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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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里。

阙弦乔手指摸索着她冷绝的面孔,她认出他来了,却不再是深情以对,而是莫可言状的恨意。

“-在说什么?”

“你还是没能放过他,为什么?”语调里没有一丝情。

“…”她的指控令他愕然。

“原来,我在你心里的份量是如此之轻,那么,你又何必来找我?”她推开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转头开口:“我父亲总有墓吧?你不会连这一点都没为他做吧?”他静默了半晌,眼里有着濡,看着他寻找了一年多的女人,漠然且陌生的对待他,比不认得他更令他心碎。

“铭心,那一晚,我本没等到-父亲,要如何杀他?”她凄地笑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要回去了,我的家人在等我呢。如果你善心大发,肯告诉我我父亲埋在那里时,再联络我吧。”

“-真要回赵牧谦身边?他骗了---”他向前一步。

“但是他没有伤害过我。”她打断了他,“阙弦乔,你不单杀了我父亲,你还杀了我们的孩子。那次车祸醒来,医生告诉我,我产了,我一直以为是牧谦的,现在想起来,孩子走得好,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呢。”他呆若木,直到她消失在他面前,夜幕笼罩整个室内,他痛苦的蹲了下来,掩住脸,啃噬着沛然袭来的绝望。

她抱着小菲,帮着她一一排好皮卡丘拼图,“小菲好,妈咪!”她吻了吻孩子的脸颊。

小荃从背后揽住她的脖子,贴住她的黑发。

“-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我以为-不要我们了!”她转过脸去,怜地摸摸他的头。

“我身体不舒服,去住院了。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赵牧谦看着一脸宁静的谢铭心,她纵使状若寻常,他知道她再也不一样了。

一年前,这个肖似他子的女人走进他的生命,初时并没有想过会和她产生多深的联结,她将所有的恨嗔痴全都不保留的在他面前倾泻而出,视他为生命的出口,但他心里是雪亮的,她的是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

只是他没料到,一场车祸,竟带走她所有的过去。当她在病榻醒来,孱弱无依的紧攀住他,对子极度眷念的他终于下了一个决定--带着她远离一切是非恩怨,她抚平了他的丧之痛,也弥补了两个孩子失去母亲的伤害。

他没料到的还有一件事,就是他渐渐上这个女人了,他想慢慢等她忘却梦魇,等待她真正的上他,就算有一天,她终于想起过去,还是会为他而留下。他小心的培养这段情,甚至从未以丈夫之名要求夫之实,期盼有朝她能体会他尊重她的那份心意。

他不惜远离台北,将工作、家庭迁移至中部,却还是躲不过命运的安排--阙弦乔再度出现了。

他放下报纸,柔声道:“铭心,我有话和-说,出去走走吧。”她抬起头,微笑道:“好。”她唤提娜出来看着孩子。

两人移步至一楼中庭,他牵起她的手,慎重的凝视着她。

“-不怪我骗-?”她还是若无其事的笑。

“怎么会?我还要谢你救了我。”他给了她一个完整平静的家,没有他,她也许早已崩溃。

“这段子,我一直将-当作是上天怜悯我和孩子所开的另一扇窗,然而,我还是必须尊重-的决定,如果-想离开,不必觉得为难。”

“你不我吗?为什么要我走?”她贴近他的,环住他。

“我-,但是一年前-的毕竟是他,我不想-在这上头挣扎。”她聆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然而她的心却紊不已。

她是该遗忘,她可以好好眼前的这个男人。自从在咖啡馆重遇阙弦乔开始,她的心就失了序,然而忆起前尘又如何?她失去了原有的平静,不能再回头阙弦乔,她的心凹陷了一块空,荒凉而深不见底。

“谢谢你收留我,我不会再去见他,给我时间,让我做好你的子。”他没有回答,拥紧了已离他子形影的女人。

,是时间能成全的吗?就是身为心理医生的他也茫然了。

阙弦乔没再找过她。

她辞去了咖啡馆的工作,回到家专心照料两个孩子,尽量不再去掀揭那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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