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夜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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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

皚皚白雪,覆滿大地,銀一片,平坦的雪地上沒有一絲雜痕,這真是銀峯雪谷,玉樹瓊瑤,四野茫茫…

在這冰雪嚴寒的冬天,黃龍口前面那道小小山坡上,此刻正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着凍僵了的小手,提着一桶地瓜葉子,冒着頂頭的西北風像刀片般刮在瞼上,又冷又凍,那沁骨的寒意足能吹枯了一棵樹,但在這個身穿襤褸衣衫的孩子身上,卻找不出一絲抖索,他朝着斜坡上直奔而去。

他那健碩的身子似乎超越了他的年齡,顯得健壯威武,直的瞠,抿緊的角,濃密的眉宇,深遠幽邃的眸珠,自然出一種神秘的引力…

憑這健碩的身子,再加上那股朗逸的神態,的確稱得上是翩翩美少年了,可惜他那身打扮不配,襤褸的衫褲像個落街頭的乞兒…

因為,他不過是個放羊的…

斜坡下,白雪覆地,一排用碎木頭與茅草架蓋起的小篷子,僅能遮住飄落的雪花,卻擋不住沁骨的寒風…

在那草篷裏面,響起一連串的綿羊的叫聲…

這少年望望單篷上的積雪,尺把厚昀積雪,把個小車篷壓得彎了背脊樑,他自言自語道:“雪停了,我就清掃篷上的積雪…”適時,幾聲柔和的羊叫飄了過來,那少年那凍青的瞼龐上,刊那間綻現出一絲笑意。

他彈了彈帽沿上的雪花,抖了抖身子,一移身,人捉着桶,桶伴着人,跨進了羊檻裏,但見數十隻白大小綿羊,圍繞在一起,像是要抵禦着耶無情的寒意這一羣與世無爭的綿羊,一見他走了進來,立刻起了一陣騷動,俱朝他湧來,低低的嘶鳴,是那樣親熱…

這個少年像個褓姆似的,樂得咧着嘴,呲苦牙,而喉間也同樣的發着叫聲,這就是少午時的天真,但唯有這樣,才能表現山耶種童惟無純真的快樂。

他朝-準幹稻草準上一坐,摸着一隻小羊,道:“別叫,別叫,通通有。”掀起桶蓋,伸於抓出-把蕃薯葉了,道:“白姑…”-對老得幾乎快掉了牙的老羊,有氣無力的走了出來,少年立刻先喂他倆,在普通人家,這兩頭老羊怕不早宰了下鍋,但對他,這對老羊似乎有着特別的意義…

他記得很清楚,初來黃龍口的時候,他唯一的伴兒就是這對老羊了,每天,他趕着羊離開家,出而作,人而息,啃着窩窩頭,挾着鹹蘿蔔乾,渴了就喝羊,千篇一律,他的生活始終沒有變化,他的伴兒是羊,而羊…

當他的思緒正在旋轉的時候,突然破一聲巨響震醒了過來,但見那隻鐵桶已被推翻在地上,他那羣心愛的綿羊正爭先恐後的搶苦地上昀蕃薯葉…

突然,那羣白的綿羊羣裏,起了一陣騷動,俱豎起了耳朵,靜靜的,凝立在地上,這正是獸類昀一種特有的本能,似乎是已警覺到一種無形的危機,即將發生…

這少年雙目一轉,道:“怎麼啦?還客氣…”底下的話尚未説完,耳邊已傳來一聲淒厲的長嘯,但見羣羊亂竄,驚悚顫凜。厲嗥乍止,羊篷裏突然多出一頭猙獰兇厲的大餓狼,兇目一寒,已朝一頭小綿羊撲去。

這頭餓狼膽大包天,居然連看也不看那少年一眼,它若非是餓極了,便是該死了…

它身勢若電,剎那間將那隻小綿羊撲倒在地上。

那少年憤怒的道:“又是你這隻賊畜生,看你還能跑到那裏去?”敢情一這隻餓狼已偷襲過這裏好幾次了,少年幾次追殺均未遇上,今是它晦星高照,遇上了…

他手微抬,白光一閃,那隻餓狼尚未品嚐小綿羊的,已是慘嗥一聲,在地上翻了個身,一蹬腿,舌一伸,直翻白眼,僅剩半口斷未斷的那口氣了…

但見一柄綠玉手柄的匕首,已深深的戳進惡狼咽喉之處,鮮血噴一地,少年手法之準,腕力之強,絕非一般武林人物能望其項背。

這時少年的臉靨上浮現出一絲淡漠的笑意,他緩緩過去,伸手拔出在惡狠咽喉地方的那柄匕首,血珠順匕首滴地上。

他自言自語道:“看你這畜生還能再欺負我的羊不?”正在這時候,只聽有人道:“魔匕老九…”話聲一落,羊篷裏已多出一個人來。

這個不知姓名的漢子.身穿羊皮小襖,頭上戴着頂大氈帽,斜斜的揹着柄長劍,雙目冷芒如電,面上雖然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但總覺得這笑意裏隱藏着甚麼!

那少年神稍為有點不自然,瞬即又恢復常態。

那漢子乾笑一聲,道:“小朋友,給我看看。”少年一晃手中的匕首道:“你要看看這個——”話語問,已把那柄綠王柄的匕首收進懷裏。

那漢子道:“不錯,那裏來的?”目刃若劍,寒利的盯在少年瞼上。

少年一笑道:“不是偷的,更不是搶來的——”那漢子哈哈一笑道:“一定是有人給你的了。”少年道:“天才——”那漢子笑意一斂,道:“好,我古董倒要猜猜是誰給你的——”少年戟一刖行去,道:“別枉費神了,你猜不着。”古董乾笑道:“魔匕喬,江湖上誰會不知,那個給你的人姓喬——”少年説道:“你錯了,我不認識姓喬的——”他再也不理古董,逕自踏出羊篷,着沁骨的風雪,緩緩行去,地上留下深深的足痕…

古董好笑一聲,道:“慢走!可要我送送你?”少年回頭一笑,道:“天寒地凍,你還是自己照顧自己吧。”修長的身影緩緩而逝,而那排列整齊的足痕,經過風雪的覆掩,已漸漸淡去,地上又恢復往昔般平坦——古董陰狠的一笑道:“凡我鬼捕古董要找的人,天下有幾個能逃出手去…”他得一意的一聲大笑,又道:“明珠百顆,黃金千兩,這賞格不低呀!”話語一落,自袖中霍地抖出一張畫布,風一展,畫布上霍然畫着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肖像,這稚齡童子年歲雖小,但神飛揚,秀逸可愛,雙睛若墨,紅齒白,身穿錦緞衫襖,神十足,一望而知是個大家子弟。

畫布上,右邊沿,用篆體寫着二行小字:石仁中,四歲,山東萊州府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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