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現實如此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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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靈沒有回答我，默默的喝了一口酒，半晌，説道“可是秦政，你把自己喝成這個樣子，又有什麼用呢？

有些事，本就強求不來，你這樣折磨自己，也於事無補，只會讓擔心你的人跟着心疼，”我苦笑“我不是在折磨自己，我只是…睡不着，我不喝酒，本睡不着覺…”羽靈看着我，眼中出心疼和憐惜“秦政，我是真的想幫你，只是現在這個階段，對於我而言，真的沒法到那麼多錢…”

“你的心我領了。”我打斷了她的話，説道“我知道你盡力了，對於我而言，能到你這個朋友，是我這輩子的榮幸。”羽靈神複雜的又看了我一眼，沒有説什麼。

“那你…沒有給陸雅婷打電話？”她問我。我搖搖頭“沒有。”

“為什麼不問問她的想法呢？她難道什麼都沒有跟你説，就這麼和別人結婚了？”羽靈問道。

“她…”我苦笑着搖搖頭，説道“她…能跟我説什麼呢？我知道她的想法，她甚至比我還要想和我在一起，可她別無選擇，那畢竟是她爸爸。”羽靈點了點頭“這倒也是，那現在…就是徹底沒有任何辦法了？”我心裏不甘，很不甘心承認這一點，但我也明白，羽靈説的沒錯，對我而言，這已經是一步無可挽回的死棋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吧。”羽靈説道“不早了，你也喝了不少了。”

“我沒事兒，你先回去吧，你明天不是還有個會麼？”我説道“我現在回去，也睡不着。”

“要不…你給自己放一段時間假，出去散散心吧。”羽靈建議道“或許能好一些。”

“再説吧。”我衝她擺擺手“你走吧，我沒事兒。”羽靈看着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行吧，那我先走了。”羽靈看着醉眼惺忪的我，猶豫了片刻，還是離開了。她離開後，我依舊坐在那裏一個人繼續喝酒。

雖然已經覺到了一絲醉意，可我知道，這還遠遠不夠。我害怕自己失眠，因為一旦失眠，就必將要睜着眼睛獨自對抗漫長的孤獨和黑夜。

整夜的冥想，無助而又痛苦的煎熬…而同時，又對睡着到恐懼，因為一旦睡着，我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夢，在夢裏，我總能見到更加殘酷的夢境。

總算，我到頭腦昏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我知道，我喝醉了，可以回去睡覺了。我搖搖晃晃的出了酒吧，然後回了家。進門以後，沒有洗漱，直接倒頭就睡。

我本來以為，可以很快入睡，可誰知道，躺在那裏，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無法睡去。我索去洗漱，拿起牙刷，又想起來陸雅婷生氣是用我牙刷刷馬桶憤的事情。

還想起來，我們曾經因為牙膏從中間擠還是從底部擠爭執不休，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而她不這麼認為，她有點強迫症，必須要從底部一點一點擠乾淨才行，因為這事兒，甚至跟我吵過好幾回。

有一次，吵完了以後，我氣的一個人在卧室生悶氣，陸雅婷腆着臉走了進來。她拉我，我不理她，甩開了她的手。

“幹嘛呀，跟你道歉行不行？”她笑道“大老爺們兒，吵個架堅持生這麼久的氣，別的事兒沒見你這麼持久過？”我一回頭“你説誰時間段呢？你這是誠心道歉麼？”她大笑“好啦好啦，開個玩笑，全世界你最持久行了吧？不就是吵個架麼？情侶之間不是很正常麼？”

“拜託，請端正你的態度好不好？”我義正言辭道“這不是簡單的吵架的問題好不好？”

“行行行，那您説，這是什麼問題？我洗耳恭聽。”她嬉皮笑臉道。

“問題的關鍵在於，你因為一個擠牙膏的事兒跟我吵了好幾架了！”我氣道。

“好了好了，”她笑着，不顧我的反對，強行依偎進我的懷裏，吻了我，一副柔情意的樣子，讓我頓時就消了氣。

“秦政，其實我每次跟你吵完架都特別後悔。”她説道。

“知道後悔就好。”我滿意道。她一笑“後悔沒有發揮好，還想再吵一次。”

“你…”

…

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我的腦海裏不斷的浮現出和陸雅婷曾經的點點滴滴，從開始到現在。

從我們相親的那家叫做知音的咖啡廳，到我去參加她的校園舞會，我們去竹州的路上在一起的情形，以及後來我們住在一起，所有的點點滴滴，那些開心的，幸福的，甚至是爭吵的，不開心的，每一個細節，都不厭其煩的湧上來，如一股巨大的洪，衝擊着我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

我這才忽然發覺，陸雅婷，像一株植物一樣，早就已經慢慢的長在了我的身體裏，現在，她忽然離開我，一寸一寸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我正陷入往事中，無法自拔，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我一愣，急忙朝着手機的方向疾速奔去，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知道，那一定是陸雅婷打來的電話！＊＊＊我急忙奔至客廳，拿起手機，陸雅婷的笑臉出現在了黑暗中的手機上！是她的電話！是她！我欣喜若狂，幾乎是顫抖着慌忙將電話接了起來。

“雅婷！”可那邊沒有任何回應，我拿過電話來，發現那邊掛斷了。我急忙又撥了過去，她卻直接掛掉了。我不甘心，繼續打過去，可她仍然掛斷了過了片刻，她來了一條微信“秦政，別打了，我剛才做了個噩夢，想聽聽你的的聲音，可是，接通的那一霎那，我又沒有勇氣了…對不起…”我望着那條微信，良久，淚水再次模糊了眼眶。我能深切的受到電話那邊她的糾結。猶豫片刻，我回復“那天，我和你爸見了一面，他把你們要訂婚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過了一會兒，她回“嗯，我知道。”我回道“雅婷，難道…我真的就這麼失去你了麼？雅婷，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過了片刻，她哀怨的回道“我又何嘗不是呢？秦政，你知道麼，這些天，我想了無數個可能，無數個辦法，想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夠幫助我爸走出困境，又不至於永遠的失去你，可我絞盡腦汁，卻絕望的發現，在這件事上，本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沒有的，可能，這就是你我的命吧…”我盯着手機，眼淚簌簌的掉下來。我能想象，此刻，在手機的那邊，陸雅婷也早已哭的無法自己。我將電話重新打了過去，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掛掉了。

我給她發微信“雅婷，我一直都沒有睡，你知道麼，就在剛才，我在洗漱，站在那裏，滿腦子都是我們之間曾經的種種，讓我再聽聽你的聲音，就當我求你了，好麼？”她回了一條“秦政，我不敢，秦政，我沒有那個勇氣，我好不容易説服了自己，不再和你聯繫，我已經答應了他，永遠的徹底的離開你，我怕我聽了你的聲音，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要來到你身邊，和你在一起…秦政，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怨你，你該恨我…”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我完全已經看不清手機，我一面不停的擦眼淚，一面回覆“雅婷，我沒有恨你，我知道你的悲傷和絕望一點兒也不比我少，我不恨你，我對你只有愛，從前，我因為心裏還裝着美姨，沒有辦法全心全意的去愛你，讓你傷心難過過，等我真的全心全意愛你的時候，我們卻又要面對這樣的絕望，雅婷，我愛你，我好愛你，我只是怕這輩子沒有機會再愛你…”她好半天都沒有回覆我，卻意外的將電話打了過來。我急忙接了起來，衝着那邊叫道“雅婷，雅婷…”如我所料，她什麼也沒有説，因為她本就無法説話，早已哭的連呼都艱難了…在黑暗裏，在空曠的夜裏，我聽着電話那頭她撕心裂肺的哭泣聲，我的心，早已碎的無法收拾…

好半天，她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説道“秦政，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想不明白，命運為什麼要把我到這樣的絕境，亞楠她們安我，説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就沒有太平過，覺我總是在傷心，悲傷多過幸福，現在我們這樣結束，沒準這是命運更好的安排呢。可她們不知道，對於我而言，失去了你，我就已經失去了全部，她們也不知道，就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悲傷的時候更多，可她們無法理解和你在一起的幸福的滋味，對我而言，哪怕幸福再少，哪怕只是片刻，我也願意付出更多的悲傷來換…”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壓抑的淚水，對着手機，顫抖着，失聲痛哭了起來…我覺那一刻，我心頭承受着全世界所有的悲涼和絕望…我無法讓她停止絕望，我更不知道該怎麼安她，現實如此殘酷，容不得我説出任何海誓山盟來欺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