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推了下南宮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陸嘉靜哦了一聲,道:“那稍後可別手滑毀畫了。”林玄言深深地呼了幾次,心如古井地看著那些畫,一邊看一邊嘖嘖點評起來,陸嘉靜不甘示弱,微笑著訴說著畫中女子當時的心情,是痛苦還是舒服,還是兩者皆有。
最終卻是林玄言先招架不住,微惱道:“靜兒,你真是越來越不守婦道了!”陸嘉靜笑意玩味道:“心裡不舒服了?”林玄言抓著她的手腕,湊了過去,威脅道:“你信不信我在此時此地把這些畫再重複一遍?”陸嘉靜笑意更盛,直接張開手臂,一副任君採劼的模樣:“你試試?”林玄言瞥了一眼假裝什麼都聽到的蘇鈴殊,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道:“算了,回去再收拾你。”陸嘉靜道:“有人看著就不好意思了?又不是第一次了,當年在北域時候,哪次沒有蘇姑娘在邊上看著?”林玄言道:“你真想讓我將你就地正法了?”陸嘉靜道:“當年啊。
可是有人在這裡,將我就地正法了許多次呢,你看這幅畫,雖然畫中女子表情很不情願,其實很舒服的…”林玄言抿緊了嘴,最後肩膀一鬆,妥協道:“別說了,靜兒我認輸可以嗎?”陸嘉靜嘴上掛著微笑。
看著那些畫的目光卻漸漸如霧,悽惶悵然,她蕩了蕩青的衣袖,笑了笑:“認輸就好,那這些畫怎麼辦?燒了還是留幾幅收藏一下?”林玄言回身問道:“蘇姑娘,燒這些畫不算破壞你們浮嶼歷史吧?”蘇鈴殊平靜道:“兩位請自便。”實際上林玄言不過是禮貌
問一下,他手指對著空氣輕輕一擦,一道劍火便燃了起來。
陸嘉靜卻按住了他的手,道:“全燒了不就代表我們還放不下這些過去嗎?”林玄言笑了笑,手指撫過女子深青的髮絲,道:“這些怎麼放下呢?”陸嘉靜同樣自嘲笑著,蘇鈴殊看著這對悲喜不定、莫名其妙的男女,忽然有些羨慕。在長久的沉默之後,林玄言像是想通了什麼心結,手指間再次燃起劍火。大殿之中,水光搖紅。數十幅畫卷同時亮起了火光,那是冰冷耀目的劍火。
而那些畫卷卻沒有被火焰舐殆盡。那些火焰如工匠
雕細琢般燒著,沒有觸及到畫上女子一片裙角,只將男人的身影燒去了。
林玄言笑道:“就這樣吧,其他的都過去了,就留下靜兒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模樣吧。”陸嘉靜看著那些被燒出了一個又一個窟窿的畫卷,眉頭蹙起,顯然不算滿意,她問道:“那這些畫怎麼辦?要是留這裡,我的宮畫像以後就任人欣賞了?”林玄言道:“當然要帶走。”陸嘉靜道:“要是帶回去被嬋溪發現了,她還不笑話死我?”林玄言問:“那夫人想怎麼樣?”陸嘉靜認真道:“收起來埋起來吧。”林玄言問:“要是被人找到了怎麼辦?”陸嘉靜道:“那也是我們死後千萬年後的事情了…俱往矣。”林玄言想象著那個被雨打風吹去後的歲月,神思茫然。修道之人求的是與天齊壽的長生,但這注定是不可能的,只要生於天地間,就一定會老去,死去。
只是修道之人將這個過程變得無比漫長罷了,這些畫或許會永遠長眠地底,邁過比他們更久遠的歲月,去看一個更遙遠的未來。
“也好。”林玄言應了一聲,手指撫過一副畫卷上栩栩如生的絕世容顏,微笑道:“靜兒永遠這樣美。”隨著林玄言的撫摸,所有畫軸同時捲起,收攏成卷。
畫卷收攏,陸嘉靜轉過身去,道:“我再帶你看個東西。”
“什麼?”林玄言問。陸嘉靜走到一處牆壁,手掌觸摸試探,某處暗格被推動了,她從中取出一個小盒子,直接拋給了林玄言,道:“這個有沒有興趣收下?”林玄言伸手抓過褐木盒,遲疑著推開木盒的蓋子。
“這是…”盒子中放著一些零碎的,微微卷曲的細小髮,林玄言看著這些,只覺得腦子轟得一聲,當年在時光長河中看到的場景霍然浮現,他牙齒緊咬,
膛起伏,卻仍是故作鎮定道:“這東西留著作甚?以後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把靜兒刮成大白虎?”聞言,陸嘉靜冷笑一聲:“小白虎都對付不了還想著大的?”蘇鈴殊在一旁假裝什麼也聽不懂。林玄言對於她的玩笑一笑置之,他環視宮殿,道:“我曾經答應過你,要在太平宮給你舉報一場婚禮,但今天有些冷清啊。”陸嘉靜道:“外面可是聚著很多人呢,要不要把他們一併喊進啦賞畫?”林玄言面無表情,在心裡默默想著要秋後算賬。陸嘉靜似乎心情很好,她靠著牆壁,褪下了青
的繡鞋,隨意扔到了一邊,
出了白潤柔
的玉足,腳踝處青筋如白雪下暗埋的溪水,若隱若現,更襯得一雙玉足纖巧柔美。
陸嘉靜起了一些青裙,走到巨大的水池邊,足尖滌盪水面,濺起絲絲的波紋。林玄言忽然想起八年前試道大會上,她便是這樣赤著雙足從接天樓下走下來,細
的肌理宛若玉蘭。一晃多少年,有情人終成眷屬,多好。
水面上的花燈隨著她滌水的動作逐著,火紅的光在水下搖晃著,水面上清晰美麗的花燈和水下水墨般的倒影輝映著。
陸嘉靜曼妙出挑的身軀便在這些光與影之間明滅著,太平宮一片空寂太平。林玄言看著青裙滌水的柔美背影,聽著耳畔嘩嘩的水聲,所有的情緒便這樣沉澱了下去,微漾波紋的水面上,許許多多的花燈載沉載浮著。
“靜兒。”
“嗯?”
“送你一場煙花。”林玄言手指虛點水面,冰冷的絳紅劍火燃燒起來,它們彷彿帶著最熾烈的溫度,將整個湖面燒的一片通紅,花燈中虛幻的人影便在火光中曳舞著。
林玄言牽著陸嘉靜的手走過燈影搖紅的湖面,踏過青銅的石階,來到了宮門外內方外圓的碧高臺上。那是一處懸崖陡壁上鑄造的高臺,周遭山勢險峻高聳,煙繚霧繞,峭壁上生長著大片大片的紅葉。
林玄言高高地舉起了另一隻手。叮叮噹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似是劍鳴,這一天,自葉臨淵與邵神韻大戰之後,人間所有剩餘的劍再次騰空而起,朝著浮嶼飛了過來,劍鳴嗡然振響,如百鳥朝鳳般籠聚而來,一直來到了太平宮的上空。所有的劍都亮起了七彩的霞光,彷彿被浮嶼上了最美麗的魂魄。
叮叮的清鳴之聲響徹峽谷,它們碰撞出無數的火花,盛大地成開在太平宮的天空上,如火如荼,如煙霞煥然綺麗。那是永不凋零的煙火。陸嘉靜與蘇鈴殊都仰起頭看著那宏達而瑰麗的景緻,清澈的眸光裡是五光十的煙火。
“蘇姑娘,對不起了。”在這場名劍構築成的煙火的尾聲,林玄言忽然低聲對蘇鈴殊說了聲抱歉,與此同時,身後的太平宮亮起了沖天的火光,彷彿有火蟒自宮中揚起頭顱,要將整座宮殿噬入腹。
“這裡有你最痛苦的記憶,哪怕我們如今都不在乎了,我還是想毀了它。”林玄言看著陸嘉靜的臉,輕聲說著。
巨大的火光洶湧如水,將身後的場景耀得亮如白晝。蘇鈴殊肩膀驟緊,她呆呆地看著那座火光籠罩的宮殿,卻也沒有說什麼。房梁,斗拱,木門,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了火光裡。陸嘉靜吃驚地看著那座沐火焚燒的宮殿,竟有些釋然。
一直到火勢無可挽回,蘇鈴殊才嚴肅地問道:“你們把我浮嶼的古宅燒了,該怎麼賠償?”陸嘉靜道:“蘇姑娘想要如何?”蘇鈴殊道:“我想隨你們一同修行。”林玄言與陸嘉靜微微吃驚地對視了一眼,陸嘉靜遲疑之後緩緩點頭,林玄言便也點了點頭。蘇鈴殊抿嘴一笑,張開雙臂彷彿抱擁著大火,她大聲道:“那就燒吧…”劍鳴聲在這一刻烈到了頂點,彷彿天庭之上,有兩軍
陣,鏗鏘鳴響。沖天的火光裡,林玄言忽然親了一下身邊女子的臉頰。陸嘉靜下意識地捂了下臉。他們看著彼此的眼。
像是看著最熱烈也最寂靜的一生。一直到焰火成灰,名劍散去,煙塵歸寂,三個人的身影才出現在了湖泊旁的石道上,身後古拙敦厚的宮殿被燎得一片漆黑,裡面的一切也終於付之一炬,忽然間,一個聲音響起在山道上。
“林玄言,你真是好大的排場。”林玄言心中一凜,回身望去,一對女子並肩立在身後,不知何時來的。那是邵神韻與南宮。
“南宮姑娘…”林玄言有些吃驚。
“妖尊大人登臨浮嶼有何貴幹?”蘇鈴殊問道。
邵神韻目光移向了林玄言,道:“我是來找你的。”她身邊的南宮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卻被邵神韻瞪了一眼。邵神韻冷冷地看著林玄言,道:“你破了我家妹妹的身子,就想這樣放任不管?”
“姐姐,那只是情勢所迫罷了…”南宮在一旁小聲辯解道。溫柔端莊的失晝城大當家,此刻竟有些在外面受了欺負的小女人姿態。
“閉嘴。”邵神韻冷冷呵斥道。林玄言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蘇鈴殊有些震驚道:“你究竟惹了多少桃花債?”邵神韻雙手環,強硬道:“把我妹妹明媒正娶了。
別和我說什麼你們相識太晚情不深,強扭的瓜不甜之類的話,修道之人最不缺時間,
情慢慢培養便是,總是你要了我妹妹的身子,就休想一走了之。”赤
的
婚呀。南宮捂著額頭,只是覺得好生丟人。她柔柔地看著邵神韻,可憐道:“可是南宮只想和姐姐在一起呀。”林玄言試探
問道:“要不你們一起來?”陸嘉靜俏臉肅然,微惱地瞪了林玄言一眼,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膊。邵神韻淡淡道:“我可沒興趣和你這個劍人住一起,但是我與妹妹相逢不易,便陪著妹妹暫住幾
吧。”林玄言顯然沒想到她會答應,求助般看了陸嘉靜一眼,陸嘉靜翻了個白眼,別過了頭,懶得理他。
邵神韻冷笑道:“怎麼?算起輩分,三萬年前我便是你的女主人,如今再不濟你也要敬我一聲姐姐才是,還是有了子就對其他人避如蛇蠍了?”陸嘉靜抿著嘴
,無奈地嘆了口氣,妥協道:“便聽邵姑娘安排吧。”邵神韻滿意地點了點頭,推了下南宮,笑道:“還不去拜見你的正宮姐姐?”南宮整理了一下衣裳,黑衣白髮的身影在猶然火星飄蕩的背景下美得不像話。她對著陸嘉靜欠下了身子。三年的生死相隨,陸嘉靜與南宮自然也早已
識,兩人之間自然也沒有太多芥蒂。
只是對於邵神韻,陸嘉靜心中總是有些不舒服,若是邵神韻真與她們住在了一起,再加上她與南宮形影不離,那眾女大被同眠是不是也只是時間問題了?一想到這裡她便分外頭疼。
邵神韻微笑道:“陸宮主,你以後可別欺負我家妹妹呀,要不然我這個做小姨子的可不會放過你們。”陸嘉靜道:“我們自然不會虧待南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