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天樞之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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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安撫。

擁抱也好，快地在信任的人懷裏高一次作為代償也罷。

少女一直在不自覺地輕微戰慄，她其實並沒有從沉奉徵帶來的壓迫中恢復過來。

失控過的合即使被給予快也難以接受，而沉奉徵並非是第一次在爭吵之後於事上違揹她的意願，捆綁手法也愈發嫺。

她十分疑心沉奉徵幾年前嚐到甜頭後私下經常練習打繩結的不同方式，否則怎麼一次比一次花樣多。

被相似場景喚醒不怎麼美好的記憶，從前沒能解決的負面情緒一起湧出，謝妙息有些急切地想要逃離出這個漩渦。

霜明意識到了這件事，稍微縱容了些。他輕輕握住少女的手，親吻了一下小姑娘的指尖，將人扶起來坐在身前。“別怕，有我在。”

少女緊緊抱住他，將頭埋在膛裏聽見沉穩平靜的心跳聲，“師父。”

傀儡木僕端上了温熱的簡單飯菜。霜明輕柔地拍着她的背，耐心傾聽斷斷續續的敍述，一邊給她喂着湯飯。

“我不知道要怎麼做。”

“我很害怕會變成以前厭惡的那種人…成為君主，也會一定要經歷這種改變嗎？”

“師父，你能看見我未來的樣子嗎？我會成為暴君、昏君、庸君…還是一個被寫在史書上的英明帝王，所作所為卻不一定對得起少時的想法。”

“或者是到半路就被沉詔這些逆臣狗賊掀下皇位…”

謝妙息的思緒越發發散，霜明有些失笑，了她的腦袋。“不必憂慮太多。無論如何，我會陪着你。”

霜明擅算，他曾在上任國師的請求下試圖窺探過謝妙息的命運。

每時每刻重迭織在她身上的不同未來都因當下和過去抉擇而瞬息萬變，伸手停滯動畫面，則如鏡花水月般破碎散落，濺在他身上灼燒着入世後早已被人間制封印於脊柱的修為。

他不能、也不敢於謝妙息的命運中參與和引導過多。大多數時候，霜明都像是一個安靜的旁觀者、傾聽者，只是很多情況下難以做到徹底置身事外。

“好，那我就和師父繼續遊歷天下，做一對神出鬼沒的大俠。”她搖搖頭想把思緒晃掉，蕩着腿，掰起指頭算還有哪些地方沒有去過。

下過幾場秋雨，天氣就徹底肅冷下來。

窗外雨聲拍打着落不落的梧桐葉，沉奉徵坐在桌前提筆回函，負責彙報各類消息的隨從跪在他面前。

“陛下昨亦未在寢宮歇息。”面容平平無奇、一入人羣就彷彿水滴溶於河海的中年女子有些不安，幼帝與僕近鬧出不和一事已經傳遍了朝堂，眾人可謂是議論紛紛。

她很早就開始在沉奉徵手下做事，當未值守殿中卻也多少知曉些許，將頭埋得更低了，非常謹小慎微。

“這種小事，等她從天樞閣回來時再彙報。下去吧。”沉奉徵頓了頓，語氣未變，彷彿在紙上落下碩大墨點的人不是他。

等隨從離開，他靜默地閉上眼歇息一會，將剛剛寫錯的回函付之燭上，任由火舌舐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