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兩樁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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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今天還真夠忙的!張允暗叫聲苦,吩咐休息先把擊鼓告狀之人帶上正堂,自己則回內宅去更換官服,也是趕得巧了,正遇到劉油兒領着五六個手拎藥箱的大夫回來,只得和和氣氣得陪他們進屋給司墨診察病情。
這當口,三個和尚沒水吃的問題就出來了,五六個大夫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吵了個不可開,這個説是風
與外,應以“荊防敗毒散”水煎後服用,還口
什麼“荊防敗毒草茯苓,枳桔柴前羌獨穹,風毒癮疹
冒愈,風寒挾濕見奇功。”旁邊一人也不甘示弱,斬釘截鐵地道:“錯了,錯了,這位小夫人乃是温病初起,風熱表證,該用辛涼透表,清熱解毒的銀翹散才對!”跟着又誦道:“銀翹散治上焦痾,竹葉荊牛豉薄荷,甘桔蘆
涼解表,温病初期用最多!”
“你們兩個全都錯了,不但是錯,而且是大錯而特錯!”旁邊一個滿把鬍子的老頭又跳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道:“小夫人身體嬌貴,豈能用這等低賤的方劑來治,依老朽的主意,該用小柴胡湯調製,和解少陽,最合徵象!”這次劉油兒去請大夫,倒真沒有動,只説了句要給知縣老爺的小夫人瞧病,幾個知名醫館藥店爭先恐後的要來,為此還查點打起來,這些坐堂的醫生臨來之前,掌櫃得都有吩咐,未必要治好,一來賣知縣個人情,二來也是個揚名的好機會。
因此幾個醫生是人人爭先,又極力打壓其他的人,既然有了前面三位做榜樣,後面幾人自然不甘落後,這個説用逍遙散疏肝解鬱,養血健脾,那個又説要用四逆散透接鬱,疏肝理脾。
張允自幼練武,身強體狀,少去醫院,要説治個跌打損傷,倒有些本事,可是對這些中藥方劑卻是一竅不通,聽他們在這各有道理,爭得面紅耳赤,不頭大如鬥,卻又不敢得罪了這些救命的大夫,只能強忍着怒火。冷聲道:“夠了,請你們過來不是吵架的,儘早得給我拿個方子出來。”眾大夫見他面沉如水,方才想起身在何處。均打了個寒戰,卻沒人言語了。
司墨本來沉沉睡着了,卻被這爭論之聲吵醒,於是探出頭來輕喚了張允一聲,而後道:“公子,我看就用銀翹散吧,這本是《温病條辯》上的方子,我以前傷風時倒也用過,一兩劑就無大礙了!”張允聽説有銀翹,想起以前舍友冒時常吃的vc銀翹片,想來多半沒錯,於是道:“好吧,就用銀翹散,你們再斟酌一下劑量,治好了病老爺我有賞!”説着讓劉油兒送這些大夫回去,抓了藥帶回來。
又跑到屋裏,準備哄司墨睡下再忙公務,不料司墨卻瞅見他一身的官服,問了兩句,知道有人擊鼓告狀,於是撐着身子起來,頗有些虛弱地道:“好了,公子,我睡了一覺舒服多了,待會兒等藥抓回來喝下去,明天一早包管又活蹦亂跳,公子為我興師動眾,司墨已經是承受不起,若是再耽誤了公事,奴婢可真是萬死也難辭其究了!”
“好吧,好吧!”張允知道她的意思,小心得扶她躺下又掖好了被角道:“待我忙完了公務再來陪你!”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走回了公堂之上。
司墨不在,堂上連個紀錄的書吏都沒有,張允這下更惦記起她的諸多好處來了,更決定務必要找個師爺充當書吏,也免得司墨小小年紀就如此辛苦,想是這麼想,可是一時半會卻從哪裏找去,只得把魏良辰叫過來,暫時充當一下書吏。
而後看了看遞上來的狀紙,只見上面一手漂亮的正楷,倒是相當漂亮,看了兩眼後道:“原告劉士易,你上呈控訴堂弟被人毒害身亡,要本老爺為他伸冤報仇,可有真憑實據?”
“大人容稟!”跪在堂下的王士易乃是個白面書生,朝張允一拱手後道:“我堂弟名叫劉雄,因其母改嫁與護亭鄉宋田東為妾,因此也隨其母到了宋家,原本家庭倒也還算和睦,只是宋田東的髮許氏對嬸母心懷嫉妒,竟趁我堂弟治病之時,在藥裏下了毒謀害了他的
命,死時十指彎曲,口
青紫,我嬸母懾於宋田東之
威,不敢報官,學生不忍堂弟屈死,因此前來告狀,懇請大人為我堂弟伸冤!”張允見他言辭鑿鑿,一臉
憤,倒不象是作偽,何況枉告他人行兇殺人,似乎也沒什麼動機可言,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提醒道:“劉士易,本官眼中絕對
不得一點沙子,若是我當真追查起來,你堂弟並非為人所毒殺,必以枉告他人,擾亂公堂之罪重重辦你,你可聽清楚了!”
“學生也是讀書之人,知道朝廷法度,不過蒼天在上,我又豈能讓堂弟含冤莫白,這狀我是告定了!”劉士易不假思索得道:“學生願意具結作證,若是控告不實,甘願受罰!”
“既如此,魏良辰,給他紙筆簽字,明一早,本官親去開棺驗看,退堂吧!”退堂回來,劉油兒拎着一串藥包已經在內宅門外等候了,一見張允便道:“大人,我看你身邊只有小夫人伺候,現在她病倒了,這燒火煎藥的
活就
給小人來辦吧!”
“不用!”張允搖了搖頭,拿過那串藥來問明白了煎藥的法子,正想離去,休息卻又拿來一份狀紙道:“老爺,這是剛剛接到的!”門,河間這地方倒還真是夠亂的,一天兩樁案子,忙也要把老爺我忙死了,張允在心裏叫着苦,還是接過狀紙來一邊看,一邊隨口問道:“又是何事?”
“乃是馮慶狀告當地的一個惡段三殺兄買命!”休息回道。
“哦?”張允一聽又是殺人案,頓時留了小心。不管怎麼説,人命官司,可是馬虎不得。
劉油兒此時卻嗤笑道:“我倒是誰,原來又是這個馮慶,十年前的舊案子了,卻死揪着不撒手,前前後後到衙門裏告過六次狀,哪一回都是被知縣老爺打出門去,沒想到現下又跑來鬧,自己不嫌煩也不能打擾了老爺的清靜下,我這就把他趕走。”説着把拳頭捏得嘎巴作響,就要離去。
“慢!”張允卻喝止了他,指着狀紙上的一段話道:“白骨燒成黑炭,黃金告轉青天,十兩能償一命,萬金可殺千人,能寫出這樣的話來,必定是有着天大的冤情,焉能説是無理取鬧,休息,你去告訴他,這狀子老爺我接下來,必定設法為他兄長報仇雪恨!”
“小人替他謝過大人了!”休息大喜,隨後又象是想起了一事似得道:“大人半月前讓我找木匠打造的盒子已經做好,我已經取回來了。”説着快步跑回巡捕房裏,再出來時手裏已經多了個雕鏤美的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