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與白陸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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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林玄言道:“後面的事我與你細説,你轉達給他們就行,我預很不好,我先去往蜃妖神殿,遲則生變。”林玄言將所有需要準備的事情與她
待完之後,陸嘉靜收好了那道符籙,也不再猶豫,只是囑咐道:“萬事小心。”失晝城的上空,再次掛起了一道白虹。那道白虹落入城外,掠過屍體堆積的黑
冰原,消失得無影無蹤。茫茫冰原上,唯剩一輪殘月高懸,光暈單薄。
***海底某座深不見底的窟外,一道白影落下。
窟外空空寂寂,百里之內甚至沒有一頭妖獸。
甚至都沒有水母海藻的生長。林玄言神念一動,海水中的身子宛若一道漂浮着的影子。他的身子向那窟之中沉了下去,片刻之後,
窟之下霍然開朗,一隻巨大的妖獸引入眼簾。
那隻妖獸有着蒼藍的鯊皮,在昏暗的水光中隱約可見
糲的紋路,那大妖的頭骨上生長着長長的甲角,如
在頭頂心的一柄長刀。他背上張開的大鰭同樣鋭如鋼刀,在昏暗的海水中泛着不合常理的亮度。
它半寐着眼,眼白翻下,那結實的腹肌上有一道貫穿極深的疤痕。林玄言悄無聲息地來到這頭大妖面前,瞥了那道疤痕一眼,然後舉起了手刀。大妖霍然睜眼:“什麼人?”海水掀翻,無數泡沫翻湧而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巨大的壓迫在一瞬間便爆發出來,幾乎要將窟內的海水全部擠爆。林玄言的面容在海水中看起來扭曲,只是瞳孔之間一片平靜。那大妖看着眼前的少年,與生俱來地泛起了巨大的恐懼。
化境巔峯修為的他,縱橫失晝城的戰場,論單打獨鬥除了那三個當家,很少有人能夠戰勝他,如今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什麼怪物?難道是另一頭覺醒的妖王?海妖無法做出判斷,只是本能的反應讓他朝着口外飛竄過去。
身形才一起抬起,他便僵硬在了半空,一道來自窟之底的恐怖力量死死地鎖住了他的身體。
海妖甚至不敢掙扎動彈,他的每一寸皮膚外,似乎都懸停了千千萬萬柄鋒鋭的劍刃,只要他稍有異動,便會割裂他那厚重的鯊皮。
“你究竟是什麼人!”海妖回過頭,正好對上林玄言那雙冷酷至極的眼。林玄言勾了勾手指,海妖重新撞回了地面,在他觸到地面的一瞬間,一潔白如玉的手指便抵住了他的眉心。海妖瞳孔劇張,大如銅鈴,血絲密密麻麻地生出,那巨大的身軀更是忍不住地劇烈顫抖。
“借你身子一用。”林玄言收回了手指,單手扶住了那石化般傾倒了的巨大身軀,海妖只覺得腦髓之間似是有劍貫穿過去,整個身軀瞬間麻木,竟是沒有絲毫反擊的機會。
片刻之後,林玄言睜開了眼,以神識迴音道:“原來你叫劍齒,名字還不錯,走吧。”那名為劍齒的海獸怔了怔,竟是被控制了一般。
木訥地跟在林玄言身後,向着窟之上浮去。…蜃妖大殿位居海底,羣殿浩浩蕩蕩連綿數千裏,其間最中央,一個幾乎要高出海面的三角形建築尤為矚目。那便是蜃妖神殿。林玄言遙遙望去,連綿的羣殿不動不動,唯有那尖塔般的神殿在水中搖晃着輪廓。
那是此間唯一真實的宮殿,而那千里連綿的皆是虛幻的蜃市。林玄言沉默地跟在劍齒的後面,臉上還抹着藍綠的海泥,看上去就像身份低微的僱從。
一條條如刀一般的長魚在他們身邊穿行而過,沿着筆直的大殿前進,忽然間,一個巨大的橢圓形黑影浮過頭頂。林玄言只是前行,並未抬頭。那個橢圓形的身影炸開,密密麻麻的魚羣分散開來,一道黏稠烏黑的水滾了下來。
林玄言神念一動,劍齒便抬起手,將那道氣拍散。那個橢圓形的海妖伸出了許多帶有
盤的觸角,笑眯眯地看着劍齒“劍齒大人不是身受重傷嗎?不好好養傷來什麼羣妖大會。”林玄言微微抬起頭,輕易地
知到了它的修為深淺。這海妖的修為要比劍齒低上許多,許是因為劍齒曾經受了重傷的緣故,它也敢在面前玩笑放肆了。
只是這是蜃妖神殿,林玄言並不想生事,神念微動,劍齒便冷冷道:“蜃吼大人大勝而歸舉行羣妖會,為何我不能來?還是你想問問我的齒劍?”劍齒的聲音冷漠而僵硬。
但在那海妖耳中卻帶着許多威脅的意味,那海妖姍姍笑道:“劍齒大人脾氣還是這般暴躁啊,今可是大喜之
啊,我們大王不僅擊敗了失晝城的部隊,甚至還將那傷你的三當家也擒了過來,稍後若是大王有心,説不定我等還能飽飽眼福。”林玄言怕説多了漏底,也不願與他多做糾纏,他將一手悄無聲息地伸到身後,一道森冷劍意便浮了起來。
海妖受到了那道劍意,身子連忙突突突地向前竄去,笑道:“祝劍齒大人早
康復,小妖先行一步了。”林玄言抬頭望去,越來越多妖怪都向蜃妖神殿聚攏而去,像是要舉行什麼盛大的歡慶大典。
南綾音戰敗的事情幾乎可以坐實,只是不知此刻生死如何。途行之間,林玄言刻意選擇了一條人較少的道路,他不敢讓被自己控制的劍齒與他人,一旦
餡,他就必須殺死那人,這勢必要承擔很大的風險,但是一路上依舊免不了有人與他打招呼。同時他還聽到了許多閒言碎語,其中有關那一戰中蜃吼多麼強大威武,蜃妖統領的海妖多麼驍勇善戰,南綾音雖然抵抗許久卻還是被破陣生擒。
甚至還有六首蜃妖竟不敵失晝城修士被殺的事情。林玄言沉默地跟在劍齒身後,一直來到了那座定海神針一般巍峨神殿。
海獸嘶喊歡慶的聲音鼎沸而喧譁,即使是劍齒這樣的大妖也泯然在了眾妖之中,自然更不會有人注意到跟在他身邊的小小侍衞。林玄言一番審時度勢之後,控着劍齒向着一處較單薄的妖羣走去。
那些妖怪見到劍齒自然不敢有所阻攔,艱難擠出了一條道路,林玄言跟在劍齒身後,便順理成章地走到了最前面。回首望去,此時大殿的廣場上,大小妖怪已然聚集了成千上萬。其中僅憑林玄言的知,修為化境之上的大妖達到了二十餘位,其中也不乏修為更在劍齒之上的妖怪。
這些平裏皆可獨當一面的大妖此刻聚集在一起,必然是有大事。喧譁聲驟然低了下去,林玄言心中微凜,向前眺望。蜃妖神殿忽然
開,只是裏面一片漆黑。慢慢地,一個人形的影子走了出來。
那人身子蒼藍,一片光滑,手背延伸向上覆蓋着魚鱗,它的小腹微微泛白,肌分明,手腳的線條卻很纖細,更像是漂浮在手中的觸鬚。他面容與人類無意,只是臉
同樣是深青
,而他咧嘴而笑之時,又
出了兩排三角形的尖鋭利齒。
他帶着一個金黃的簡約王冠,王冠上牽着一顆火紅的石頭。林玄言一瞬間便猜到了那塊石頭是什麼,不由瞳孔微縮。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棘手,而很快,連林玄言都不能再保持平靜了,因為隨着蜃吼走出,在他的身後的陰影裏又走出了一個人,那人渾身雪白,關鍵部位護着銀的鎧甲,狹長的眼睛裏,細小如紅豆的眼珠幽幽發光。
而他的背後,有四隻觸角在水中寂靜舞動着,隨着它腳步走上高台,整個蜃市之上,便是一片白花花翻騰的顏,放眼過去,林玄言竟有一種身在地面仰望雲海的錯覺。白陸伏。林玄言在心中默默唸了一遍他的名字,隨後心思急轉,推翻了最先的計劃,重新開始推演計算。
他沒有想到,這場大戰,白陸伏竟然也參與在內,明明在他的記憶裏,白陸伏與蜃吼堪稱死敵,唯有在那次南荒大戰中才好不容易達成一致,一同對抗中州的軍隊。
他忽然明白,萬年的時間,死過一次再次復生,許多恩怨都會隨着時間逝去,他不能再用最初的觀念去看待他們了。
“自血屍大陣重啓之至今,吾等已與失晝城苦戰三年,許多一同復生的兄弟們再次死去,但是我們同樣可以看到,失晝城上的一輪月亮已經被遮蔽,另一輪也越來越黯,長期失去了月輝的沐浴,即使是南宮也會越來越弱,所以如今只要我們能夠不起異心,最多再需三年時間,失晝城就能像萬年之前那樣再次告破,裏面所有的人都會成為我們的奴隸,財富任我們掠奪,女子任我們姦
。
而且,那位傳説中的大人也甦醒了,等我們攻佔了失晝城,那位大人便會為我們斬開白頭碑的制,屆時,我們只要解決了血屍大陣的反噬,就可以徹底離開這裏,將那羣隔岸觀火的螻蟻們也徹底碾平。”蜃吼的聲音在人羣中迴盪着,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的磅礴大氣之
,反而顯得尖鋭而刺耳,可是落在耳中,卻有一種彷彿歷經了千萬年的滄桑
。
“如今秋鼎早已死了,他的那柄劍可能也早已腐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們了,我們要做的,是三萬年前沒有做完的事啊。”許多大妖聽聞之後渾身顫抖,回想起那絲絲縷縷的,遙遠得幾乎不可追憶的記憶,更是動容。
“而昨,我與你們白陸伏大人,成功將那個不可一世的失晝城三當家南綾音伏擊於城外,生擒了她且連同二十個修為高深的修士,其中有八位都是貌美的女修。萬年前,失晝城還懸在我們頭頂的時候,這些人,甚至被我們稱為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