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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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君,如願了嗎?”霍成君好似如夢初醒,親暱地挽住了孃親的胳膊“嗯。大概事情太突然,孟珏一時反應不過來,所以沒有立即和爹説我和他的事情。爹本來已經對孟珏動怒,可看到我就又給了他一次機會。娘,為什麼特意讓我抹茉莉花油,為什麼特意讓我穿鵝黃的衫子?”霍夫人瞪了霍成君一眼:“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我看我是把你嬌縱得實在不象話了。”霍成君抱住了母親,宛如小女孩般將頭藏在了母親懷中,撒着嬌“娘,娘…”聲音卻慢慢透出了哽咽。
霍夫人輕拍着霍成君的背:“娘明白。只希望你挑對了人,女人這一生,什麼都可以錯,唯獨不可以嫁錯人。”霍成君説:“女兒明白,所以女兒不想嫁那些所謂‘門當户對’的人,一個上官安已經足夠,女兒寧願如別的姐姐一樣,嫁一個能完全依附爹爹的人。”霍夫人雖沒有説話,表情卻是完全認可了霍成君的説辭。當年還因為霍光沒有選自己的女兒嫁給上官安而生氣,現在卻無比慶幸嫁給上官安的人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成君,以後不可再在你爹面前如此打扮。這一次你爹是心軟,下一次卻説不定會因為你的裝扮而心硬似鐵。”霍成君俯在母親口點了點頭。
――――――――――小青給霍成君卸妝,望着鏡子中霍成君嫺靜的面容,小青説:“小姐,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如果親眼目睹了姐姐、姐夫的慘死還能和以前一樣,那才奇怪。霍成君淡淡問:“哪裏不一樣了?”小青困惑地搖搖頭:“不知道,比以前更好看了。”霍成君笑斥:“嘴抹了油嗎?”小青替霍成君梳着頭髮,看霍成君似乎心情還好,遂問:“小姐,你既然願意讓孟公子納了雲歌,為什麼那天還特意去對雲歌説那些話?”霍成君笑了笑,起身向榻邊走去:“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需要做的就是忠心。我好,你自然也好。我不好,大姐的丫頭、上官蘭的丫頭是什麼下場,你也知道。睡吧!這幾
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雲歌在屋子裏出出進進,和個無頭蒼蠅一樣,看着很忙,卻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孟珏靜坐在燈前看書,眼光卻一直無意識地隨着雲歌在轉。
雲歌納悶地到鏡子前轉了一圈,好像頭髮還算整齊,臉也很乾淨“喂,玉之王,我有什麼問題嗎?”孟珏笑搖頭:“你沒有問題。”雲歌指着自己鼻尖:“那你幹嗎老是盯着我?”孟珏忽地把雲歌拽進自己懷裏,抱了個結結實實。
雲歌扭着身子説:“我活兒還沒有幹完呢!”孟珏低低叫了聲“雲歌”柔得像水,卻又沉得像鉛,一下就墜到了雲歌心底,雲歌只覺心中莫名地一澀,安靜了下來,反手也抱住孟珏,頭在他脖子間温柔地蹭着:“我在這裏呢!”孟珏説:“別幹活了,陪我到外面去走一走。”雲歌和孟珏兩人手挽着手,慢慢走着。
越走越偏,漸漸走到了農家的田地間。
夜風中,穀物的清香徐徐而來。
腳步聲驚動了正在休息的青蛙,撲通一聲躍進池塘,引起蛙鳴一片,不一會又安靜下來,更顯得夜寧靜。
雲歌很是淘氣,青蛙安靜下來,她卻學着青蛙的叫聲,對着池塘叫起來,引得青蛙又跟着她叫。她得意地衝着孟珏笑:“我學得像嗎?我會學好多種動物的叫聲呢!”孟珏笑在她額頭彈了一記“青蛙以為從外地來了一隻好看的母青蛙,它們正呱呱叫着追求母青蛙。”罵她是母青蛙?越是好看的母青蛙,那不就是越難看的人?雲歌朝孟珏做了個鬼臉,笑對着池塘又叫了一通,側頭對孟珏説:“我和它們説了,母青蛙和一隻更好看的公青蛙在一起,它們就不要再叫了。”走了很久,孟珏仍未説回去,雲歌雖已經困了,但看孟珏不説,她也不提,只陪着孟珏。
到田埂上,道路很窄,兩人並肩同行有些困難,孟珏蹲下了身子:“我來揹你。”雲歌嘻嘻笑着跳到孟珏背上:“正好累了呢!”過人高的高粱,時有過於繁密的幾桿高粱從地裏探到路中間,雲歌伸着手,替孟珏把面前的高粱撥開。
月光在青紗帳裏轉,在雲歌的手指間舞動,映得雲歌的皓腕晶瑩如玉。
“雲歌,給我唱支歌。”雲歌俯在孟珏的肩上,隨口哼哼:“三月裏來三清明,桃紅不開杏花紅,蜂採花花心上動。
五月裏來五端陽,楊柳梢兒門窗,雄黃藥酒鬧端陽。
七月裏來七月七,天上牛郎配織女,織女本是牛郎的…”青紗帳裏,月
温柔,雲歌的聲音時高時低,彷彿在夢上
動。
孟珏覺到雲歌偷偷在他的脖子上親了下,他不
角勾了起來,可笑意還未全展開,就凝結在了嘴角。
孟珏揹着雲歌回家時,已經半夜,雲歌好夢正酣。
孟珏把雲歌安置好,人坐在院子中沉思衡量。
雲歌睡覺的姿勢總是不老實,一牀大被子,硬是被她蹬得一大半蓋在了地上。孟珏時而進屋替她把被子掖好,又靜靜坐回黑暗中。
劉病已清晨推開雲歌院門時,看到孟珏坐在青石凳上,幾分倦容,衣袍的下襬濕漉漉的,像是在外面坐了一夜,被水所浸。
劉病已看雲歌的門窗仍然緊閉,估計雲歌還未起,壓着聲音問:“怎麼了?”孟珏側頭看着劉病已:“原來不是皇帝也會有江山美人的困擾。若有一,你要在江山、美人中抉擇,你選哪個?”劉病已幾次嘴
翕動,想要回答,卻一直不能回答,最後攤攤手“我不會有這種煩惱。”孟珏笑着站起:“雲歌昨
睡得有些晚,不要叫她了。我晚上也許會晚一點回來,讓雲歌不要等我吃飯。”頎長的身影,從輕薄的
影中穿過。往
翩翩風采不再,多了幾分憔悴。
屋內,赤腳站在窗邊的雲歌,慢慢地一步步退回了榻上,放下紗帳,拿被子把自己從頭裹了起來。
厚實的被子仍然不能温暖她,寒意從心內一點點透出來,冷得她開始打着哆嗦。
身子瑟瑟,若寒風中的秋葉,隨時會凋零。
――――――――――――――晚上,孟珏回來時,雲歌除了面略顯蒼白,別的都很正常。
她依舊如往一般,端着一些
彩奇怪,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菜餚給孟珏,孟珏也是接過就吃。
雲歌靜坐在一旁,看孟珏一口口把她所做的東西吃完。
“好吃嗎?”孟珏嚥下最後一口湯,抬頭看向雲歌:“不知道,我不知道吃下去的東西是苦是酸還是甜,我吃任何東西都一樣。”雲歌沒有任何驚疑,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孟珏問:“你知道多久了?從開始做這些稀奇古怪的菜就知道了嗎?”雲歌笑了笑:“可惜我太沒用,給你吃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卻一直沒有治好你。”孟珏握住了雲歌的手“義父的醫術讚一聲‘扁鵲再世’都一點不為過,他試了無數法子都沒有治好我這個怪病,最後和我説‘非藥力能為,心病還需心來醫’。雖不太懂義父的意思,可義父都説了‘非藥力能為’,你何必為此自責?”雲歌凝視着他們握的手,眼中一下有了淚意,猛地撇過了頭。
孟珏以為雲歌是為了他的病,輕攬住了雲歌的肩“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別再往心裏去,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你是名動天下的廚師,我卻完全不能品嚐你做的菜,像瞎子娶了美女,只聽到他人一聲聲贊好,究竟怎麼好,他卻完全不知道。”雲歌回頭,眼中的淚意已去,笑呸了一聲孟珏“明明是你在安我,怎麼説着説着,聲聲都是我該安
你呢?”孟珏看着雲歌的笑顏,忽然有一種不敢面對的
覺。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