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在李天自己的房子里,李思扬在客厅里来回的转着圈儿,一边走动一边痛骂张一男“闲的,闲的,张一男真是闲的没事干了,好好的跟你说这个干嘛!真是惟恐天下不了他!”李天抬起红肿的眼皮,委屈地看着老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还整天陶醉其中,我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了不起的,你们就把我当个猴似的耍,看着我洋相百出!你们一个一个安的什么心!”李思扬在李天旁边坐下“哭,哭,哭!大过年的就为这点事儿你就哭吧!让妈知道不骂你才怪呢!大过年掉眼泪,一年都别想顺当!”说着替她擦了擦眼角“瞧你这点出息!别动不动就理想理想理想的,理想值多少钱…”

“你就知道钱钱钱!”

“废话,那没钱有法儿活呀,跟那个《路边天使》似的去要饭,人生就完美了?没钱连饭都吃不,你有力气谈理想!”

“但是这关乎我的尊严,我也有自尊心啊!”

“没人说你没有啊!”李思扬有点急“我发现你可越来越矫情了,你怎么不识好歹呢!人家梁冰这么做是为什么?好好的干嘛非帮你当上这个破主任,人家要不是因为想对你好,人家犯得着么!”

“我用不着他对我好,他对我好干嘛砸我东西?”

“傻吧你!梁冰是要追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你?”李天愣了一下,嘟囔到:“可是我特怕他…我觉着他不踏实。”

“哼,谁踏实?张一男踏实嘛?”李思扬白了她一眼。

“不是,怎么又拐张一男那去了,哪儿跟哪儿啊?”李思扬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天好一会儿,直到李天目光不自觉地躲闪开来,李思扬才缓缓开口“**,多少年了?你真当我不知道?”李天忽然一阵心酸,她明明知道李思扬说得是什么,却装作嘴硬的瞪起眼:“你知道什么呀!别自作聪明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李思扬越发笃定。

“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你别以为我傻得连你喜张一男都看不出来,我是谁呀!你那点无知的小把戏瞒得过我法眼…”李天双颊一阵发烫,像被谁打了两个耳光,脸涨得通红“嘁!自以为聪明…”

“嘁!自以为别人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呀!嘁!”

“我知道什么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李思扬乜斜着李天“怎么?你让我再说一遍…那我就再说一遍,你别以为你喜张一男的事儿我不知道,你以为我跟爸妈似的糊里糊涂呢,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好的一个姑娘,工作不错,人又傻,这么多年你没都不着急谈恋、这么多年你就围着张一男转啊转,人家结婚你也跟着张罗,人家吵架你从中间传话,你明明知道人家不喜你,你就那么耗着,把你的青一点点儿耗了个干净,你现在着急了谈恋了?晚了我告诉你!你以为现在的男的都跟你一样傻冒儿呐!你还别不知足,现在有个不开眼的梁冰追求你,你还老大不乐意,你凭什么呀?你有什么呀?别老自己觉得臭不错儿的…早晚你得把自己给耽误了,到那时候哭你都没地方哭去!”李思扬恨恨地。

天恼羞成怒“放…你放…你、你…”她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李思扬气的笑出来“这有什么丢人的**?这是丢人的事嘛?不是!你个傻东西!”李天仍旧保持着气恼的表情,歪着脑袋看着老大。

“现在不是好的,张一男离婚了,你暗恋了这么多年…机会终于来了…”李天像了气的皮球,叹息着,嘟囔着:“可是我现在不喜他了,他自私。”

“谁不自私?人无完人,**,这个道理你不懂!”

“可是老大,我其实…其实我并不他,只是有点喜,我曾经觉得他很有艺术气质,我觉着他拥有崇高理想,我甚至以为他高贵、不食人间烟火,其实都是血之躯,人人都一样的贪婪、市侩、自私…”

“所以,你一个人和你仰慕一个人是两回事,所谓仰慕,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美化他…”李天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她背对李思扬,不作声。

李思扬跟过去,在距离**一米远的地方站住“**,”她继续说“我替你高兴,虽然晚是晚了点儿,你总算想明白了…只是可惜了你的好时光,你最好的几年就这么荒废过去,给了一个经过你粉饰过的虚幻的人,其实那个人并不是张一男,你是的心中理想的人…呵,傻瓜,女人的青一纵即逝,你再也回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李天猛地转过身,看着李思扬,她坚定地说:“但这就是我。”

“是,是,”换做李思扬陷入无边的沮丧“不管你耽搁了多少时间,你就是你,哪怕你还会为了一个什么本不值得你付出的人再耽搁十年八年,你还是你,你是我妹妹,你是李永坤和王勤的女儿,你是李家的**…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老大都支持你,无条件的…前提是,你让自己高兴。”李天的眼泪出来,她内心有巨大的拥抱老大的冲动,她忍住了,如果她去拥抱她,她也一定会眼泪,不是说眼泪一年都不顺利嘛,就让所有的不顺利都留给自己。反正这么多年也没顺利过。

这是自出生以来老大和**之间最深刻骨的一次谈话,李思扬离开之后,李天在客厅里徒坐了许久,回想着老大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想到关于张一男的那一段,李天再次不自觉的红了脸,是的,曾经以为那么深情地喜,那么绵长的眷恋,那么完美的一个人,到头来,也不过如此。倘若过去的一切都能重来,倘若能早一点清醒过来,倘若可以摒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慕与奉献,今天的李天,应该也是璀璨的,笑靥如花的吧。至少,不会是孤零零一个人。

过去的这些年,李天其实本没有理想,她一直让自己活得卑微,似乎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做一个长久的张一男的仰慕者。多么可笑。直到张一男跟刘青青结了婚,李天仿佛终于完成了一个光荣的任务,一边是无边失落,一边又到无尚荣光。然而,在张一男和刘青青恋的长达八年的时光中,李天又是怀着怎样的期待和怎样重重的矛盾呵,如果她有写记的习惯,从一开始就记录下这些年她内心的点滴,那该是怎样让人震撼的作品!别的就不提了,光是李天那憋憋屈屈的劲儿,能和《简。》有一拼吧。

正胡思想的功夫,沈光明打来电话给李天拜年,李天无打采的应付着,她对所有的节均没有觉,因为所有的节对她来说也都是工作。其实李天比谁都清楚,工作,只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除去工作,她的生活贫瘠得就像一片荒草地,要是有一丁点风吹过来,她的整个人就变得东倒西歪,要是有一点星星之火,她就会灰飞烟灭。人怎么能这么活着,就像张一男所说的,外面的世界那么广阔,她是应该对那些彩的生活有一些向往的。原来,她对张一男的话如此信,即使她已经清楚不他,但,就像十几年那么长久的老朋友,突然分别,总有些依恋。

暗恋,可悲的字眼儿,是默默奉献和荒废青的代名词。一旦这情不在,对方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李天问自己,后悔嘛?当然后悔,甚至没地儿去讲道理,谁能再给她一次青?怨恨嘛?当然不,没人举起钢刀着她必须去暗恋谁,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心甘情愿,好比**,愿赌服输;好比下棋,举手无回;好比结婚…比结婚更惨,惨一百倍——结婚可以离婚,可以怨恨,暗恋只能死撑到底。

过了初七,报社正式上班了,沈光明也从这一天开始正式离职。副刊来了两个新同事,一男一女两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看着他们,李天想起自己刚到报社上班的模样,唯唯诺诺,草木皆兵,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直了板说话,想想只觉得酸楚。

下午报社开全体会议,宣布上一年度优秀员工的名单,李天又一次拿到了“荣誉”从康介夫手里接过那个水晶奖杯,李天已经没了那份荣耀,她只觉得那东西轻于鸿

散了会,李天往办公室走,康介夫从她旁边低着头走过,李天叫住他“‘姐夫’!”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