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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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不要攙扶，掙扎著站起身，追問:“這消息怎麼傳開的，是誰看見了？”那名丫鬟咬牙道:“東南那兒很多人都看見了…據說，侯爺是在眾目睽睽下，被一名叛軍一劍貫穿了口…”姚萱萱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頓時失去了知覺。

姚萱萱再次轉醒，已是隔天的事。

見她睜眼，她的大丫鬟終於出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夫人，您終於醒了，奴婢可擔心死了…”大概是一整夜都沒閤眼，那丫鬟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委靡，“您下次千萬別再這般動了…”

“我沒事。”她緩緩坐起身。

“您要不要吃點白粥，奴婢先前讓廚房了些，正在爐上熬著呢。”姚萱萱瞧了瞧她，勉強一笑，“也好。”頓了頓，又補了句:“你很不錯，這次多虧你了。”

“這是奴婢分內之事。”丫鬟欠了欠身，轉身去替她張羅了。

主母待她們這些下人向來極好，她們心裡，自然也願意盡心盡力。

姚萱萱心裡惦記著徐延英的事，但還未想得透徹，卻見自家婆婆竟掀簾走了進來。

“娘！”她一愣，連忙想站起身招呼徐老夫人。

“得了，你都昏了整整一天，可別再折騰自己了，就乖乖坐著吧。”徐老夫人立刻阻止了她。

姚萱萱也不矯情，就這麼坐在上招呼婆婆。

徐老夫人嘆了口氣，“延英的事我聽說了，你覺得這事有幾分準兒？”姚萱萱想了想，“我昏時，宮裡可曾派人來過？”

“沒有。怎麼了嗎？”

“我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姚萱萱搖搖頭，“只是覺得倘若延英出了什麼事，咱們忠勇侯府即便不是第一個得到消息，可一旦皇上確定了此事，也應派人來通知一聲的，不是嗎？然而皇上卻沒這麼做。”徐老夫人蹙眉，“但那麼多人看到延英受傷，此事傳得沸沸揚揚，難道還能有假？”

“這也是…唉，我真的不知道了。”她輕嘆。

“萱草，”徐老夫人猶豫的開口，“我瞧你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打算？”瞧著姚萱萱此時的眼神，徐老夫人隱約覺到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果然，她道:“我要去找延英。”

“什麼？”徐老夫人一臉錯愕，“你要去找延英？你連延英在哪兒、路途有多遠都不知道，居然還想要去？”

“去了不就知道了？”她不以為意的道。

“別胡鬧了，那裡現在兵荒馬亂的，路途又遠，你此去多危險？”徐老夫人斥道。

她咬了咬，語氣越發堅定，“不親眼見著延英，我不放心。”

“你…是認真的？”

“當然。”徐老夫人頻頻皺眉，“我知你擔心延英，可你一個婦道人家，就是去了又能如何？”

“我也知道大局勢不是我一個普通女子能改變，更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只是徒勞，但要我靜靜待在侯府裡等消息，我做不到。”姚萱萱深深了口氣，“況且我先前曾得過一位大夫的指點，若延英真受了傷，或許有我在身邊照顧更好。”徐老夫人聽說過先前兒子要媳婦整理關於傷兵醫護的方法，並記載成冊。她原以為那只是在胡鬧，沒想到後來聽說成效還不錯。

因此姚萱萱的說法令她不有些動搖了，只是多年來所習得的禮教和想法卻仍讓她有些猶豫，“可是…”

“娘，這事我已決定，您就不用再勸我了。”徐老夫人神複雜的望著她。

對於這個兒媳，她曾厭惡過、刁難過、心不甘情不願卻又不得不接納過，即使後來發現和韻公主並非兒子的良配，使她不得不承認萱草，也並未真正打從心底認可她。

然而這一個月來，見萱草為兒子心到人都瘦了一大圈，現在更不畏辛苦艱難的執意出遠門，只為確定兒子的安危…她不能不動。

她自問，自己對延英的父親是絕對做不到這樣的。事隔十多年，她對那害她失去了過往榮華富貴生活的男人依舊有恨有怨。

“那你自己路上可得小心，千萬不要為了貪快而出了什麼事…別忘了家中還有福哥兒在等你。”最後，徐老夫人只能這麼道。

“您放心，我一定會多加小心的。”得到老夫人的同意，姚萱萱終於鬆了口氣，用力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