羽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晃得厉害。皓清的童言重语能当真吗？杜少泽真的想娶她？紫羽收敛心神，阻止的思绪。齐紫羽，你羞也不羞！大白天净想些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

“姊姊，我饿了。”皓清叫道。喂他吃些糕点，紫羽看看也出来一个多时辰了，便送他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