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七：傑尼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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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慢慢把腦袋從報紙後面了出來，他的臉陰陰的怕。

肅立在邊上的下屬噤若寒蟬，他們很明白老大的心情，因為他不僅沒在報紙的頭條看到了他想要的消息，最要命的是還在一角看到了威爾斯跟那個倒黴助手一起斃命的小報道…

標題和內容很明瞭，是這樣寫着的:“藍石公司對面商務樓，發現被槍殺男屍兩具，現場發現屍首留下的狙擊步槍一枝，和準備逃離的工具若干。警方隨後確定，其中一個死者是臭名昭著的警方懸賞殺手，名叫威爾斯。現場情形顯示，死者在準備作案前被人擊斃。據當天藍石方面的接待安排，警方初步斷定死者是想對藍石方面的高層、或所接待的中方談判代表進行刺殺行動，只是死者的行動被另外一個神秘的殺手阻止，此事引起警方高度關注。”傑尼的心情可想而知…威爾斯就這樣掛了，媽的還欠他一個指頭和一隻耳朵！

當然，這並不是最主要的，當他明白威爾斯己經死掉後，那種心情也許只有傑尼自己知道，其實傑尼一點也不恨威爾斯，這傢伙一直是他得力的助手，他能簡單明瞭的完成自己意志，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優秀下屬，突然在活動中被人槍殺在事發現場，他們架設好的狙擊步槍和準備逃生用的工具都來不及收拾，給警方留下一個本就沒有任何懸疑的現場展示！

傑尼象一個思想者那樣一隻手拿着報紙，另一隻手託着腮幫在沉呤着；這件事看起來有麻煩了。跟促成“電鋸狂魔”那會兒相比，這時候的傑尼顯然比當時要更理智；自己現在是一個家族的教父級人物，不能單憑意志行事…警方己經高度關注此事、警方對自己地底瞭解得很清楚呢。這些人一直在找自己的下落，他們就想把自己監獄去，雖然在監獄也能控制社團，但白痴才想搞成這樣呢！傑尼明白這件事如果大了，後果肯定比較嚴重…因此他一直在想，在這個微妙的時刻，自己是放棄呢，還是繼續進行想要的謀殺？

很奇怪。傑尼也為自己突然浮生這種念頭而奇怪…他可不想太傷腦筋琢磨這個事，於是很快從那種“思想者”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這時陰沉沉的對身邊的下屬吩咐:“清楚這件事是誰幹的，查出那天出入那棟樓地所有可疑人物，我想明白髮生了什麼，注意三合會跟黃柯的動靜，查查他們在芝加哥的勢力，這是在美國。我不相信他會比我們還能幹！”下屬飛快離開，傑尼覺得有點疲倦，他在位以來，還沒發生過這麼複雜的事情。這讓他有點累，於是他懶洋洋的吩咐其他人説:“你們出去，如果沒有於此相關的消息，請不要進來打攪我，我想安靜一會。”所有的人都從凝固中復活，在聽了傑尼的話之後，站在屋子其他地方、如臨大敵地下屬沉默的開始依次朝外走去…這算得上是件大事了，不僅是他的下屬在沉默，整個美國的黑手黨都在沉默。顯然其他家族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作為黑手黨地一份，所有的人都在等傑尼的反映，隨後的爆發，才是真正可怕的情形…

可是傑尼獨自呆在屋裏很久，一直沒傳出他決定的新命令。他的下屬都奇怪狂暴的家長怎麼會如此讓人覺得反常；他一直呆在屋裏，只到奉命去調查的下屬帶來新地消息。

“傑尼在哪兒？”這個叫做鮑爾的美國人匆匆忙忙的從外面回來了，他看到所有的家族高層仍然安靜的呆在傑尼辦公室外面有點奇怪的問道:“我地調查有新進展，傑尼呢？”

“一直呆在他的屋子裏。”其中一個組長不無奇怪的説道:“中餐也是讓人送進去的，你的調查有進展嗎？進去告訴傑尼吧，天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鮑爾有點奇怪的打量了一下滿臉困惑的他們，並擔心起來，因為他們所説的現象從沒發生過。這讓鮑爾有點不安，於是走近那塊象徵着威嚴和權力的大門，輕輕的敲了幾下。

“進來吧。”裏面傳來傑尼略顯疲憊地聲音:“是鮑爾對嘛？”鮑爾先應了一聲。這才小心的推門進去，就看到傑尼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一支手正撐在腦門上，看到自己進去，這才縮回那隻代表困惑和疲憊的手，把身子往後一靠，倒在高背的真皮沙華之後才説:“説吧，你調查到了什麼？”

“是這樣的。”鮑爾稍微的鬆了口氣，因為他沒從傑尼臉上發現以往那種狂暴發的燥怒，對他來説，這樣更安全，否則接近在生氣的傑尼，誰都不明白會發生什麼。

“據大樓保安給的資料，排除了正常的客户和工作人員，以及其他相關人員在威爾斯行動期間出現的人之中，只出現了一個可疑傑尼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這讓鮑爾更奇怪了，因為鮑爾知道傑尼很欣賞威爾斯，照他的看法，傑尼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替威爾斯發動報復，這麼看他應該很在意自己的消息，這直接跟威爾斯的死有關…可眼前的傑尼顯得很奇怪，他就象一直在注意另外一件事，雖然盯着自己，但神思很不集中…

“那麼…”鮑爾的停頓讓傑尼清醒過來，他提起神來問道:“誰是這個可疑的人，繼續鮑爾，往下説別停頓，我在聽呢！”

“唔…”鮑爾趕緊收回狐疑的眼光，鄭重的説道:“這是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傑尼奇怪的盯着鮑爾，只見他點了點頭，很認真的説道:“一個戴眼鏡的二十五六歲的中國女人，她長得不錯，具有東方女人的那種秀氣和温柔，其中有個保安很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因此映象深刻。”

“除此之外。”傑尼緊盯着鮑爾問道:“她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別跟我説一個女人因為漂亮就很可疑，你會讓我覺得可笑的！”

“是的。”因為傑尼的態度很曖昧，這讓鮑爾更加不安，他很怕自己出錯，恭恭敬敬的説道:“據監視電梯的保安説，這個女人是從三樓進入電梯的，然後跟威爾斯他們在同一層樓、也就是二十三樓離開了電梯。這個女人是空着手進去的，可我們看過錄像，她在電梯裏時，且很清楚的抱着一個裝滿了文件的檔案袋。保安所説，她出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問題就出在這兒；我們調查過了，沒有任何一家公辦公室承認跟這樣一個女人接觸過。隨後我去警局打聽過，警方在一個垃圾桶之內，找到了一把帶消聲器的手槍，它正是裝在一個檔案袋裏面的…警方也把她列為殺人嫌犯，只是這個女人好象人間蒸發似的，整個芝加哥都找不出這樣一個女！”傑尼愕然瞪着鮑爾，鮑爾覺自己該説的都説完了，於是厚實的望着傑尼，顯然想等他給自己一個決定，可傑尼很快就別開了目光，他撐起手來往後用力，於是椅子跟辦公桌之間騰開了一個距離，然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站了下來。

從這看去，外面是起伏不定的城市高樓，西斜的陽光正透過薄薄的落地窗簾從外面透進來，傑尼站在窗邊抱起雙臂，安靜的打量着窗外一動不動。

鮑爾越來越奇怪了，這本就不是他悉的傑尼！在他的映像中，傑尼永遠不會象現在這樣出一種哲人的憂鬱…可他正在奇怪，傑尼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説話了:“過來鮑爾，我讓你看點東西。”—鮑爾遲疑朝傑尼走了過去，可他本就看不到什麼，因為落地窗外什麼也沒有。

“你相信外面可以呆一個人嗎？”傑尼掉過頭來望着鮑爾説道:“你相信這樣的窗户外面，能呆下一個人嗎？”鮑爾完全被愣了，他呆呆的瞪着傑尼説不出話來…這個可憐的傢伙首先想到的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麼事了，不然可怕的傑尼為什麼問自己這樣一個莫明其妙的問題呢？

“好吧。”傑尼突然回過神來，他對瞪着自己的鮑爾説道:“你出去吧，讓我安靜一會。”鮑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遲疑了一下，在確定傑尼並沒有自己一轉身就摸槍的想法之後，這才如夢初醒的點點頭，快步走近門打開之後就離開了…

傑尼的注意力本就沒擱在驚恐萬狀的鮑爾身上，他一直呆在窗前。

因為他完全蒙了；就在鮑爾受命離開不久，這裏發生了讓他只差不嚇得跳起來的事情。

那時他的電話響了，一個男人在裏面警告他説:“別碰跟黃柯有關的任何人，不然你隨時會被我們幹掉…別生氣傑尼，你可以轉過頭來，我就在窗外…”傑尼駭然轉過頭來，因為他辦公室處在紐約市中心某樓的四十七層，他本不相信窗外能停留任何包括人在內的生物，可他轉過頭來的時候，竟然看到一個緊緊貼在玻璃窗外的人，正用一隻手機跟自己通話！

這個人就這樣象壁虎似的緊貼在玻璃窗上，一隻手撐在玻璃上、另一隻手握着在跟自己通話的手機，本沒有任何支撐或鋼絲之灰的東西輔助！

從來沒有害怕概念的傑尼終於受到什麼叫“恐懼！”那是一個東方人，雙眼象鷹一樣鋭利，他正冷冷盯着自己，然後突然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