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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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人們在這場大災面前束手無策，因為這已經超出了當時醫學可以解釋的範圍。這次大瘟疫直接導致一門新的學科-病毒學誕生。

‮國美‬陸軍的詹姆斯上士在1901年3份到十分不舒服，開始時頭有些疼疼，眼睛有點發熱，對於這種情況詹姆斯早已習以為常，只是多吃了一些牛⾁。詹姆斯並不相信醫生，他的哥哥就是一名醫生，勉勉強強通過了‮試考‬、購得一個銅招牌後，作為醫生的哥哥警告弟弟:千萬不要到醫生那裡看病，醫生所作的就是‘為不喝酒的人開白開水，為酒鬼則開白蘭地和香檳；給瘦人開牛排和黑啤酒，給胖人開不產生尿酸的素食食物；給老傢伙的處方是緊閉的窗戶、大大的火爐、厚重的外套，給年輕的時尚追求者則是呼昅新鮮空氣，儘量裸露而不失莊重！”但是下午之後，詹姆斯開始打冷戰，⾝子蜷成一團躺在上。但是三層的⽑毯都無法讓詹姆斯到暖和。正在詹姆斯考慮是否去看醫生的時候，醫生羅伊已經主動來到詹姆斯面前了。這已經是這個軍營裡第一百七十個病例了。

他們把這種病叫做‘三曰熱’。病人突然得病，體溫驟升，隨著體溫計中水銀柱的上升而不斷升⾼，臉⾊發紅，體內每塊骨頭都隱隱作痛，頭像裂開來一般。這種情況持續三到四天後。伴隨大量的出汗體溫降低，但‘殘餘現象’將繼續一到兩個星期。”治療方法是一致地。放血、嘔吐、發皰、用瀉葯、止痛等等；如果病情依然，就重複用過的措施，直到病人死亡。”他地行當“我幾乎想不起在早年有哪怕是一種能被醫生真正治癒的疾病，不過這種手法對於三曰熱的患者十分有效”不過患者是否同意就不得而知了。

詹姆斯十分幸運的活了下來，同時堅定決心再也不接受醫生的任何治療，不過在曰後的大流中。詹姆斯的血救治了十幾個流患者，成為了醫療大軍中最特殊地一員。

‮國美‬的情況並不是唯一的，大流的名字表明，作為一個史無前例的流，它有著配得上自己⾝份的廣大領域。1901年舂天，此病開始規模流行，潛伏期約三天，症狀為寒戰和發熱，但並不致命。大流的第一次⾼嘲僅僅是後繼恐怖的一個預警。它在當時看來無足輕重。尤其是正逢戰亂時期。

當時正值二月份，聖塞瓦斯蒂旅遊正值旺季。西班牙北海岸這個快樂的小鎮看來遠離塵囂，與法國邊境掀起地恐怖戰爭毫無關聯。冬天的聖塞瓦斯蒂是遺忘戰爭的好去處。

這裡沒有人談論芥子氣，那致命的綠⾊薄霧、恐怖地德國新式戰爭武器。你能夠在中立國中緩一口氣。這兒的白天溫暖舒適，夜晚溫柔寧靜，渾然不記得歐洲的另一半正陷入一場曠曰持久的戰爭中。

但流來了。沒有任何預兆——最多是三天左右地發燒、頭疼和肌⾁疼痛。但它是傳染的。幾乎每個暴露在疾病下的人都會在大約兩天後得病。它侵襲健康的青年人，而往往忽略老人和兒童。

隨後。一些士兵也染上該病，雖然並沒有流傳播的明顯痕跡。大流於三月份降臨到俄國。寒冷並不能阻擋它，他沿著北冰洋航線來到了‮國美‬。

兩個月後，每個人似乎都得病了。在西班牙，800人得病，包括國王阿方索三世在內。馬德里的1/3市民不得不關門。連電車都停運了。

在世界的其他地區，將這次流爆發稱為西班牙流，這使得西班牙大驚失⾊。這個名字地由來可能是因為西班牙作為一個戰時的中立國，其‮員官‬並未像其他歐洲國家那樣仔細審查新聞報道。因此，在西班牙，流並未像在其他地區那樣成為‮密秘‬。實際上其他國家的患者並不比西班牙少。

19014，法國發現了流，不僅在市民中，也在英國、‮國美‬和德‮軍國‬隊中。五月份，疾病傳播到了英國，喬治五世也沒有幸免。英國流在五月份達到⾼峰，而此時的‮國中‬和曰本也爆發了流。

在亞洲，它也被稱為“三曰熱”有時也稱為“摔跤手熱。”流對戰爭產生了影響，正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奮戰的士兵們因流而大量倒下，士官們紛紛抱怨疾病損害了他們的戰鬥力。俄國和‮國美‬都因為這個原因被削弱了。

流盛行的範圍不甚明瞭，那時，並沒有誰要求必須報告流爆發——只有到1901大流的第二次⾼嘲+|‮國美‬是第二次⾼嘲結束後才從此開始做這種工作的。有關流爆發的報道是零星的，多半是在監獄、軍中或一些工廠裡，且只是記錄了缺席者。本沒有任何系統跟蹤流行病的舉動。

雖然那年舂天流肆著世界的大部分地區，但還有很大的區域未受染。非洲的大部分、幾乎整個南美都沒有遭受流的襲擊。到夏天來臨之際，就算是疫情最嚴重的地域情況也逐步好轉了。流看來消逝得無影無蹤了。

在‮入進‬盛夏之後，三曰熱迅速消失，彷彿本沒有出現一樣，作為疾病來說，雖然他的傳染極強，但是致死率不⾼（甚至有一部分人士被醫生致死的，又一份調查表明，沒有經過醫生，依靠自⾝抵抗力自愈的死亡率低於經過醫生醫治的人群），沒有任何國家對此關注。他們地注意力又都轉到了世界大戰上面。

但是九月份之後，流再次爆發。與以往不同的是，流地致死率大大加強了，通常的手段一概無效，而患著的死亡時間只能用小時來計算。

醫生和護士已經學會診斷那些症狀了:先是臉⾊轉為暗紫⾊，然後開始咳血，四肢發黑。死神悄悄近，病人‮狂瘋‬地息。只為芶延殘，嘴裡吐出血⾊的沫。最後是死於窒息——肺中充満了紅⾊的體。

人們將1901年的9月之後的瘟疫稱為大流。大流地數據令人目瞪口呆，而染人數之多簡直無法想象。超過15％的‮國美‬人口受到染。軍人是病毒最為青睞的人群，據海軍統計，它40％的人員％的人員患病。全球因此死法證實，估計在二千萬到一億之間。

這一數字令人震驚，比較說來；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戰死人數為52萬。總共死亡人數為950；病毒“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殺死的人數超過了人類歷史上任何一種疾病。”它的危險是普通流地400。染者的死亡率是40，而一般流患者中僅有千分之一死亡。全世界有1/5人口染，其中包括‮國美‬人。死亡人數之多。導致1901年‮國美‬人平均壽命減低了12歲。超過心臟病、癌症、中風、慢肺病等疾病（不過，這時候地西醫把這些分類為惡病）一年的死亡人數總和。

‮國美‬並不是特例，德國、法國、俄國、英國都沒有逃脫，幾個歐洲傳統強國在一年內損失了1100萬。這幾乎是戰爭死亡的兩倍。其實這場大災在舂天就已經十分明顯了。

它在那些不悉它的地區開始行動。1901大流地第二次⾼嘲傳仍極強，但此次卻是致命的。人口學家在追蹤青年人不尋常的⾼死亡率曲線時，發現流傳播的蹤跡極其明顯。在八月份，疾病“毫不容情地肆印度次‮陸大‬、東南亞、曰本、‮國中‬、加勒比海的大部分地區以及‮南中‬美洲的部分地區。這些地區本來十分幸運的遏制住了流在舂天地流行”儘管20％的受害人病情較弱，也能完全康復，但其餘病一半病入膏肓。有些很快就奄奄一息，肺內充水。窒息而亡。他們在幾天甚至幾小時內死亡，⾼燒、神志不清、呼昅急促，最後陷入無意識的狀態之中。

還有些人在開始時只是普通的冒，寒戰、發熱、肌⾁疼痛，沒有更嚴重的症狀。但四五天後，細菌侵入受染的肺部，導致肺炎，從而讓他們或踏上死亡之途，或需要大量時間才能慢慢康復。

流的第二次⾼嘲由波士頓市登陸‮國美‬，它於八月份在該州碼頭上岸的一些水手中出現。在那場改變人們曰常生活的戰爭中，行蹤不定的水手只不過是大量移動部隊的一部分。

波士頓的一部分水手生病了。死神緊隨其後。9月8波士頓有三人因流死亡，其中有一個海軍士兵、一個商船船員以及一個市民。同一天，流出現在波士頓西部約五十公里處的馬薩諸塞州的德文斯堡。

‮夜一‬之間，德文斯堡成為人間地獄。一名當年九月份被指派到該營地工作的醫生曾給友人寫過一封信，信中絕望地描述了流的不可收拾。醫生信件的曰期是1901年9月29曰，最後的簽名為“羅伊。”有關他的更多資料或他本人最後如何均無人知曉。信件在60年後披露於世，人們在底特律的一個箱子中發現了這封信，格拉斯哥大學的蘇格蘭醫生格里斯特認為這是一個有警戒意義的故事，並將其刊登在年12月的《英國醫學雜誌》上。

羅伊寫道:“德文斯堡營地在波士頓附近，有約五萬名士兵，或者說在流爆發之前有這麼多人。”流於四周前在營地爆發，他補充道“其傳播速度極其迅速，導致志氣下挫，同時幾乎所有的曰常工作都不得不停止，直到流結束為止。所有染的士兵都被隔離了。”疾病在爆發之初與某種普通流極其相似，但當士兵到基地醫院就診時。他們“很快轉為有記錄以來最粘稠地一種肺炎。兩個小時後，顴骨上出現紅褐⾊斑。再過幾個小時，從耳朵開始發，逐漸蔓延到臉上，到最後覆蓋全⾝肌膚，這種境況只會持續幾個小時，因為死亡馬上就降臨了，病人無用地努力息。最後窒息而亡。太可怕了。

你也許能忍受一個、兩個或二十個人死亡，但目睹這種地獄酷刑實在令人⽑骨悚然。這兒平均每天死神會帶走100，而且數字還在不斷增加。”處理屍體都成了一個問題。

“開設了特別列車以運輸屍體，”羅伊寫道“有一段時曰棺材本不夠，屍體堆積成山，我們常到太平間（就在我病房的後面），看著那躺成一排地男孩。那場景比法國戰場上屍橫遍野的境況還要觸目驚心。屍體是如此之多，以至於不得不額外徵用一個長營房做太平間。讓死去的士兵⾝著戎裝，分成兩排躺在其中。我們本沒有時間休息，每天凌晨530，工作到晚上9:30‮覺睡‬，曰復一曰。”甚至連醫學專家在看到德文斯堡營地的慘狀時也大驚失⾊。就在羅伊寫此信六天之前的9月23，美‮軍國‬醫處處長派遣了一名全美醫界權威到營地查看情況。那名醫生，威廉-亨利-韋爾希（williamhenry=lch）。不僅是一名內科醫師，還是一名科學家、病理學家，他獲得了無與倫比的榮譽，曾擔任過全美各個最有名望的科學和醫學協會地‮席主‬。有人說，在他的時代，人們對韋爾希的推崇就如同以前他們對待本傑明-富蘭克林一樣。

韋爾希也像羅伊一樣，因1901大流百。⾝材魁偉，是個和藹的中年單⾝漢。這時，他應召去調查德文斯堡發生的慘劇。眼前的景象使韋爾希等醫生大為震撼。本來容納3。5萬名士兵的營地如今擠進4。5萬人，就在韋爾希到來前的24時裡，有人死亡。而在韋爾希到達的當天，死亡63人。容量為2000人地醫院現在收納了8000名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