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三日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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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玄玄沉重的嘆了口氣,嘆道:“我還發現了一樁怪異的事——”蘭道:“什麼怪異的事?”蘇玄玄道:“我身上的鬼風散被盜去了一半…”東方萍道:“像這種千古難尋的一艮藥,為什麼只被盜一半而不全部拿去?”蘇玄玄道:“這個只有令堂知道。”東方萍一驚道:“我媽——”蘇玄玄道:“我想令堂只圖救那石龍君一命,所以只盜一半,留下那一半,可能她知道我爹正需要鬼風散…”石仁中一震,道:“這麼説我爹有救了。”蘇玄玄冷冷地道:“不一定,這只是我的猜想…”石仁中原本尚存一縷希望,聞言陡覺一涼,暗暗一嘆,只覺他父親的事蹟已愈來愈玄秘,愈來愈不可解…

首先令他不解的是,他父親怎會受傷,誰下的手?既然吃了鬼風散應當尚活在世上,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始終沒有一點消息…

再者,東方萍的母親和爹爹什麼關係?為何她不顧生死的去求藥,這其中的微妙的確是太耐人尋味了…

他焦急的道:“你知不知道他們去了那裏?”蘇玄玄搖頭道:“這個我倒不知道,不過在我醒來之後,卻發現有人專程追蹤他們…”石仁中緊張的道:“是些什麼人?”蘇玄玄道:“我因為初踏中原,對江湖各門各派也不甚瞭解,僅從他們談話中得知他們在追一個姓石的,當時我受傷頗重,自顧不暇,也沒敢出面探問…”東方萍道:“可從他們衣着上…”蘇文玄道:“對了,在追蹤的幾批人當中,有一批中有三個人,前俱繡着一頭怪鷹,中原門派中有沒有…”東方萍道:“神鷹派…”石仁中欣喜道:“神鷹派?我怎麼沒聽過——”東方萍道:“神鷹派下又分紅鷹與黑鷹兩支派,派主為一神秘人物,無人識得其真面目,不過,他們活動時一定是以神鷹為記…”石仁中道:“他們在那裏安派?”東方萍道:“神鷹派因為是個十分神秘的派別,並無一定的地方出沒,也沒有人曉得他們的總壇在什麼地方…”石仁中一拱手道:“在下告辭了——”他此刻心焦急異常,尋找多年的答案突然了一線曙光,自是驚喜參半,不願再停留,急查尋父蹤——東方萍一怔道:“你去那裏?”石仁中道:“我來自江湖,當然也該回到江湖——”東方萍道:“何必急在一時——”石仁中道:“父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蘇玄玄揮手道:“你去吧,這是人之常情。”石仁中拱手而別,躍身急閃而去。

這邊東方萍淚滿面道:“我媽的仇…”蘇玄玄苦笑道:“我願受罪…”東方萍霍地拔出劍來,衝上前去舉劍剌,但,當她看見蘇玄玄那種佝摟老態、面黃枯瘦的可憐之狀,不無法下手。

她恨聲道:“我…”揮劍將蘇玄玄那滿頭髮絲斬得滿空飄閃,一擲劍,拔足朝山下奔去。

空中傳來她那怨恨之聲:“殺了你也無濟於事,蘇玄玄,你良心自責吧…”蘇玄玄道:“唉——”眸中淚珠一湧,簌簌掉了下來。

天絕九老峯的山風呼嘯,似乎與這個傷心女人的哭泣相和…

口口口秋風涼,落葉黃。

頭沒上窗,全身絲絲涼,午頭上頂,汗珠濕衣裳,夜裏寒風起,抱着棉被上炕”這是秋的寫照——這是個秋風涼,落葉黃的季節。

落葉飄零,黃土路面上覆着一片片枯黃的葉子,好個蕭瑟的秋,秋寒索,涼風已起…

沿着黃土路面上,地上“嗖嗖”颳起一陣旋轉小風,吹得黃葉旋轉。自旋轉的黃沙枯葉中,一個身着藍長袍,雙目深陷,眉宇斜卷的老人,忽然在黃士路面的當中停下了身子,動亦不動,但誰也看得出來,他的手正緩慢的移向他斜際的大鐵煙袋。

鐵煙袋,這煙杆好面

他是煙癮發了?還是…

看樣子都不是,而是…

在這藍袍老者的十丈之外,迅快的出現了一個風塵僕僕的青年,他亦步亦趨的跟在這老者身後,不疾不徐,始終保持着相當的距離。

藍袍老者停住了身子,青年人也沒再動。

雙方似乎都在沉思着什麼?俱沒立刻採取任何行動。

這時一動不如一靜,老者沉着的停在路當中,青年人也穩當的站在當地,臉上始終含着原有的笑意。

老者站了很久,試探的朝前踏出一大步,青年人似乎不甘落後,也不多佔上半點,不多不少剛好也是一大步。

老者沉冷的開口道:“朋友,這十里的黃土路,你一步也沒少跟呀。”青年人“哦”了一聲道:“我倒沒計算,已經十里路啦?”老者哼聲道:“你一路跟着老夫幹什麼?”青年人道:“我只是想請你領略一下被追蹤的滋味。”道:“你是什麼人?”青年人道:“以鬼捕之名問我的名字,真是大笑話了,江湖鬼捕,快意堂的狗腿子,不論黑、白兩道有誰不識,而對於我,閣下不會真個不認識吧!”老者震顫了一下道:“你認識我?”青年人道:“何止認識,簡直是太了?”老者冷冷一哼,道:“我古董與你素昧平生…”青年人冷冷地道:“在你來説,也許是素昧平生,在我,卻永遠記住被追趕得有若喪家之犬的那段子,我看見你就躲,聽見你就怕…”這話傳進那老者耳中,他身子不自覺的震顫了一下,腦海中迅快思索着每段往事,但他始終想不起目前跟在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他沉思道:“這麼説,咱們還是老朋友了?”青年人“嗯”了一聲,説道:“可以這麼説。”老者一個急切的轉身,道:“既是老朋友,咱們何不面朝面…”當他目光朝這青年人瞼上迅快一瞥之時,腦海中剎那間浮現出一個人來,這幾年來這年青人在江湖上混得很不錯,雖然尚不足名震四海,可也人人皆知…

他“啊”了一聲,忙道:“是石老弟。”這正是一個老江湖最高明的段數,不管兩人仇恨何等的深,言辭間卻絕不令人有那股“仇”字的意味…

青年人呵呵笑道:“承你抬愛,尚記得小弟——”老者踏出半步,道:“這是什麼話?老夫豈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青年人緩緩移下了身子,冷聲説道:“不錯,對你的深情大恩,在下沒有一敢忘…”老者的身子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劇烈的震顫了一下,他心中念頭急轉,卻想不出有何身之計。

他故意笑道:“言重了,言重了。”青年人深沉的道:“在下在幼年的記憶裏,閣下以豐富的江湖經驗及絕頂的武功,得在下無處容身,在下忍辱負重,眼見一個個親友先後死在刀刃下,當時,那種悲痛驚恐,生不如死的心境,絕不是你所能想像的,每當你追臨在我的眼一刖時,我便對自己發誓,有朝一,我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絕報此仇,但還須在下僥倖不死才能辦得到…”當他一字一句的説出這段沉重已極的話時,過去那段辛酸苦辣的逃命苟活的子,不一幕一幕的浮現在眼前,彷佛發生不久一樣…

那老者歉然的道:“千句話並着一句話,老夫對不起你。”青年人道:“僅僅這句話就算了?”老者一怔道:“往已矣,老夫只能致歉示意…”青年人道:“在下不明白,閣下河以非致在下於死地——”老者臉上泛起一連串搐,道:“老夫只能説為了錢財——”青年人“哼”了一聲道:“區區一點身外之物,便能驅使你喪盡天良…”老者苦笑道:“老夫只能説有錢能使鬼推磨——”青年人踏前一步,説道:“誰付你的——錢”老者道:“快意堂。”青年人冷冷地道:“你難道不知道誰主使這件事——”老者堅定的説道:“老夫與人辦案只問事與錢,絕不問原因和主使人是誰,商業有德,行業有規,老夫絕不破壞規矩。”青年人道:“在下對你為人也曾私下訪過,不錯,你是個只問錢財不問黑白的人,不過對這件事你絕非單單為財…”老者面微變,道:“誰説的…”青年人冷聲道:“在下調查過。”老者哼聲道:“石老弟,你別人大甚…”青年人哈哈大笑道:“人太甚,呸,你配用這種字眼麼?”老者怒道:“石老弟,老夫可非庸碌之輩,你別…”青年人冷煞的道:“區區年幼,還手乏力,猶在啓蒙之時,閣下三番兩次的仗刃追殺,那難道不是人麼?”老者晃晃身,沉冷的道:“老弟,咱們是一麻繩兩頭,説也説不清了,今咱們總算朝了面,你有什麼打算儘管説…”青年人“嗯”了一聲道:“古人形容亡命天涯,逃躲仇家,食不安咽,睡不安枕,坐難安,立難停,那種情況叫…”老者冷笑道:“有如喪家之犬…”青年人道:“對啦,正是這句話。”老者淡淡的道:“這句話對老夫來説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青年人怒道:“不,在下也要你嚐嚐這種逃亡的子…”老者哈哈大笑道:“我鬼捕古董追捕了一輩子大凶大之徒,卻從未讓別人追過,想不到你倒有這種豪情,居然要追赳老夫來了,哈哈,老弟,你高明呀…”青年人道:“在下絕不輕易人,目的不過讓你也嚐嚐被追的滋味——”老者説道:“老弟,你憑什麼追老夫…”青年人道:“一劍一掌夠了。”老者嗯聲道:“行,老夫倒要看看你的道行…”他穩健的跨在黃土路當中,迅快的摘下間的大煙袋,休看它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煙袋,那煙袋上的鐵鍋炙熱難當,兼具點打脈之功,是為兵器譜外的另一種趁手傢伙。

青年人道:“切記,在下並不想要你的命,但是你必須要儘量的逃,否則你那把骨頭可要全留在這裏餵狗了…”老者吼道:“休想。”青年人冷冷地道:“我説得出做得到,你注意啦。”緩緩的一按啞簧“穿月”神劍閃出一道冷凝的光芒,奪目森冷的劍氣,令人眼一眨,差點不能睜目。

老者“啊”了一聲道:“近來在江湖上被談論最多的可是這柄劍…”青年人“嗯”了一聲道:“你不愧是老江湖,一劍一刀都逃不過你的眼下…”老者得意的道:“休得仗劍欺人,老夫沒擺在眼裏。”青年人一顫長劍,道:“在下讓你三招,你先請…”老者一轉身,道:“老夫不與你這種夜郎自大的人動手。”青年人踏上前去,道:“好,咱們是手底下見真章…”雙方都是高手,話語間,也不似一般江湖人那般野,但是,那老者卻乘青年人在踏前一步的剎那,那有如拇指、長有三尺的大煙袋鍋,迅快至極的朝青年人前點來,這一招發時迅速,事前又無跡象可尋,任何人在這猝不及防的情形下,都不容易輕易閃避。

青年人猝受攻擊,是有種措手不及的覺,可是這多年來江湖上的閲歷,及本身武功超越的進步,使這青年人臨危不亂,鎮定如恆,一斜身,疾退半步,神劍急,恰在如其分的把對方長煙袋擋了回去。

“叮”地一聲,星火四濺,雙方同時一個疾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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