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浩浩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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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靜眉頭皺了皺,轉而望向了林玄言,林玄言坐在椅子上,臉發白,腿雙看上去也無力極了,她張了張口,微驚道:“你不會真的被她…”林玄言無奈地看着她。
陸嘉靜俏臉微紅,平裏她與林玄言顛鸞倒鳳之時,每每都是她開口求饒,被
着説很多羞人的
詞
語,如今遇上了季嬋溪,竟然被收拾得這麼慘?陸嘉靜伸手
了
季嬋溪的頭,笑道:“小白虎妹妹真厲害啊。”季嬋溪怔了片刻,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小白虎這個稱呼,林玄言咬着嘴
看着季嬋溪,一副此仇不報非君子的表情。
陸嘉靜將長劍擱在桌上,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還順手將季嬋溪攬入了懷中,季嬋溪對於陸嘉靜有一種天然的依賴,未做任何反抗便將頭柔柔地靠在了她
拔的酥
之間。林玄言問道:“昨夜情形到底如何,可以細説一番嗎?”陸嘉靜嗯了一聲,道:“最開始,北城外的一些較薄的冰面裂開,湧出了許多雪甲蟲,那些雪甲蟲牙齒極為堅硬,足以啃咬鋼鐵,大量的雪甲蟲爬上城門,所幸及時發現,要不然很長一段的城牆可能會被啃咬鬆垮。
夜裏,五千餘雪人夜襲攻城,雪人攻城的手段極其簡單,幾乎是一種疊羅漢式的攀巖方式。但是這種手段極其
暴,即使它們被殺死在城牆上,四爪都會牢牢鑲嵌其中而不墜落。我與二當家趕到之時,甚至有好幾個雪怪已經攻上了城牆。”林玄言問:“即使他們攻入了失晝城,沒有雪山或者鎮天下這種級別的強者坐鎮,也會很快被奪回去,這種攻城有什麼意義?”陸嘉靜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到一個可能。”
“什麼?”
“或許雪山想要傾力一戰了。”陸嘉靜緩緩道:“昨夜不過是第一批進攻,接下來會有綿綿不斷的襲擊,一直到城破為止。”林玄言道:“他為何要如此心急?據我所知,失晝城對於雪山的威脅最多采取的還是防守,即使能殺出去。
也不敢太過深入雪原,他們完全可以再等一段時間,等到鎮天下力量徹底復甦,然後傾力一擊。”陸嘉靜道:“或許雪山自己出了什麼問題。”林玄言道:“這樣的話也算好消息?”陸嘉靜搖頭道:“我不知道。”季嬋溪靠在她的懷裏,聽着他們的對話,沒有出聲。陸嘉靜道:“接下來可能要爆發大規模戰爭了,戰爭不似強者間單對單的決戰,即使是我這樣的境界,也可能會死在裏面,甚至可能被無名小卒殺死。
季妹妹你還太小,屆時切不可沉溺屠殺,在戰爭裏,修行者最忌諱便是溺入戰爭的泥沼,一時屠殺固然盡興,但是等到回神之時,很可能已經走投無路了。”季嬋溪嗯了一聲:“總之陸姐姐讓我殺誰我殺誰就是了。”陸嘉靜微笑着指了指林玄言,道:“我讓你殺他呢?”季嬋溪張牙舞爪道:“那我就在牀上吃了他。”陸嘉靜寵溺地着季嬋溪的腦袋,季嬋溪像個小女孩一樣更往她懷裏擠了擠。林玄言無奈地看着這對姐妹,道:“接下來這場仗可能要打很久了。”季嬋溪不解道:“只要是殊死一拼,不就是你殺我我殺你的事情嗎?會很久?”林玄言笑道:“你以為是牀上打架呢,幾個時辰就能分出勝負?”季嬋溪不屑道:“就怕你還撐不了一個時辰。”陸嘉靜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道:“真的要打很久啊,可能幾個月,可能一年,甚至可能好多年。”季嬋溪哦一聲“我們會陪着你的啊,還有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還有滿城的人,我們憑什麼打不過那些妖怪?”陸嘉靜嗯了一聲,捏了捏拳頭:“一定會贏的。”林玄言恍然間想起了那座琉璃宮殿,此刻城已經出不去了,那座宮殿中的東西也難以取出,接下來會越來越棘手啊。
秋鼎為何不直接告訴我位置呢,打啞謎很有趣嗎?若是有一天,失晝城真的覆滅,那…那我也得帶她們走啊。林玄言看着兩位女子,神柔和。
而就在這一的下午,南面的戰報傳了過來:蜃吼親自出徵,海妖發動大規模的戰爭直取南面的要
,南綾音帶人抵抗,雙發陷入了極其慘烈的廝殺。
就在人們商議是否要調動修士前往增援之時,北面的城牆再次遇襲,這一次的規模甚至更甚昨夜。遠水終究不了近火,這一邊的戰鬥一旦爆發,自然也就無暇去管三當家了。
只能祈禱着南面的防線不會被快速衝潰。火光在失晝城中燃了起來,夜被撕破了,十數丈高的雄關上,明亮的火把照出了一個又一個漆黑的人影,廝殺聲已然從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怪物的咆哮,兵戈的
響,轟然的撞擊和倒塌,許許多多的聲音嘈雜地混着。
透過了夜遙遙了傳到了城市的許多角落。林玄言與季嬋溪在他們新婚之夜的第二
,便佯作普通的士兵,登上了城牆。舉目望去,火光匯成的星星點點燃燒在視野裏,匯成了一片殘酷的星海。
而遠處,水一般的黑影依舊不刻不停地湧着,厚重冰面上喉隆隆的塌擊聲震動天地,如蝗的箭雨從身後升騰起來。
帶着白的、細微的光,譁然向着城下一輪輪傾瀉下去,長
赤目的雪怪們身體一個個堅如磐石,那些帶着符文的利箭有的穿透了他們的皮
,有的被他們揮手拍開,擊碎。
但雪怪們衝撞的身影終究被拖緩了,大量的青鐵水從上面澆下,將那些如螺螄般依附在城牆上的雪甲蟲沖刷下去,之後,在雪怪嘗試攻城數次失敗之後,失晝城的修士們一鼓作氣衝殺了出去,猶自在城牆上的林玄言發現。
在這種戰爭中,他本沒辦法出劍,因為雙方的軍隊在撞擊之後衝匯在了一起,貿然出劍很可能會誤傷許多自己人。
震天的廝殺聲中,夜也像是沸騰了起來,正當林玄言想要掠下城牆殺人之際,一個巨大無比的黑影在遠處緩緩出現,如一座大山般壓了過來。那黑影的肩膀上,還坐着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影。林玄言立刻握住了季嬋溪的手。
這一夜,失晝城城外,那片冰原的上空,濃墨重彩的夜裏,大片大片的極光橫掛長空,耀得星月失
。
鎮天下在與握劍而立的季嬋溪對了百餘劍之後懸浮空中,抹去了嘴角的鮮血。這是季嬋溪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握住了那把如光電扭曲織成的劍。劍光照亮了她的眉目,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亮如霜雪。
“隔了這麼多年還是這樣。”鎮天下眯着眼望着黑裙的少女,用抱怨的語氣悠悠道:“女人果然都是吃人的老虎啊。”一道大劍斬下,勢若千鈞。
“你也還是一樣,依舊擺不了對人族的依賴啊。”鎮天下的聲音撕碎在了風裏。黑夜中林玄言巨大的法相轟然出拳,拳罡亦噴薄着紛紛的劍意,將鎮天下矯若天鷹的身影硬生生砸退了數百丈。
“同心。”林玄言低聲道。季嬋溪一言不發,斬出了一道又一道恍若有千萬丈高遠的劍光。天地之間劍意紛鳴若時雷響。
鎮天下身影驟然懸停,他白髮張揚,目光同樣炳燎起了炙熱的焰芒。遮天蔽的黑暗裏,數萬道由劍氣散濺而成的小巧飛劍浮現四周,如太極八卦不停轉動。
鎮天下立在最中央,長髮狂發披散。他出指在劍身上抹過。天空中眼花繚亂的劍影又暴增了數倍,繚舞旋轉如世間最堅忍的海嘯。林玄言想要提醒季嬋溪莫要慌亂。
但他看到少女沉靜如井,內斂劍光的眸光,便知道自己多慮了,她以一種握長槍的姿勢握着劍,手腕一擰,身形也如鯉魚騰躍而起,搏擊風。
數萬道劍影落了下來,卻沒有一道可以沒她。錚然的鳴響聲再次響徹天地,半空中的兩人在這一次撞擊後又各退了百餘丈,而那雪原之上,雪屑同着斷肢鮮血到處飛濺着。
一切花哨的道法都在這種大規模的戰爭中顯得蒼白,手握長劍法刀的修士們悍然向前,對着那些撲來的雪怪們斬出最凌厲的光。雪山巨大的身影在黑夜中沉重揮舞着。
江妙萱穿梭冰原之上,一邊扭轉騰挪,牽扯着雪山的進攻,一邊又在夾縫中衝殺入妖,帶起一道道噴泉般的血水。即使是她,身上也添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傷口。雷與火
織在這片綿長的城牆外,浩大的聲音正勢響了起來。
滿天的劍光落到人間已經薄如雪片。陸嘉靜在廝殺過一輪之後重新登上了城牆,她站在高處俯瞰,目光掠過長長的戰線,尋找那些可能被當做突破口的薄弱點。
天空中孤單高懸的月亮也染上了猩紅的顏。陸嘉靜望着那些雪花般落下的劍影,竟覺得天地都是那樣的平靜。
滾滾雷鳴,浩浩長風,這樣的戰爭在這片古老的城池外延續了數萬年,衍生出了最凌厲最繁多的道法,也衍生出了不死不休勢同水火的種族。
而遠在南海之外的王朝中的人們,在今夜看着天上微紅的月亮,會不會想起這裏,會不會還在幻想着失晝城是怎麼樣的世外桃源呢?陸嘉靜平復了呼,喧囂的聲音逐漸浮現,淵然環繞在她的身側,似是渴求鮮血。
“殺人了…”
…
失晝城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咆哮廝殺的聲音在無邊的黑暗裏遙遠傳誦着,在隔了無數城樓的另一頭,無邊無際的冰河消融了,黑的海
翻騰跌碎着,失晝城分不清四季,若從整個世界的格局來看,這些都是即將入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