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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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笙女將程萌羽迅速架走之後,血紅眼眸的主人…彌睚再也繃不住了,跳進馬車,他面目有些扭曲的扒下自己的褲子,死死地望著那片已經擴散到大腿的綠,先前套著皮囊也就罷了,眼不見為淨,可這會兒這麼直觀的看著自己綠油油的腿,那真是讓他無法忍受,更讓他狂躁得想殺人的便是那發作起來鑽心的瘙癢。

請了不知道多少個藥師,卻沒一個有能耐的。

翻了個身,他實在癢得受不了了,呼地一下坐起來,招來迅魃代了幾句,便化作一朵黑雲閃身而去,還是先行一步回薊都找高級藥師比較穩妥,至於曲悠旃他們,哼,只要他們此刻還在荒漠,就別想再活著走出去!

程萌羽很焦慮,被關在車廂裡已經三天了,這期間,她受傷的四肢已經好利索了,試圖找機會離開,卻發現自己被人給軟了,除了正常的排洩她本無法踏出這車廂一步。

“喂!笙女!你們家主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呀?”又到了吃飯時間,笙女將飯菜往車廂裡一放,就轉身走,程萌羽見狀立刻撲過去想拽住她。

撲了個空!好吧,被關進這裡的第一天她就嘗試過用暴力的手段將笙女制服,卻在出手的瞬間就絕望的發現,這個笙女比她強多了,她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哎哎,別走,笙女!你就讓我做個明白鬼吧,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去與主人匯合。”

“匯合?去哪裡匯合?”

“無可奉告。”拋下這句話,笙女再也不看她,徑直下了馬車。

“x的!混蛋!”當車門再次無情的關閉落鎖之後,程萌羽氣得對車廂狂踢了兩腳,當然,痛在她身,這特質的門窗可真硬。

怎麼辦,捲縮在角落,她苦惱的揪住頭髮,小白,悠旃,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找到安全的落腳點了嗎,他們肯定也在擔心她吧…

一想到小白醒來發現她和悠旃不見了會有的反應,她就難受得緊,再一想到悠旃,她的心就更痛了,她以為他們一家再也不會分開了,哪裡想到會有這一天,這都怪那個彌睚!或者說這都怪薊都城的那個戒城主,他也真夠看得起他們的呀,派了那麼一個高手來當臥底。

鬱郁的抱頭靜坐了一會,她收起低落的情緒,跳起來對著車門砰砰的捶打起來,目前當務之急,是如何逃出去,不管怎樣,她必須想辦法在一個月之內,趕到巖鎮去與他們匯合。

“停車!我急,放我下去…”薊都城城主府這是一個狂歡之夜,戒城主舉辦了一個豪華的盛宴來招待他的大舅子,神界魔族的準接班人…計魘,當然,他還有一個化名,叫彌睚。

“計魘,你的氣看上去不大好,是食物不合你的胃口?還是她們太過平庸掃了你的興致?”斜靠在軟榻上,戒不無嘲的問道,天知道他有多想將這個一向與他不對盤的大舅子狠揍一頓,哼,若不是看在死去的計娜的份上…一百多英雄赳赳的出去,卻只有三十一人平安歸來,真他媽的混賬!

計魘略帶憔悴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意,扯了扯嘴角,皮笑不笑的道:“儘管事實的確是如此,但妹夫你也不用太自責,我理解你的難處。”戒聞言哈哈大笑,一雙大掌將計魘的肩膀拍得啪啪響“你能理解就好,我們這種鄉下地方的確是比不得你們那兒,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滾吧快滾!最好立刻滾回去!

“你在趕我?”計魘瞄了他一眼,有些幽幽的道:“我那妹妹若還在世…”戒的臉“我他媽的不是怕招待不周嘛…”

“我中毒了。”看著自己的手指,計魘冷不防開口打斷他的話“我可是在你地頭上出的事,老頭子若知道了,你…”那表情是什麼意思,毒又不是他下的,戒有些火大“少拿老頭子來壓我,這裡是妖界!”計魘聳了聳肩“我那可憐的妹妹,當初真是瞎了眼…”戒再也忍不住了,重重地將酒杯放到小几上“閉嘴,你敢再提她一次,看我不…”他這一下子來得突兀,讓參加宴會的貴族們都同時安靜下來,將詫異的目光紛紛投向他。

“給我找個能耐的藥師來。”計魘此刻癢得難受,早就不耐煩坐在這了,呼地一下站起身來,仰起驕傲的下巴,著筆直的脊背高調退場了。

他一走,戒也氣呼呼地衝了出去,好好的一場宴會就在混亂中悄悄落幕了。

生氣歸生氣,戒還是將城裡最好的藥師都請了過來。

可惜事與願違,藥師們雖然得出共同的結論,這毒不致命,卻也沒辦法在短時間製出解藥,氣得計魘跳起來就想將他們一個個都砍了。

早防到他這一手,抬手將他攔下,一邊示意藥師們趕緊滾下去,一邊無奈的道:“我讓羅達儘快趕回來。”計魘聞言冷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提議。

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瘙癢上轉移,計魘語氣中帶了一絲難得的柔和“妮妮呢?”提到寶貝女兒,戒也有了絲笑意“她睡了,我沒叫醒她。”計魘聞言有些失望“她醒了就讓她立刻過來,晚了可就沒禮物了。”一聽到禮物兩字,戒有些警覺的道:“禮物就免了,不必這麼客氣。”計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不是給你的,是給妮妮寶貝兒的。”戒氣結,他承認比不上他們的財大氣,可在妮妮的吃穿用度上從未小氣過,別以為用這些糖衣炮彈就能將他女兒搶走!

“荒漠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戒轉移話題開始說起正事來。

“那邊的事你別手,我的仇我自己報。”計魘冷笑道“等我把曲悠旃給碎屍萬段了,你倒是可以拿他的零件去妖界找他大哥換點零花錢。”(“什麼?”戒猛地跳了起來“你說曲悠旃?曲悠嘉那個寶貝弟弟?”

“你要殺他?那不行,那太費了,若能活捉了他…”他嘴角,又摸了摸間那把鑲滿寶石的彎刀“妖王最在意的弟弟,這個籌碼可太大了…”突然他腦子裡靈光一閃,握著刀柄的手猛地一緊:“那個梁清河是否與他在一起?”梁育書與他的那次易,可真是讓他嚐到了甜頭,雖說損失了不少的血,但那也是物超所值了!他現在缺的就是錢,缺的就是技術,這兩樣人界都有,若是…

“梁清河?”望著戒餓狼一樣飢渴的眼神,計魘懶洋洋的道:“在我手上。”

“她是我的收藏品。”

“收藏品?!”戒裂著嘴,氣急敗壞的咆哮道“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知道她值多少錢嗎,你這是暴殄天物!”他當然知道計魘的變態愛好,也見過不少他的收藏品,一想到梁清河已經變成了那些皮囊中的一員,他似乎已經聽見了金幣飛走的聲音。

“我不缺錢。”

“老子缺!”只要一提到錢,戒就狂躁起來。

“與我何干,我要休息了,你快滾吧。”哼笑了一聲,計魘打了個呵欠,趕了幾天的路,他累了。

將猶不罷休的戒趕了出去,計魘倒頭就睡,臨睡前,想到他的收藏品過不了幾便會抵達,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愉悅的笑容來…

程萌羽此刻正靠在車廂裡昏昏睡,半夢半醒之間,只覺得車身猛地一震,伴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車門吱嘎一聲被人打開了,站在車門口的笙女輕喚道:“梁小姐,天氣太過惡劣恐怕無法繼續趕路了,我們暫且在這裡避一避。”跳下車,程萌羽先是打了個大大的寒戰,隨即迅速的拉緊衣領,努力將脖子縮回領裡。這時,伴隨著巨大的呼嘯聲,她愕然的發現自己的腳底在一瞬間騰空而起,啊…尖叫倏地卡在喉頭,在她反應之前,笙女及時拽住了她的手腕。

天昏地暗,空曠的荒漠迴盪著如千萬之惡鬼在嘶吼嚎叫的可怕風聲。

“轟隆…隆…”天空閃過道泛著紅光的巨大閃電,就如一道被撕裂的巨大口子,吐出了傾盆的暴雨和冰雹。

“颶風!不!是颶風群…快走!”笙女的驚叫被巨響淹沒了大半,程萌羽雖然沒聽清楚,卻也被眼前世界末般的恐怖情景嚇得乖乖跟在她身後飛奔,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飛速向他們席捲而來的黑影是一團團咆哮旋轉的黑龍捲風…

離他們幾步之遙處有兩座呈半球型的建築物,他們衝進去的瞬間,就聽到魔獸的悲鳴聲和讓人骨悚然的撕裂聲,在建築物的大門關閉的過程中,程萌羽清楚地看見了來不及衝進來的那輛獸車被颶風粉碎的全過程。壓下胃部湧起了一陣酸,無邊的恐慌猶如爆發的洪水般瞬間將她的理智淹沒,她下意識的抓緊了笙女的手腕,死死的抓緊,那力道就好像要將手指鑲嵌進笙女的骨之中似地。

她的小白和悠旃將怎麼度過這個可怕的夜晚呢…她不敢往下想…

魂不守舍地跟著笙女進了房間,她捲縮成一團,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地,咬住手指,任眼淚瘋狂的淌,他們都錯了,這個時節的荒漠比他們想象中的可怕一百倍,發怒的大自然可以摧毀一切!

“小白,悠旃…”她幾乎連喚他們的勇氣都失了,恐懼,幾乎讓她窒息,她好害怕…各種可怕的想法和畫面開始在她腦子裡走馬燈似的放映著,她脆弱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致。

“轟隆…”又是一連串的巨大雷鳴,震得她的心顫抖不已,掀開被子,她猛地坐起身來,踉蹌著跳下,開始在不算大的陋室裡神經質的來回走動著,猶如一隻困獸。

“我要逃,我必須逃,我要找到他們找到他們…”她火紅的雙頰透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一雙眸亮得驚人。

推開房門,門口竟然沒有守衛,想必笙女也知道她不敢再這種天氣下逃跑。她開始仔細的打量著四周,這裡很乾淨,半點灰塵都沒有,顯然是有人長期打掃的結果。房間以及迴廊的佈置雖然很簡單,卻很上檔次。

就在這時,一陣女人的尖叫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心裡微微一動,放輕腳步,向著聲音的來處走去,在一個拐角處停下腳步,她小心翼翼的縮在牆角,豎著耳朵仔細傾聽。

“你們怎麼沒死,你們全都該死,你和你那下的主人怎麼不去死,啊…”瘋狂的嘶吼夾雜著惡毒無比的詛咒,聲音的主人被吊在一個升著兩個大火盆的房間裡,全身**著,一頭亂髮將她的臉擋了一大半,但程萌羽還是能從那模糊的輪廓中看出她是個美貌的女子。

按住口,程萌羽壓下心裡的震驚,妖族,這是一個妖族女子,她的聲音儘管已經嘶啞了,卻還是讓她覺到一股強烈的悉…

“你這麼不聽話,就不怕被永遠的吊在這裡嗎?”那女子聞言,非但沒收聲,反而罵得更兇了“你們不得好死,骯髒的禽獸,賤人!”笙女不再說話,只是緩緩間的皮鞭,緩慢而有力的打起那女子來。

那女子也烈,僅微微停頓了一下,便接著咒罵起來,似乎本就沒有人在鞭打她一樣。

妖族,這種烈,還有那耳的嗓音…

“玖葵?”在她的驚叫聲響起的同時,那女子的叫罵聲也戛然而止,抬起被亂髮覆蓋的頭顱,亂髮中那雙充滿仇恨的眸子死死地看了過來。

“是…你!”

“梁清河!是…你!”玖葵突然動了,她瘋狂的掙扎著,隨著她淒厲的嘶叫聲,她被束縛的雙手突然紅光大作,繩索斷裂的瞬間,她化作一道白光向她飛撲而來。

快,非常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不但讓程萌羽猝不及防,就連笙女都沒能反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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