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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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鍾雋有沒有找你?”阿姨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連忙問我。
“嗄?他找我有事嗎?”我應得有些心虛。
“你還說勒,回去後也沒給人家一通電話,害他急的跟什麼似的。”阿姨總是站在鍾雋那一邊,馬上幫他數落起我來了。
“我…太忙了嘛!”隨口編了個自己都覺得爛的藉口。
阿姨輕輕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你幹嘛躲著他,可是,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早點兒跟人家把話說清楚吧。”
“…”我無言以對。
好像所有的人都勸我和鍾雋談個清楚,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自從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街頭熱吻,我開始懷疑他對我究竟有幾分真情意,我在他心中又有多少份量?如果他只把我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那麼我鄭重其事地說再見會不會太多餘?
幣上電話後,我正琢磨著該如何和鍾雋好好談清楚,老妹從房裡匆匆跑出來,喊著:“姐!你的電話…對了!有件事我跟你說,你不可以打我喔!”
“什麼事?”我很納悶地瞧著她。
她緩緩後退兩步,…邊說著:“前幾天同一個人打了好幾次電話來,你剛好都不在,他有請你回電,可是我…忘了告訴你。”說完,她像怕我揍她似的,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我也只能莫可奈何地搖搖頭,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直到我接起電話。
“小姐!你終於現身了!”原來是…鍾雋!
我突然心跳加速,腦中一片空白,還沒準備好該如何和他談,沒想到更糟的還在後面。
“我大概再過十分鐘就到你家門口了,你是要出來陪我吃頓飯,還是要我登門拜訪?”
“什麼?”我驚滑地叫出口,絕望地問他:“有沒有第三個選擇啊?”他輕聲笑著,回答我:“有,我去你家拜訪後,再帶你出來吃飯。”看樣子該來的躲不過,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說:“我出去好了。”
“那麼…我在你家附近的xxx咖啡館等你。”他語氣輕鬆,似乎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而我,卻好像逃不出如來佛手掌心的孫悟空。
簡單換裝後,我依約來到咖啡館,他早已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到我來,微笑著朝我揮揮手。
我還沒坐定,他開門見山就問:“最近在忙些什麼?找你好幾次都不在。也不回我電話?”他直直地盯著我,那似乎想看透我的眼神,讓我有些無法招架,只能心虛地應著:“我…忙著找工作,沒回你電話是因為我妹忘了告訴我。”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沒再說些什麼。
一餐飯下來,我一直在想該如何開口才不顯突兀,對於他的問題常有些心不在焉,我相信他一定察覺到我們之間那一份不自然的生疏,可是他仍然若無其事地和我閒聊最近發生的事,讓我總是找不到適當的時機提起心中的想法。飯後,他又提議:“我們開車兜兜風好嗎?”我遲疑了一會兒,輕輕點點頭,下了壯士斷腕般的決心。
走出咖啡館,天漸漸昏暗,不知何時飄起
細雨,給人一種陰鬱的
覺,似乎象徵此刻我的心情。
坐在車上,他仍一路找話題和我閒聊,我有些意興闌珊地應著,跟自己生悶氣,氣自己的膽小懦弱,做錯事的人不是我啁!為什麼開不了口?難道對他仍有依戀嗎?
車終於停了下來,四周一片黑暗,讓我不知身在何處,窗外下著滂沱大雨,只能藉著偶爾經過的朦朧車燈,依稀辨認出我們停在一條不知名的公路旁。
他轉過身來望著我,伸手輕撫我的臉頰,那溫柔的目光,讓我怦然心動,差一點兒就動搖了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就在他要擁我入懷時,我輕輕地推開了他。
我們就這麼面對面地凝望彼此,好幾次想鼓起勇氣開口,卻覺喉嚨是如此乾澀,就是說不出醞釀已久的想法。沒想到,他卻先開了口,問了一個讓我大為震驚的問題。
“你會嫁給那個人嗎?”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驚訝的程度,怎麼樣也不會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問我。我的腦中一片空白無法回答,還未從他給予的震撼中清醒過來,他卻先退縮了,迴避我的眼神將臉別過去,丟下一句:“這真是個爛問題,你可以不用回答。”我莫名地緊張起來,耳畔迴響的盡是自己的心跳聲,我知道如果此刻我再不開口,也許就永遠沒有勇氣了,我聽到自己略為顫抖的聲音說著:“如果我說,我會呢?”他倏地回過頭,我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痛楚,隨即又轉過身去,嘴裡賭氣似地喃喃自語著:“這果然是個爛問題。”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難道我的回答傷到他了嗎?過了許久,我才聽到他幽幽地說:“其實,我早就心裡有數了了”他嘴裡說著心裡有數,可是卻又一手將我拉人他懷中,我對他言行不一的舉止到不解,抗拒地掙脫他的懷抱,一邊問他:“那…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他再一次將我拉入他的懷中,同時說著:“我也不知道,自從遇見你之後,一切都亂了。”語氣中似乎有一種淡淡的無奈與
傷,我停止了無謂的抗拒,任由他擁著。話終於說出口了,彷彿跨越了最難的一關,此刻我的心情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摻雜著接踵而至的遺憾與失落。
“是因為我馬上要去當兵嗎?”他打破沉默問我。
我緩緩搖搖頭,對他的猜測有些失望。
“那…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你應該心裡有數的,不是嗎?”我淡淡回答。
他沉默不語,眼神中有著不解。
我也沒興致再陪他玩猜謎遊戲,於是對他說起那一天我在街頭所見。除了知道原因後的恍然大悟外,他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自嘲式地說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果然壞事做不得啊…現在辯解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你已經傷害了我對你的信任。”
“可是…我還是想說。”
“如果我不聽,你還會送我回家嗎?”他微微一笑,本不理會我的抗議,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其實我
本沒有想到我們之間會有開始,雖然第一眼見到你就對你產生好
,但當時除了辛克勤的因素外,我身邊還有另一個女孩。”我一點兒也不意外,開始好奇他要如何辯解下去。
“她的親人全都在美國,只留她一個人在臺灣,我和她認識才沒多久,她就告訴我她的家人已經幫她安排好對象,很快就要去美國結婚了。知道她要結婚後,我們還是維持著朋友的情誼,在你生的前幾天,她突然生病住院,因為親人都不在身邊,所以我就去照顧她。雖然我和她
本還來不及開始就結束了,但我也沒有辦法馬上對你展開追求,總覺得女朋友一個接一個不太好,可是誰知到後來…”他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接著又說:“你看到我們的那一天,正是她要回美國的
子,我去幫她搬行李送行,我自己也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訝異,她或許只是想表達謝意吧…”他停下來不再說話,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聽完他的辯解,我非但沒有釋懷,思緒反倒更加翻騰洶湧,他親口證實“她”的存在,解開許多困惑我已久的疑問,想到這些子以來,我一直都在和另一個女人分享他的溫柔,這滋味實在不好受,雖然…我也沒有立場責怪他。
正當我努力平復紛亂的思緒,他突然很地說:“我們認識得太晚了,不然我也不會苦了這麼多年。”他試悽了?那我呢?如果不是他的反反覆覆,我們又怎會陷於如此的境地?聽到他如此說,讓我心中燃起一把無名火,我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們認識得並不晚,是開始得太晚。”我的反駁似乎刺中了他的傷口,只是他的自尊不容許他承認我是對的,他又逃避地說:“好了!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我們再度陷於沉默,只聽到車窗外淅瀝的雨聲。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像下定決心似地開了口:“你結婚的時候,不要寄喜帖給我,不要通知我,
親的隊伍也不可以從我家門前經過。”聽到最後一句我差點兒笑出來,也真虧他想到,可是看他說得認真的表情,我只好忍住笑意。
“我送你回去吧!”這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們連再見都沒說。
後來,他就像雲霧一般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我甚至發現,他沒有留下任何實質的物品讓我想念他,沒有相片、紀念品或是信件,有的只是腦海中的記憶,除此之外,沒有什麼能證明我們擁有的曾經。
我和老胡的情一直平平淡淡沒有起伏,但是再沒有人能闖進我的心中,取代他的地位。很多年以後,我們覺得這樣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所以決定…結婚。
發喜帖時,很意外地從於婷口中聽到鍾雋的消息,她某在街頭巧遇鍾雋,順口說起我即將結婚的消息,鍾雋並不意外,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我知道。”為此,於婷的
再度用錯地方,誤以為我和鍾雋私下一直有聯絡,連要結婚了還不安分,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大呼冤枉,任憑我說破了嘴,發誓賭咒全都用上了,她還是不相信,讓我氣得差一點兒和她絕
。
聽到鍾雋的消息,在我平靜的心湖掀起了一些漣漪,到現在我都不明白他到底對我是真情還是假意。
和老胡鬧彆扭心情低時,不免會想:如果當初我做了不同的抉擇,現在會過得更好嗎?然而,時間不可能回到當初,我永遠也無法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能知道的是,不要為了沒有解答的問題苦惱,要好好珍惜目前所擁有的,至於沒有得到的…就在心靈角落為他留一塊空間,也就足夠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