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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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知道，於權於財，她沒有一樣贏得過他，他一定有辦法爭得小舒的撫養權，來硬的不行，得跟他説道理。

“你別一意孤行，你剛剛也聽見了，如果你接她走，她勢必要轉學，她會捨不得老師和同學，而且我若是不在她身邊，她會想我，小舒不能沒有媽媽在身邊。”

“那麼…”他看着她，眼神裏有着算計，心裏有着渴望。

“你就跟她一起搬回來住。”

“嗄？”宋玥呆若木雞，她也一起搬回去住？這是什麼情況？她驚呼:“你知不知道你在説什麼？我們已經離婚了。”她的態度刺傷了俞成律的心，她有必要表現得那麼不可思議嗎？好像他要求離婚的前同住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他煩躁地以手指扒過頭髮，語氣魯，口是心非地説:“你沒必要這麼吃驚，也不必以為我想挽回什麼，這只是為了孩子而已，已經離婚了也好，演戲給孩子看也罷，我只是想給小舒一個健全的家庭。”説完之後，他後悔得想揍自己一拳，他其實不想這麼説的，他真正想説的是:給我機會，我願意忘掉過去的不愉快，挽回你和孩子。

可惜話已衝動出口，他剛剛説的那段話，已經狠狠地傷了她的心。

宋玥不冷笑，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不可能！我不會搬回去的。”俞成律沒有如他所説的那樣積極找律師處理撫養權的事，一方面是他不忍心這樣對待玥，二方面是那天在老公寓裏所説的那些話，並非他的真心話，他真正想要的是一家三口團圓生活。

在宋玥態度未軟化的情況下，俞成律不願意來硬的，強迫她們母女搬回俞家，退而求其次的方法是他開始不加班，天天下班後便回公寓看小舒，表面上是照他説的那樣，為了孩子營造一個健全的家庭，但私下仍企盼着能重新追回玥。

晚上七點多，門鈴聲響，小舒馬上衝過去門邊，興奮問:“是爸比嗎？”

“嗯！小舒開門，爸比有帶禮物給你。”俞成律很清楚要拉攏小舒，小舒和他情好，天天期待他的到來，玥不得不開門讓他進來。

門開了，俞成律帶來一大束香水百合和小叮噹布偶。

“哇！”小舒看見花和玩偶，開心地大叫。

宋玥一看到百合花，立刻回想起烏來別墅的情夜晚，一整個不自在，完全不敢看他。

俞成律將玩具給小舒，小舒的注意力被轉移，兀自抱着玩具開心去玩。

他轉身要將花送給宋玥，宋玥卻沒接過手。

“你這是幹什麼？”她語氣平淡，冷眼看着那束花。

她擔心撫養權的事，對他的態度一直很防備，天天提心吊膽，怕他宣佈説已經找好律師了，但怪的是都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俞成律除了天天來看她們母女，並沒有再提起那件事，而今天更是怪異，居然還帶來她最愛的香水百合？

“剛好經過花店，順手就買了。”其實不是順手買，是專程買，他懊悔自己那天口是心非，買了花想討她歡心，但她冷淡拒接的態度讓他説不出真心話。

宋玥雙手環，説着違心之論。

“抱歉！我現在很討厭這種花。”俞成律面子掛不住，訕訕説:“是嗎？不喜歡那就丟了吧！”想表達善意，但她顯然不領情，令他很挫折，將花束放到桌上，他淡淡地説:“我先走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天天竭力趕工，只為了挪出時間來看她和孩子的行為很傻，她本不歡他。

“爸比！你要去哪裏？”小舒驚訝地抬頭，丟下玩偶，跑過去抱住俞成律的大腿，她不懂爸比為何只來一下子就要走。

宋玥也跟女兒一樣驚訝，但是她將情緒藏得很好，她才不在乎他來或走，反正他只是來看女兒而已。

“爸比還有事要忙，小舒乖，早點上牀睡覺。”他蹲下去吻了一下女兒的額頭，然後起身走到門邊。

開門前他看了宋玥一眼，發現她也在看他，但當兩人視線會時，她很快地把視線撇開，態度冷淡。

兩人之間似乎橫着一道無形的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他帶着無力驅車離開，沒有馬上回到那個豪華冷清的家，而是一個人到居酒屋買醉。

他走後，小舒一臉懵懂地拉了拉母親的手，天真地問:“爸比生氣了？”宋玥摸摸女兒的頭髮。

“沒有！小舒別亂猜，來幫媽咪把花好好嗎？”她走過去抱起那束香水百合，找出花瓶，和女兒一起將花好，看着那潔白典雅的白花瓣，聞着那悉的香氣，想着方才俞成律那面如困獸的表情，她不在心裏自問，剛剛她是不是太無情了？

晚上十一點多，小舒已經睡得呼呼響了，宋玥悶悶地睡不着，穿着一襲輕柔睡衣在客廳徘徊踱步，她看見在花瓶裏的香水百合，心裏很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