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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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一下，五兒點點頭，帶著哭腔道:“奴婢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覺得世上沒有人配得上月王爺。”

“你苦讀，也是覺得月王爺喜歡知書達理的女子，所以希望有一天自己成為那樣的女子，是嗎？”竇漣漪這回放輕了聲音。

五兒茫然地抬起臉，她不懂主子說的這些話，反正一聽到月王爺便心跳加劇，又為兩人天差地別的身份而煩惱。

所謂情竇初開，便是如五兒這般吧。

竇漣漪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正要讓秀珠帶她下去，旁邊的玄寂離薄一掀:“喜歡月王爺還不簡單，等你長大了，朕給你指婚。”

“皇上，您又亂點鴛鴦譜。”竇漣漪狠狠地腕了他一眼，五兒早給他臊跑了。

婚禮上的那一幕，玄寂離不說，不等於心裡一點疙瘩都沒有，想不到無意間解開了，龍顏大悅，當下不服道:“朕怎麼亂點鴛鴦了，你說明雪鳶心有旁屬不該指給月王，可現在五兒喜歡他呀，朕可是成其好事呢。”

“皇帝爺，什麼叫兩情相悅，你可知？”竇漣漪抬腿往屋裡走，簡直被他氣得吐血。

玄寂離跟了上來，眨著一雙魅惑傾城的丹鳳眼:“朕知道啊，我們不就是兩情相悅嗎？”服了！

竇漣漪一想到這段被他冷落的子，又怨又恨，不衝口而出:“錯，我們是單相思，臣妾盼夜盼，誰知皇上在哪裡。”玄寂離怔了一怔，她向來不喜表，這樣直白幽怨還是頭一次。

且這一聲，亦噌亦怨，令他心絃大動，雙臂一展擁她入懷，將臉貼著她摩挲，體味著久違的肌膚相親，話隨心而出:“四兒，你不知道寂離有多麼愛你，我承認不該懷疑你，我小心眼，我霸道，我傷了你的心，你原諒我好不好？”

“寂離。”竇漣漪情不自地墊起腳，雙手捧起他的臉，內心說不出的震動，一個帝王是不可能請求別人原諒的，這一刻，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在向自己的子道歉。

“我也不對，不該懷疑你的心，更不該說那樣的話。”一想到之前竟然質疑兩人之間的情，她便覺得羞愧。

玄寂離輕點著她的瓊鼻:“那你不許不理我。”

“哈，到底是誰不理誰，明明是你見了妹妹忘了姐姐，不來也就罷了，還倒打一耙。”一說起這個，心中的酸泡泡又冒了出來。

原是想故意嘔她一下，卻不知怎的戀上了福嬪的身子，他有些汗顏，便寵溺地捏了一把她滑的臉旦:“小醋罈子。”

“這裡，只許裝著四兒，行不行？”她窩在他的口，指頭點著他的心窩，仰起美的小臉，滿含期待地望向他。

心驀然一疼，他緊緊地摟住她，移至她的耳邊，輕聲，一字一頓:“寂離的心中永遠只有四兒一個人，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如蘭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綿綿情話令她的心醉了，身子一寸寸軟下去，任他的吻像雨點般落在額頭、臉頰、上…

當竇漣漪的身子出現反覆的消息傳進耳裡的時候，楊凝芷正品完一盅血燕羹，這可是極難得的珍品，原先除了太后與兩位懷有龍裔的妃嬪可得，其他人都沒有供應，如今，皇上特地打了招呼，她得以天天喝著。

“消息確切？”她出帕子拭了拭角，確認地追問一聲。

香桃從十錦盒裡挑出一粒紫的藥丸，這是徐太醫專門為主子調製的，一邊遞給她，一邊端著水侍候著，口氣肯定地回答:“徐太醫診過脈後，聽說儷嬪娘娘還不信，又請了李墨太醫去，結論是一樣的，儷嬪娘娘原本身子一好過一，如今卻停滯不前。”

“只是停滯不前，也就是說她的身子比之前好多了，還是有懷孕的可能。”楊凝芷說著，將藥丸送入口中，就著香桃的手喝了一大口茶送了下去“知道青兒做了什麼手腳嗎？”香桃替主子拭去邊的水漬，道:“聽說是用麵粉調了顏料製成假丸藥，將真藥換了出來。”

“這青兒還有點本事。”楊凝芷讚了一聲，一想到竇漣漪被從前的宮人算計而不知便想笑，可想到她如今重獲君寵，皇上又天天地往霽月館跑了，心中如紮了一刺似地痛苦不堪“去，把青兒找來。”香桃見她臉一會兒晴一會兒陰，也不敢多問，趕緊著人去找。

“奴婢見過福嬪娘娘。”很快，青兒便來了。

楊凝芷從頭上撥下一支海棠寶釵，親手在她的髮間“我這個人賞罰分明，只要做得好，絕不會虧待了去。”

“謝主子賞賜，青兒一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青兒動地發誓效忠。

噗哧一聲笑了，楊凝芷收回手，溫聲道:“別說得怪嚇人的，放心，我不要你肝腦塗地，香桃。”她喚了一聲，香桃會意地將手中的一隻小瓶遞給青兒。

“這是混有麝香的藥水，你以後也不必費神自制假藥丸調包了，找機會將這些藥水刺進藥丸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成了。”女人端祥著塗了大紅丹蔻的手，侃侃而談的樣子，彷彿正在說的不是害人之事。

饒是青兒並非膽小之輩，聞言也是吃了一驚，不敢置信地抬頭，正好看見如同滴了血的指甲，渾身顫了一下“這…奴婢覺得…還是…”

“怎麼，不敢，還是想收手？”楊凝芷斜斜地瞄過來一眼，那目光幽幽的，涼涼的，令青兒生出一種被蛇爬了一下的覺。

青兒捧著瓶子，如同捧著一燙手山竽，扔又不敢扔，期期艾艾地答:“奴…奴婢害怕。”

“你以為自己還有退路嗎？只要我將你調包藥丸的事揭發出去，你還有活路嗎？”楊凝芷冷哼了一聲。

青兒嚇得趴在地上不住地叩頭:“不要，福嬪娘娘您千萬別說出去，不然奴婢死定了。”

“要麼被揭發，要麼照我說的去做，你自己選擇吧！”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楊凝芷下了最後通牒。

青兒驀地抬起頭，下了決心般一咬牙:“好，奴婢答應娘娘，只求娘娘保全奴婢。”

“這就對了，放心，你這麼機靈，我可捨不得你出事。”嬌綻開一抹溫柔的笑意，語氣亦是溫和極了。

青兒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再不敢相信她無害的外表，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那，奴婢下去了。”見她未置可否，這才敢拖著沉重的‮腿雙‬離開。

“主子，她不會告發您吧？”及至青兒走遠，香桃有些擔心地提醒。

楊凝芷斷然一聲:“她不敢。”話鋒接著一轉:“你說，今兒個皇上會翻誰的牌子？”一連十幾天，皇上都在霽月館過夜，再這麼下去，只怕將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好猜，主子，不如叫小廚房做了點心，您晚上送去飛霜殿？”香桃知道這是主子的心病，是以百般小心，生怕觸怒了她。

點心？只怕唐僧都引不來他的眷顧，她越發懷念前一段被他戀與寵顧的子，失去的滋味也愈加難以忍受。

所以，她更加痛恨竇漣漪，憑什麼，她可以得到皇上無條件的愛與寵，而恨意往往令人扭曲心智直到失去理智。

“侍浴。”她不能坐以待斃，是時候挽回皇上的心了。

香桃看了看時辰，這個時候離天黑還早，心念忽然一動，低呼道:“娘娘，您可是又要泡香水浴？不行啊，會傷身子的。”

“叫你去便去，哪那麼多廢話。”顧不得了，她現在身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好，可皇上不來，不一樣沒法懷上龍子嗎“順便讓小廚房做了點心準備著。”香桃不敢再勸，只得答應一聲去了。

傍晚，夕陽收起最後一抹餘暉，天地間薄暮四起，楊凝芷坐著暖轎來到飛霜殿外。

“奴才給福嬪娘娘請安。”對於這位皇上的新寵，李蓮成自是不敢怠慢，老遠了上來，打了一個千兒“小三子已通報去了，請娘娘稍候。”楊凝芷在貼身宮女的託扶下下了轎，雖沒有不宣而入的特權，可總管太監殷勤的態度令她頗是滿意。

不一會兒，小三子飛奔而出，說皇上宣她進殿，便從香桃手中接過盛有小點心的屜子，款款而上，進得南書房，見他端坐在書案後伏案批閱奏摺。

“臣妾見過皇上。”心中湧上層層的柔情意，楊凝芷盈盈福了一福。

“免禮。”玄寂離眉眼未抬，隨口宣了一聲。

楊凝芷直起微彎的膝蓋，卻未急著上前，只站在原地端祥，男人認真做事的樣子著實人，緊抿的薄水一線，鼻樑如懸膽一般高，尤其是一對丹鳳眼，明明是世上最多情的華眸，卻時常攏了煙寒，時而魅惑難擋，時而峻冷如冰，叫人又愛又怕。

許久不見動靜，玄寂離不免好奇地抬起眸，女人痴的樣子叫他心中略震，便放下狼毫御筆，索休息一下“咦，你站在那不出聲，光盯著朕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