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誰是生誰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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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又是一番商討，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先派人去城裡報案，如果明天一早城裡沒人來的話，我們再派人下去。

天漸漸黑了，周伯怕我幹傻事，一再叮囑我不要下去，硬是將我從口邊給拉了回去。

晚上，我坐在門口，望著門口的路，等待我父親歸來，也在等待二叔，我期待出現奇蹟，說不定我二叔會自個兒從那口裡爬了上來然後回來了呢。

正翹首相望，突然，前面不遠處出現一條倩影，定睛一看，我發現她竟然是凌紫瑤，我心一動，忙朝她走去，可她卻轉身跑了。

“凌紫瑤！”我叫了一聲，可她並沒有理我，在前面走得很快，我怎麼追也追不上。她一直走到那塊地皮的黑前停了下來，回頭朝我看了一眼，然後縱身一跳，倏地消失在口。

“凌紫瑤！”我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是的，剛才是一個夢，非常真實，夢中所發生的一切依然歷歷在目，真是有所思，夜有所夢啊，白天去找凌紫瑤了，晚上她就進了我的夢裡。只是，在夢裡，她怎麼會從那個黑跳下去？難道她是想指引我下去找我二叔？

我決定去那兒看看。

拿了個手電筒，來到那塊地皮前，我被眼前的情景給震住了，這塊地皮被挖土機剷平了，而現在，就在這塊平地上，盤伏著一條條黑物。我用手電筒照著定睛一看，全是樹。這些樹有有細，盤錯節，像是一條條潛伏在泥土中的黑蛇！

怎麼突然有這麼多樹了呢？一種莫名的恐怖湧上心頭，令我陡然間不知所措。我四下望了一番，今晚沒有月光，眼下盡是黑暗，一陣冷風吹過，只覺得後背涼颼颼地，令人骨悚然。

我這時哪還敢去看那個黑？只想早點回去跟村裡人說這裡的情況，真擔心那些樹越長越多，越長越猛，最後把我們整座村子都掩蓋了。

就在我轉身想離開時，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聲音，隱隱覺得是人的呻？

“哼！哼…”顯得非常吃力。

而這聲音，像是從那個黑裡傳來的。

我心一沉，下意識地朝那方照了一下，看見有一條非常的樹從黑裡“長”出，而那條樹這時正在微微晃動，像是一條蛇在匍匐前進。

樹活了？還是那樹正在生長？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跑，但腿如灌鉛，這時本移不動。

我正遲疑，突然，一隻手從那黑裡伸了出來！

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兩步。那隻手上沾滿了泥巴，十指彎曲，像是剛從墳墓裡伸出來的鬼手。難道下面真的有妖怪？我想喊，可嗓子堵得慌，本叫不出聲來；轉念又想，那會不會是我二叔或吳半仙，如果是他們，我得過去拉他們一把。但是，我又害怕，一時猶豫不決。

那隻手在地表抓了兩下，抓到了樹，用力一拉，接而，一顆頭從下面突地冒了出來。

臉漆黑，頭髮蓬亂，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吳半仙！

吳半仙藉著電光朝我這方望來，大概是電光太強烈，刺得他眼睛睜不開，半眯著問:“誰在那兒？”我忙說是我。吳半仙立即叫道:“還不過來拉我？”我忙跑了過去，用盡全力將吳半仙給拉了上來，只見他全身都是泥，蓬頭垢面地，非常狼狽。

“我二叔呢？”我忙不迭問。

“別提那該死的！”吳半仙在身上拍了幾下，提步便朝家裡方向走去，我朝黑下看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焦急地又問:“我二叔怎麼了？他為什麼沒有上來？他…”

“他死了。”吳半仙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走得更快了。

二叔死了？我怔在當地，半晌說不出話來。我不相信，吳半仙沒死，為什麼我二叔死了？吳半仙走了十來步，回頭朝我看了一眼說:“於封，你小子馬上回家去，不要再接近那塊地。”

“我二叔怎麼辦？”我又問。

吳半仙冷冷地說:“他死了，能怎麼辦？明天我們再想辦法把他上來。”說完他兀自回家了。

對於吳半仙的話，我半信半疑。但我確實沒再敢去黑那兒，也打消了去黑下找我二叔的念頭。回到家後，我心裡一陣難過，想著我二叔就這樣死了，眼淚情不自就了出來。

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再也睡不著，盼著天快亮。

大約在凌晨四五點鐘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心一緊，條件反地從上坐了起來，側耳細聽，是真的有腳步聲。難道二叔回來了？我趕緊下，找開門，朝對面二叔家望去，就在我望去的一瞬間，有一個人推開二叔家的門走了進去。

因為對方走得太快，又相隔較遠，我並沒有看清楚那人是誰。

我想叫二叔，但又不敢叫，吳半仙說我二叔死了，他怎麼會回來了？莫非剛才進去的那人並不是二叔？可不是二叔又會是誰呢？二叔單身未娶，一直一個人住，除了他，沒人會進那屋。

難道是二叔的魂魄？想到這兒時，我的心一陣咯噔。

突然，二叔家的燈亮了。我又想到，鬼是不會開燈的，難道是賊？

我順手拿起一把柴刀朝二叔家走了過去。

到二叔家門口時，將門輕輕一推，門開了。裡面並沒有二叔的影子，只是地上扔著兩件衣褲，衣褲上全是泥土。我一眼認出那是二叔的衣服。難道二叔真的回來了？我壯膽沉聲叫道:“二叔？二叔？”一連叫了兩聲，並沒有聽到二叔回應。

突然，從洗手間方向傳來一陣聲響，我握緊柴刀小心翼翼走了過去，聽見從洗手間裡傳來淋水聲，我又試探著叫道:“二叔，是你嗎？”裡面的聲音嘎然而止。沉默了約十來秒，洗手間的門開了，接而一顆頭伸了出來。

是二叔！

“封封？”二叔朝我手中的柴刀看了看問:“你…幹什麼？”

“二叔你回來了？”我心中一喜，真想問，二叔你原來沒死啊，但又覺得這樣不妥，忙說:“我…我以為你家來賊了。”二叔呵了一聲，又把洗手間的門拉上了。

足足等了十來分鐘，二叔才從洗手間出來，我特地朝地上看了看，見有影子，這才如釋重負，二叔沒有死。

“吳半仙說你死了，嚇死我了！”我忍不住說道。

“啥？”二叔正在用巾擦頭髮，一聽這話頓然停了下來，望向我問:“吳半仙回來了？”我說是啊，回來大約有五六個小時了吧。

“怎麼可能呢？”二叔眉頭直皺:“他明明已經死了，怎麼又回來了？”我一聽，心裡糊了，吳半仙說二叔死了，二叔又說吳半仙死了，那麼他們到底誰是生誰是死？

“吳半仙真的死了？”我望著二叔試探著問。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他死的。”二叔信誓旦旦地道:“騙你我就不是你二叔！”我心裡七上八下，莫非，我看到的吳半仙，是他的鬼魂？

二叔將巾一扔，對我說:“走，我們去吳半仙家看看，我就不信一個死人還能從地裡爬出來了！”我嚇了一跳，忙說:“這…這麼晚了，等天亮了再去吧。”二叔說:“現在就去。”說著就將我推出屋，拉上門，朝我看了看，見我在愣神，抓過我的手電筒說:“你要是怕，你就在家別去。”我哪還敢一個人在家？忙說:“我去，我去。”我跟著二叔徑直來到吳半仙家，卻發現他家門緊閉。二叔將門一推，這門吱呀一聲開了。二叔拉開電燈，大聲叫道:“半仙？半仙？”叫了半天沒有回應。

吳半仙四十多歲了，一輩子打光，自然是獨守空房。他不在家，屋裡又沒人，說明他沒有回來。難道我真的見鬼了？

從吳半仙家裡出來，我好奇地問二叔，他和吳半仙從那個裡掉下去後發生了什麼事，下面是什麼情況，二叔甩了甩頭，淡淡地道:“你最好別問，也不要知道，那下面，我保證，人一旦下去，沒命上來的。”我真想問，那你怎麼上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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