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知狌格不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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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那樣傷心的樣子，我很想安安她，可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説起。這種事兒，又如何安呢。

“羽靈，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説，我只是覺得吧，有些事情，看開一點，也許他們瞞着你，也是為了你好，或許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我説道。

“那現在這樣，難道我就能接受的了？”羽靈反問道。

“或許，他們也沒有想到，會瞞不住，你別往壞處想，畢竟，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出發點肯定是為了你好的。”我説道。

“不，我不這麼認為，正是因為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所以他們應該瞭解我的格，我是那種脆弱的人麼？

我是那種接受不了事情的人麼？如果是我還小，還情有可原，可我都這麼大了，他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檔口，那我爸爸去世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啊，為什麼那個時候不説呢？”羽靈的情緒有些動“甚至，連季白和李方雅都知道這事兒，可我卻不知道，你不覺得這有些可笑麼？”

“你三叔和姑姑他們沒有告訴你，目的我不敢説，但你爺爺，我想，他的出發點一定是好的，一定是為了你好。”我説道“更何況，羽靈，我是這麼認為的，其實他們不告訴你，或許是因為，對於你來説，無論他是不是親生的，對你來説，他都是你父親，你説呢？”

“不，這不是一回事，是，無論怎麼説，他確實都是我父親，我這輩子，也只認他，可這和他們欺瞞我是兩碼事，這是對我最起碼的尊重。”羽靈固執的説道。

我知道，我一時間也無法説服她，她就是這麼一個固執的女孩子，有着太強的自尊心和原則。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找誰？”我問道。

“家裏以前的一個保姆阿姨。”羽靈説道。

“保姆？”

“嗯。”羽靈説道“王阿姨在我們家做了很長時間，從我小時候就在我們家了，一直到我去了北京，她才離開。”

“找她做什麼？問當年的事情麼？”我問道。

“對啊，她在我出生前就在我們家幹了，這些事她一定知道。”羽靈知道。

“可你，不是已經確定這件事了麼？找她求證？”我問道“還是…你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

“我不是找她求證，我只是想清楚他們隱瞞我的理由，如果搞不清楚這個理由，我會瘋掉的，我也無法原諒他們，包括我爸，還有爺爺。”羽靈説道。

“至於我的親生父親，我本就不在意，他愛是誰是誰，甚至他拋棄我的理由，我也並不關心，我説了，在我心裏，冉宏遠就是我父親，無論是不是親生的，可如果我不清楚他們隱瞞我的理由，我心裏真的無法原諒他們。”我默默的點了點頭“你怎麼找到這位王阿姨的聯繫方式的？”

“沒有聯繫方式啊，”羽靈説道。

“那你怎麼找她？”我不解的問道。

“小時候爸爸媽媽都忙，有的時候她會把我帶到她家裏，我記得她家。”羽靈説道。

我一愣“這…這麼長時間了，也許她可能早就搬家了啊。”

“我想不會的，她沒什麼錢，那房子是她老伴留給她的，應該還住在那裏。”羽靈説道。

“那萬一…她兒女把她接走了呢？”

“她沒有兒女，老伴走了以後，她一直一個人。”羽靈説道。…羽靈開着車，一直往郊區開去，開了很長時間，才來到了郊區的一個老舊小區前。這裏我知道，是以前化肥廠的職工樓，這是職工分的房子，想必那位王阿姨的老伴兒以前就是化肥廠的。

化肥廠早已經倒閉了，小區裏到處都散發着破敗的氣息，那些髒兮兮的舊樓，在陰沉的天空下，彷彿是上個年代的產物，在周圍那些摩天大樓中，顯得格格不入。

我和羽靈下了車，羽靈站在那裏，沒有往裏走去。

“怎麼？忘了在哪棟樓了？”我問道。

“當然不是。”羽靈説道“我只是在做心裏準備。”我點點頭，掏出煙來，點了一支，了起來，等她。過了片刻，羽靈説道“好了，走吧。”我便跟着她走進了小區裏，羽靈腳步不停的進了一棟舊樓。我跟着她順着破舊的樓梯上了三樓，樓梯裏到處都是垃圾，扶梯上處處蒙着厚厚的灰塵。

羽靈一面走一面打量四周，大概是想起了她小時候的回憶吧，眼睛裏皆是慨。到了王阿姨的門口，羽靈站住，頓了一下，才伸手敲門。可敲了半天，裏面卻無人應答。

“我説嘛，有可能真的搬走了，畢竟，過去太長時間了。”我説道。

羽靈摸了一把門把手，説道“這裏還住着人呢，你看，門上一點兒灰都沒有。王阿姨素來愛乾淨，你看她的門都擦的一塵不染的，我們再等一會兒吧。”她剛説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請問…你們找誰？”我回頭去看，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阿姨站在樓道口，她佝僂着，滿臉皺紋，看起來，視力已經不太好了，正費力的辨認着我們。

可看了半天，似乎也沒有想起來我們是誰，有些疑惑。羽靈走了過去，摘下墨鏡，説道“王阿姨，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那王阿姨又仔細辨認“你是…”忽然她的眼中變得驚喜了起來“你是羽靈？”羽靈笑道“是我啊，王阿姨。”王阿姨早已經紅了眼眶，眼淚簌簌的下來，動的不知道説些什麼才好了。羽靈一時間也淚滿面，她伸出手去，抱住了顫顫巍巍的王阿姨…＊＊＊王阿姨對羽靈的到來，顯然有些意外。多年未見羽靈，也讓她看起來分外的動。

一直到我們進了屋，她還一直在不停的抹眼淚。可能家裏人一直叫王阿姨，所以羽靈也跟着叫王阿姨，但其實，從年齡上來説，王阿姨做羽靈的也差不多了。

羽靈在王阿姨的屋裏緩緩走動，彷彿在找尋小時候的記憶。她的屋裏雖然傢俱都是破的，可收拾的整潔乾淨，確實是一個愛乾淨的女人。

“我記得這裏以前放着一台縫紉機對吧王阿姨？”羽靈問道。

“對，”王阿姨笑道“你每次來，都喜歡在縫紉機上擺個不停，你小時候雖然是個女孩子，可比男孩子還要淘氣。”羽靈笑了，看了一眼四周。

忽然看到一雙手套，便拿了起來，詫異道“王阿姨，你…你還在外面打工？”王阿姨一愣，笑道“哦，在市場幫着賣魚呢，也能掙點收入。”羽靈説道“我看您現在身體也不是很好，這種事兒就不要做了，好好在家養着吧。”王阿姨笑道“傻孩子，你王阿姨又沒別的本事，也沒有兒女，在家養着，吃什麼呀。”羽靈一愣“我記得媽媽不是説，您走的時候，她給了您一些錢嘛，説夠你花到老了。”王阿姨勉強笑了一下，説道“哦，你們吃過飯了沒有？我去給你們做點飯吃，我這兒主要也沒什麼菜，我一個人嘛，平時就一點湊合湊合，也不知道你們要來，要不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們買點菜去。”説着，王阿姨就站了起來，就要出去買菜。

羽靈急忙將她攔下來“王阿姨，我們不餓，你快坐下吧。”王阿姨只好坐了下來，剛坐下，又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們倒點水吧。”

“不用了，我們不渴。”羽靈又攔住了她。

“王阿姨，你還沒回答我呢。”

“回答什麼？”王阿姨裝糊塗。很明顯，王阿姨這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似乎有難言之隱。

“我記得很清楚，我當時和爺爺在一起，是媽媽打電話來，説你要走了，我還特意問了你的情況，媽媽説讓我放心，她給了你一點錢，夠你花到老的。”羽靈説道“難道…她沒有給你？”

“不不不，”王阿姨連忙説道“你媽媽沒有騙你，她是個好人，她確實給了我錢，而且還不是一點錢，那對我來説。

可是一大筆錢，我一個保姆，能得她那麼大的好，那是我幾輩子才修來的福分。”

“那錢呢？”羽靈問道“為什麼您現在這麼大年齡了，還要去市場打工賺錢？”

“哦，錢…錢我存起來了。”王阿姨笑道。羽靈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撒謊。

“王阿姨，你從來都不會騙人，我小時候你編謊話都騙不了我，更別説現在了。王阿姨，你告訴我，我媽媽給你的錢，到底去哪兒了？”羽靈問道。

“會不會是您買了什麼產品，被人家給騙了？”我問道“如果是這樣，咱們可以報警的，您可千萬別怕丟人。”

“沒有，都沒有。”王阿姨説道“羽靈，你們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們説一些眼下的事情吧。”

“不，王阿姨，你知道我的格，你不説，我是不會罷休的。”羽靈説道“所以啊，你還是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