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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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風中,一名白髮老人拄杖而立,滿臉皺紋的臉上有一雙明亮但黯然傷神的眼。老人緩緩說道:“你就是人稱江南傳奇、和黑鷹齊名的白虎寒天?”江寒天道:“是。今為尋唐姑娘而來。”老人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忘情老人。”

“也就是六十年前的武林盟主方雪陽。”江寒天聞言面現詫異之,但隨即寧定。

“現在你知道我的身分了,如果我說我不放你進去找人,你會如何?”江寒天簡潔有力、毫不猶豫地說道:“硬闖。”忘情老人眼裡閃動著好奇,緩緩道:“這位唐姑娘,既非天仙絕,也非王親公主,值得你和一名武林耆宿大打出手嗎?”江寒天淡淡地說:“我認為值得,就值得。”忘情老人又道:“今我看你英姿秀骨,是個難得的人才,只要你肯放棄這位唐姑娘,我便收你為徒,將畢生絕學傳授於你,相信不出一年,你的功力必遠勝黑鷹,可以取而代之為武林盟主,如何?”江寒天道:“我的情,不是可以拿來易的。再者,我不認為武林盟主之位會比身邊有一個相知相守的人重要。”忘情老人聽到江寒天斷然拒絕,很奇怪地,非但沒有生氣,眼裡反而出現一抹悲傷,喃喃道:“是嗎?原來天下也有像吾兄一樣重情的男子。”陡然光暴

“老朽倒想見識一下當今武林青年高手的功夫如何,柺杖往地下重重一頓,一股宏大的內力直衝江寒天面門。

江寒天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掌,腳下扎馬,身子微晃一下,便即穩住。

忘情老人讚道:“好紮實的功夫,看來你白虎寒天能揚名武林,不光是靠一柄銀龍劍。”江寒天沒有說話,黑眸湛然,全身真氣運行,準備接下來的武鬥。

忘情老人道:“難得有機會能和當代青年高手對陣,我倒要看看你的功力和我當年相比如何。”原本在禪房看書的唐無波,突然覺得心神不寧,正自不安時,突然聽見掃地的老道士說:“聽說那個白虎寒天為了絹坊的唐姑娘要和師尊比鬥,我看這名年輕人是凶多吉少…”老道士話還沒說完,唐無波早已著裙?,往正殿方向跑去。

老道士搖頭嘆道:“唉唉唉,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般急呢?我說他凶多吉少,又不會喪命。”唐無波拚命地跑,以在百禽樓時被人追殺的速度奔跑著,氣噓噓的同時,心中一直祈禱:“老天,可則讓江寒天再為我而受傷了。”那雙漂亮又專情的黑眸浮現在她腦海中,此刻,她願意盡一切的努力讓江寒天免受一分一毫的傷害。

當她到達正殿廣場時,看見忘情老人對江寒天發了一掌,江寒天修長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俊美的臉上略顯蒼白。

唐無波遠遠望見他蒼白的臉,初嘗心疼的覺,連忙大叫:“住手!”奔向江寒天,迭聲問道:“你沒事吧?”江寒天見到心中牽掛的人兒,聽到唐無波語氣中滿溢的關心之情,看到那雙晶瑩美眸中泫然的擔心神,他數以來的些許不安一掃而空,她終究是對他有情的,心中動,伸手摟住唐無波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沒事。”平穩低沉的語音中難掩深情。

忘情老人看到眼前這一對真情難掩的戀人,突然威聲喝道:“絹坊之主,這江寒天對我無禮,我忘情老人可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江寒天待要說話,唐無波柔荑輕擋著他寬闊的膛,示意不可,低聲對江寒天說道:“先讓我來和他說吧!”江寒天點點頭,他深知心上人易關說的本事,遠勝自己,但還是輕捏一下她的柔荑,示意小心。

唐無波回眸向這名深情的男子淺淺一笑,叫他不必擔心。然後轉身面向忘情老人,朗聲說道:“為難白虎寒天,就等於為難昊天門,前輩明白這是件得不償失的事吧!”忘情老人說道:“你說得有理,但是我忘情老人一世威名,豈能折在這小子手上,既然他今是為你而來,那你就得為他替我賠罪。”唐無波道:“小女子不知有哪裡可為前輩效勞的地方。”忘情老人說:“哈,你忒謙了,絹紡的主人,掌控中原一半以上的絲綢經濟,年收入以萬兩計。就這麼,白虎寒天一條命,換你的絹坊如何?”唐無波想他不想地說:“好,成!”忘情老人道:“唐姑娘,你答應得大幹脆了,令老朽懷疑你的誠意。”唐無波道:“錢給人了,還可以再賺,知己沒了,可是難再找,對我唐無波而言,這樁易並不吃虧。”忘情老人聞言不喃?ǖ潰骸八?歉鮒檔媚閎鞝爍凍齙哪腥耍?幌裎搖你蓖蝗話諭蚜司扇脹純嗟幕匾洌**笮Φ潰骸霸迫菔χ丁⒉子甑埽?忝強梢苑判某隼蠢玻?br/>唐無波聽到義母和江寒天的父親居然在場,驚訝地說道:“這…這的底是怎麼一回事?”忘情老人笑道:“唐姑娘雖然猜出老朽是當年的方雪陽,卻不知方雪陽當年有一個師弟叫雲陽子,也就是令堂白雲容的師尊雲山老人。”唐無波突然有被人設計的不祥之,果不出她所料,不一會兒,所有江家和唐家的重要人物,都齊集到這廣場上,並且將他們團團圍住,讓這一對情人想逃都逃不掉。”江滄雨讚賞似地拍拍兒子的肩膀。

“寒兒,你的內功越來越進了,能承受忘情老人三掌而立於不敗之地,全武林中沒幾個人有這分能耐。”楚嫻則興高采烈地向白雲容說道:“雲妹,想不到我們又再度成為親家了。下個月初十是吉,就定在這一天讓他們小倆口拜堂成親吧!”白雲容樂得眉開眼笑。

“好!好!就依嫻姊的。早點讓無兒這個丫頭成親,早了我一椿心事,真沒想到無兒的對象居然是傲天的弟弟,江家兄弟的人品,我可是大大的放心,就讓他們早點成親吧!”

“雲姨…”一旁的唐無波正要抗議,可是兩方的母親視若無睹,繼續喜孜孜地談論婚禮的細節。

接著出現的是江傲天、硯雲夫婦,後面跟著唐回瀾、江嵐天和炎麟兄弟,還有…老天,居然連唐翰林都大老遠趕來了。

唐翰林笑嘻嘻地向女兒說道:“波兒,雖然那一盤棋沒能贏你,但是爹爹終於還是可以把你嫁出去啦!”

“…”唐無波無言以對。

“無波,歡你成為江家的一分子。”江嵐天溫文有禮地向唐無波如此說。

“無波,想不到我們不但是姊妹,還成了妯娌呢。”硯雲淺笑道。

“無波妹子,還是篤信“英俊男人情不專”嗎?”江傲天調侃道,和江寒天神似的那雙黑眸裡,盛滿了笑意。

唐無波終於可以回嘴了:“託你的福,要改成“英俊男人狡滑”論了。”江傲天聞言朗地大笑,拍拍將成新郎倌弟弟的肩膀。

“寒弟,你是不動情則已,一挑就挑上這麼個厲害角,我看你一輩子都不會無聊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江寒天聞言,劍眉微挑,並沒有回兄長的話,只是靜靜地問:“你成親時那些你巒嬉舛?沽餱怕穡?銥剎幌肜朔咽奔涓?鍶ゲ陝頡!?br/>在場眾人聽到男主角公事公辦的言語,皆安靜下來,然後倏地爆出大笑。唐無波則是羞得將螓首埋在江寒天寬闊的懷裡。

紅燭高照,今天是江寒天和唐無波成親的子。

唐無波偎在夫君的懷裡,輕聲道:“你還記得那天忘情老人看到白劍慈的神情嗎?”江寒天“嗯!”了一聲。

“那種動又傷心的神情,出現在一位武林耆宿臉上,真是令人慨呢!你想他將白劍慈看成什麼人呢?”

“那是他們的故事了。”江寒天修長的手指輕巧地解開子的衣襟。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唐無波道。

“嗯?”

“當初你到底是怎麼制服鳳的?”江寒天低低的笑了。

紅燭高照,夜幕低垂。

光似水,轉眼過了十年。

“藍表哥!等等我啊!藍表哥!”年約十二歲,容貌嬌美的少女,氣吁吁地追著一名身形拔的少年,少女身穿鑲金花榴裙,顯示其出身富貴之家。

“藍表哥…唉喲…”少女假意腳一拐,坐倒在地,企圖留住拔的少年。

果然,少年終於回頭了,陽光下,一頭黑髮似乎閃著紅光,俊俏的面容上那雙如藍寶石般的雙眼,冷冷地掃過坐倒在地的少女,不屑地說道:“你總是這麼容易跌倒嗎?”紅香姨一家子的女子都是這般令他到厭煩。

樹梢上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藍眼少年冷聲道:“是誰?鬼鬼祟祟地幹什麼?”

“誰鬼鬼祟祟了?是你耳目不夠靈。”隨著女孩嬌柔的語音,一道嬌小的白身影旋降在少年面前。年約十歲的女孩,相貌美得水靈俊秀,潔白如雪的衣裙,年紀雖小,眼眸中卻含著溫和可親的笑意,令人忍不住想上前擰一擰粉的面頰。

藍眼少年注意到這名白衣女孩絕佳的輕功身法,和她臉上那悉的慵懶笑容,少年深邃的藍眸定定地望著女孩,女孩也大方地、笑她任他打量。

“你是波姨和寒叔的女兒。”女孩有著父親的相貌,母親的情。

“好眼光,無怪爹爹一直稱讚你呢!”女孩笑道:“不過,怎麼和娘形容的小藍不大一樣呢!”聽到“小藍”二字,少年冷俊的面容微微一紅。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件信物,手一揚,端端正正地落在女孩面前。

“十年後,帶著此信物和令尊的銀龍劍到喀什族來,我等你。”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喂!你有沒有搞錯啊!當初劍沒比成的是我爹和你爹,為什麼我也要和你比劍?

喂!你別走啊!”女孩沮喪地叫喚著,最後見少年的身影已走遠,小嘴噘起。

“為什麼我那麼倒黴呢?”不遠的小山丘上,一對儷影笑看著這一切。

“你看十年後,銀龍對柳葉,誰會勝出呢?”唐無波依偎在夫君懷中,笑得甜,她比少女時代多了些豐潤,完全呈現‮婦少‬的成氣韻。

江寒天俊美的容顏綻出微微一笑,沉聲說道:“劍上的勝負很難說。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映兒的棋藝絕對勝過藍兒。”唐無波聞言笑得開懷,美眸深情地望著夫君,柔荑握住了江寒天寬大的手。少女時代的她,從不相信幸福能和一個男人共築,有時,人還是不能太自信呢!唐無波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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