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忠言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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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休息很快就去而復返,身邊跟著一人,正是陶公理,笑眯眯得看著面平靜而坦然的張允道:“賢侄,你不會將我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趕出門去吧?”
“怎麼會呢?”張允臉上浮出真誠的笑容道:“陶叔叔能屈尊降貴再來我這小小的縣衙門,那是我們河間百姓的榮幸,我區區的小縣令深惶恐,這趕字又是從何說起呀?!”說著,張允朝陶公理行了一禮,倒也是不卑不亢。
“那就好!”陶公理滿意得笑了笑道:“走吧,隨我去見位貴客,你這縣衙門還真不是說話的地方!”難道青樓就是說話的地方嗎?一身便裝的張允跟著陶公理來到眠香閣門外時,很是不滿的在心裡罵道。眼角的餘光瞥見守在各處的陌生男子,一個個孔武有力,目寒光,就差在腦門上寫上生人毋進幾個字了。
眠香閣的前面依然是喧囂熱鬧,男男女女在這裡打情罵俏,說不盡的風旎,不過穿過了那道角門之後,頓時換成了另外一種風景,雖然依然是花紅柳綠,不過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情景實在讓人提不起遊玩的樂趣。
張允這一路走過來,起碼被搜了三次身,搞得他一肚子的牢騷,對這個陶公理嘴中的貴客也更多了幾分興趣,好不容易到了屋門口,陶公理一整衣襟跪地叩拜,高聲道:“啟稟萬歲爺,老奴把河間縣令張允帶來了!”就在張允有點發愣,猶豫著是不是也該三拜九叩高呼萬歲,完後求見時,就聽屋裡面有人道:“這又不是宮裡,何來那麼多的規矩,宣他覲見吧!”陶公理應了聲是。這才朝張允使了個眼,低垂著腦袋率先進屋。而張允也跟了進去,他以前可沒從來都沒見過皇帝,也從來都沒有誰告訴過他金殿面君有什麼規矩,因此就這麼昂首
得進了屋,就看到許淑正與一男子對面下棋。
這男人白麵微須,眉弓微有些高聳。瓜子臉,說不上有多麼英俊瀟灑,不過目光深邃,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派,興許是正和許淑下得高興。張允進來時連頭都沒抬一下。
張允就覺得有人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順著看過去,見陶公理正朝他使眼呢,這才醒過味來,眼前這位可不是他治下的平頭百姓。而是大明朝的九五之尊,於是按照司墨曾經教過他的三拜九叩之禮,推金山倒玉柱得跪倒在地。口呼萬歲。
可是他鬧這麼大動靜,別說萬曆皇帝了,就連對面的許淑都好像沒有看到他一般,直接無視之,倆人依然是你來我往得將一顆顆棋子放在棋盤上,發出一聲聲篤篤聲。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地下馬威!張允很是不
得在心裡對這對狗男女腹誹了一番,他有九成的把握相信之所以上演這一出。多麼是許淑這窯姐在背後給自己上了眼藥,惱火呀,可他又不能發作出來,乾脆就阿q一把,原模原樣的跪在棋盤邊上。耷拉著腦袋裝雕像玩,心裡卻暗暗拿定了主意。要是萬曆真要殺自己,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拼死一搏,殺了這個禍國殃民的皇帝洩恨。
這一跪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允都快睡著了時,許淑忽然道:“父皇,你可是快要輸了!”
“是嗎?”萬曆有些尷尬得反問了一句,隨即又道:“你就是張允,怎麼還跪著呢,起來說話吧!”
“謝皇上!”張允聽了這倆人的稱呼,心裡就忍不住一陣哆嗦,暗道:“我呀,這可是傳說中的宮廷秘史呀,我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聽了去,這顆腦袋只怕在脖子上也是放得不大安穩了!”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奈何腿雙跪得久了,早就已經麻木了,起了半截子腿肚子一疼,身子就朝前面趴倒,好死不死得砸住了棋盤一角,滿盤地黑白棋子頓時飛上了半空。
“大膽!”陶公理肥胖的身子倏然而至,厲聲道:“張允,你膽敢在聖上面前如此放肆,若是驚了聖駕,有幾個腦袋也不夠殺的,還不快快向皇上磕頭謝罪!”媽的,你以為我願意呀,要不是跪了這麼長時間,老子龍虎猛的怎麼會摔倒,張允在心裡狂罵陶公理不要臉,可是也
他話裡地迴護之意,於是又重新跪倒,恭聲謝罪。
“罷了,罷了!”萬曆倒沒有象歷史記載中那樣,睚眥必報,小肚雞腸子,很是大度地道:“不就是一盤棋嗎,反正我和公主也下的乏了,打翻了剛剛好,呵呵,起來吧!”
“是!”張允謝禮之後,努力得想要站起來,可是一抬頭卻瞅見許淑正站在一旁對他怒目相向,不過臉上還有幾分戲謔之意。靠,有病呀,張允偷偷朝她翻了個白眼,終於是咬著牙站直了身子,恭聲道:“微臣不知道聖上御駕來臨,有失遠,恕罪恕罪!”
“你真不知道嗎?”萬曆瞥了張允一眼道:“朕來此不久,大內侍衛就稟報抓到了個探子,總不會是別人派來的吧?”孃的,你知道還問我。張允只得又跪在了地上道:“啟稟皇上,人雖不是微臣親自派遣來的,卻也與微臣脫不了干係,更有不得已地苦衷,請皇上責罰!”
“你倒有理了?!”許淑橫了他一眼道。
“是!”張允一見她就滿肚子的不舒坦,當下一梗脖子,目不轉睛得瞪著她。
“你…”許淑雖然久在紅塵,可畢竟也算是出身皇族,禮教大節什麼的還是懂地,被張允毫不畏懼的目光一看,不由得就想起當張允闖進她浴室裡的情景來,面
一紅,跟著就有些怒火,剛要出言命侍衛把張允拉出去打一頓,不想萬曆卻扭過頭來,微笑道:“你有什麼苦衷。倒不如說與朕聽!”
“遵命!”反正說不定待會兒還要跪下,張允也懶得再起來了,就這麼直著身子道:“微臣自接任河間縣令以來,命案屢發,而且還有白蓮教妖孽興風作
,為禍之巨以至於河間百姓怨聲載道,微臣為了維護朝廷的體面。更是為了報答皇上器重之恩德,殫
竭慮,奔波勞累,奈何微臣畢竟只是個凡人,不是手眼通天的神仙。”
“百姓們有句俗語說的好。就算是鐵人也打不了幾顆釘,可是為了保證河間地長治久安,微臣不得已才收攏起地面上的痞子混混,由衙門裡退役地捕頭牽頭成立了這個名為狗皮膏藥的隊伍!”
“狗皮膏藥,呵呵。這個名頭起得有趣!”萬曆聞言一樂,微笑道:“我也曾聽廠衛回稟過,說你任用這些人自處打探消息。甚至還說過河間縣的風吹草動都得讓你知曉的話,聽起來可不都是為了維持治安,倒象是要在這裡當土皇帝呀?!”前面的話還是溫聲細語,可末了一句卻是陰冷刺骨。
張允真有了那麼點五雷轟頂地覺,心道:“媽的,這莫非就是所謂地威壓嗎?”深
了口氣,緩解了一下心頭的壓力,好不退避得看著萬曆道:“不錯。那些話確實出自微臣之口,然這顆心卻始終都是向著朝廷,這腔熱血也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為皇上
的!”
“是嗎?”
“是!”張允聽出了萬曆地口氣溫和了些,於是郎聲道:“微臣忠報國之心可昭
月,成立這隻隊伍的初衷也是為了河間的安定。相信皇上比微臣站得更高,看的更遠。知道地方上之所以屢有作
犯科之事,歸結起來不外乎由四類人而起,一是本地無所事事卻又不安心做工或者種田的潑皮無賴,二來因災荒或者兵禍而不得已背井離鄉地
民,三是以武犯
的江湖人,最後一種則是因酒
財氣而一時糊塗犯了律例的百姓。”
“前三者,微臣稱之為影響國家安定地不安定人群,想要杜絕他們的危害,最好的辦法不是把他們都關進大牢之內,因為這些人就如野草,野火燒不盡,風吹又生,所以唯有把他們捏在手裡,讓這些人為朝廷所用,不但能夠讓他們絕了犯罪的心思,更能在有了案子後,藉助他們儘早抓住罪犯!”
“你辦的那些案子中也有他們出力?”萬曆問道。
“有些案子離了這些地頭蛇還真不好辦!”張允也不隱瞞坦率得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微臣這乃是以惡人治惡人,雖算不上是堂堂正正之道,卻也行之有效。若說微臣有心要在河間縣當土皇帝,那可是天大的冤枉!”
“你既沒謀反之心,又何必造那些個火器出來,總不是為了逢年過節時當炮仗來燃放得吧?”萬曆俯下身子,盯著張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張允問心無愧,自然也不怕他,直視著他的雙眼道:“皇上可記得微臣曾託陶公公轉遞過一張大明疆域圖呈現御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