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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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侍女們看到五歲的玉心香時,都震動得不能自已。這個孩子太像那個人,白衣如雪,在風中,這小小的人兒臉上有茫然和淚水,無助地立在風中,孤獨而驚懼。
如碧俯身抱起他,走了開去。然後其餘幾人無聲無息閃入。凡是和玉心香有關聯的人必須死,為了一個可怕的安排。
而玉相思則被送入雲山院,放在石階上,被靜紋師太收養,除了傷心林,沒有人知道她真實的身份。
柳如眉坐在花中,看着小孩子。然後對八侍説:“從今後他就姓梅,梅花客就是他的名字。在這個亂世,他的命運由不得自己作主,匆匆如過客。我將讓他受到最好的對待和照顧,不過,結果將是最悲慘最痛苦的。他是無辜的,但父債子還,他不能怨我!”她端詳着孩子,臉上綻開了笑:“真美。你本來該是生活在天上,如今卻要下地獄。這是你父母的錯,最後總會明白。”那孩子見了她的笑容,也綻開了笑。她一抖,放開了他,掩面尖叫:“快拿開他!快帶走他!我不要他對我笑…我受不了…我的勇氣會被瓦解,這是不許的!我絕不能心軟…”掩面嗚咽,悲悽無比地啜泣…
侍女們帶下他,他委屈而戀戀地回頭,看着這個美麗的長髮姐姐…
柳如眉開始為梅花客打通經脈玄關,使他一開始就能以絕佳的資質進行最高深的內功心法的打練。她要讓他成為最好的,然後加以毀滅才會更加殘酷無情。
----白駒過隙,柳如眉在武林消失了十多年。武林是一個健忘的世界,柳如眉已是個傳説中的人物了。
在傷心林,她幾乎是入定了。
練成“梅花無淚”的她每天是洗浴、打坐、進食。擁有不老的容顏的她平靜如水。寂寞的她在傷心林中不知不覺過了十二年。
十二年來天下發生了不知多少變亂,只有傷心林依然如故。
四歲的玉心香長成了十六歲的梅花客,他的武功也突飛猛進地成長着。他已是丰神玉骨的美少年,是傷心林的少主人。
他受着最好的教育和關懷,但是,他居然並不快樂。他收了功,侍女遞上白袍和玉帶,替他繫上,柔和地問:“少主,你要去賞梅嗎?西園開了幾枝,許多姐妹都讚美呢!”他搖頭説:“我不去!哦,林主呢?”侍女含笑説:“林主在冷月居。少主,你真的不去看梅嗎?第一場雪和第一枝梅!”他的心一動:“喂,我去。你把我房中那個羊脂玉瓶取過來,要一塵不染,到西園來找我。快去!”他一掠而出,興奮地奔向梅林。
衣香鬢綠,許多美麗少女嘰嘰喳喳地評論,一見他來,人人眼波清亮温柔:“少主!”他視而不見,擺手:“大家散去吧!”他要仔細選一枝梅,送給林主,讓她開心。
他選中一枝,那侍女捧瓶而來,他小心地入,然後問侍女:“林主真的在冷月居?嗯,今天林主高興嗎?”侍女低聲:“少主,林主近來心情一直不大好,你別惹林主生氣…”他點頭,捧梅而行,紅梅白衣,更襯得他面
如玉。來到冷月居,如煙守在門外,見到他低聲:“客兒,你來做什麼?小姐今天吩咐不見任何人,她心情很不好呢!”心香懇求:“煙姑姑,你給我傳一聲。你看梅花開得多好!我給師父折了一枝!”如煙猶豫一下,揚聲通稟。
一會兒如絲傳話:“小姐讓少主進去!”他歡快喜走上台階,一層層門被拉開,又在身後闔上。最後他來到—個碧紗門前,裏面飄出葯香,他的心一緊:“師父,你病了?”門裏傳來低咳的聲音,柔和:“客兒,你怎麼不練功?見我有事嗎?”
“林主,你生病了嗎?”他大驚。
柳如眉沉默了一下,仍不開門,緩緩:“也沒什麼。昨夜獨自賞梅,受了些風寒,客兒你別憂心,回去吧!”他低聲:“林主,我給你折了一枝梅,開得很好,林主不必到外面賞梅…”如眉柔和:“放下吧!”他腳步沉重地走出,不安而疑慮。
許多疑團在心頭,他苦苦思索。從他記事以來,就很少見林主快樂過,除了教他武功之外,她很少見任何人,把自己關在密室中,有時幾個月閉門不出,如碧是八侍之首,諸多雜事從不打攪如眉。如眉常常獨自在花池中,要麼便在冷月居,她的心沒人猜透。
她是不快樂的,為什麼?
他皺眉。在他十四歲之前,林主對他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幾乎一年難得見一面。直到那年,她得了場奇怪的病,病後她到後山彈箏,沉溺於箏曲的她沒有注意到周圍,一隻毒蠍爬到她身邊。
那次他奮不顧身衝上去,自己卻被咬中,那毒何等厲害,他昏了三天三夜。她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那是他一生最美的時光。
到他傷好,她便了很多,情緒一直不穩定,時常心不在焉,似乎在煎熬自己,又似乎在逃避什麼。有一次他走到冷月居,聽她在哭泣,大驚衝入,見她坐在花中,白衣少女血淚紛紛,哀哭着呼喚一個名字…
那個人是誰?她為誰哭泣?
那次中毒後,他發現她對自己變得柔和,似乎骨子裏的冷漠消失了,肯讓他陪在身邊説笑談天,她的笑容美似鮮花。
奇怪的是她內心的掙扎,在冷漠外表下的一種真實的脆弱被他到了,他隱約覺得她本來是要準備在內心排斥、憎恨他的。
為什麼?為什麼?
他隱約覺得他幼年時一些模糊的印象,並不十分清楚。他的身世是怎樣的?沒人告訴過他。他問碧姑姑,只道是撿回的孤兒。
他被收留,八位侍女養大他。她除了傳他武功外,幾乎從來不願看他一眼,似乎是恨着他。小小的他傷心狂,忍着眼淚。
為什麼?她恨他嗎?
可是,他卻如此地醉在她的笑容裏,為了博得她的歡心,他可以
以繼夜練功。她的一句誇讚可以使他想擁抱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