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還是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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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喜歡殺人,”剪刀垂下眼“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個,畢竟我先答應的是別人。”
“你若動手,我一生一世也不會心安。”
“可我是殺手,你應該知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那不如讓我死在你的劍下,剪刀殺人,不會給人留下遺憾的。”璇兒閉緊眼睛,牙縫中蹦出幾個字。司徒遠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眼前會有這樣的變化,但茫中總有一絲希望,收緊錯雜的思緒,
心地解
,恢復自己的功力。
簫仙不耐煩地對璇兒說:“丫頭,自己找死,別怪我不給面子!”璇兒應聲答道:“簫仙姐姐,十年了。
爺爺說,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淡下來的,包括仇恨。”
“閉嘴,那老不死的縱然救了公子命,但公子還是發瘋至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司徒遠所賜!”
“可是是司徒渺自己殺了自己啊!”璇兒從來沒有這麼動過,這使剪刀想起了她當時告訴自己的那個朦朦朧朧的故事…
“藥聖只會說一些無關痛癢的風涼話,如果他站在公子的立場上,當有人冷不防地奪走一切時,什麼仁義道德,克己復禮,都是一群話。可嘆藥聖為了不讓我替公子報仇,竟廢了我的武功,十年之內,我幾乎是個廢人。
簫仙自我憐惜地裝腔作勢。十年過去了,我的武功又恢復了,仍舊要報仇,而且讓司徒遠更痛苦的死,以彌補這些年來我所有的委屈!”她朝司徒遠哼了一聲,但此時的司徒堂主儼然一座木雕。璇兒急道:“爺爺不是故意這樣的,既然一切都發生了,唯有坦然接受,才能夠有更好的明天。若不是爺爺暫時廢你武功,恐怕你也不在人世了。
可是你的負氣離開,加上司徒渺的瘋後自殺,爺爺一之內疚著,他這一生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病都看好過,就是在你們兩個身上,他徹底地失敗了,也就是因為這個,他無疾而終。”璇兒哽咽了。
“他以為給你十年的時間,足夠讓你重新做人了,可是你還是執不悟,一心報仇。”
“若不是司徒遠,我和公子長相斯守,是何等逍遙,這一切都被那畜生破壞了,我要他付出代價!剪刀,還愣著幹什麼!”剪刀一動也不動,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只是問道:“你為什麼要護著司徒遠?”
“難道一定要理由麼?”璇兒怔怔地說“不要再殺人了,好麼?”溫柔的語調,剪刀怎忍心拒絕?可他還是舉起了劍,卻又緩緩放下。
“哼,不動手,我自己來,一千金子就沒你的份。”簫仙走上前,對璇道:“丫頭,看在你家爺爺曾為我家公子治過傷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離開這裡,姐妹還是姐妹。不然休怪我無情!”劍上閃著寒光。閃著怨毒。璇兒幽幽一嘆“我如果代他死了呢?”剪刀一驚,劍竟落地上。
簫仙冷笑道:“你憑什麼?”璇兒回頭望著司徒遠,低低地說:“女兒。”一話出口,眾人都大驚,簫仙急問:“你有女兒?”司徒遠也搖搖頭,這個女孩是他頭次見到,他腦海中也裝不下那麼多東西,再多一件怪事又何妨?璇兒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拉著司徒遠的手。司徒遠驚魂未定,璇兒道:“你還記得你第一個子麼?”司徒遠的思緒又飄到那段平凡的時光,他的第一個
子與他是沒有多少情誼的,是依肖總堂之命才娶回的,接著她在分娩中難產,母女皆亡,也曾令他深受打擊,不過見到憐娘之後,這些都淡漠了。
“可是那孩子並沒有絲,只是一時窒息,後來他被準備退隱山林藥聖救活,那孩子自小體弱多病,多虧藥聖的醫術高明,才使她活到現在。那個孩子,就是我。”司徒遠還是僵在那裡,他彷彿在聽童話一般,瞬時子反目成仇,剎那女兒橫空顯身,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一時老淚縱橫,千言萬語都不知從何處開始。
璇兒又道:“我本不想過問江湖恩怨,何況爹爹終是欠了別人,可女兒不忍爹爹就此喪命,爺爺說過養育之恩不得不報,且讓我替父而死,請姐姐放爹爹一條生路吧!”簫仙臉異常難看“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身份,枉我們姐妹一場,原來你和藥聖都是司徒遠一夥的。你們兩個都得死!”劍如風,直奔璇兒咽喉,璇兒神
自若,閉目等死。
秋風微涼,心頭又飄過多少落葉,來殘秋!剪刀眼疾手快,抓住簫仙的腕子,又將璇兒推出圈外。
“剪刀,別忘了你該幹什麼!”簫仙怒道,言語中卻掩蓋不住驚慌。
“我只答應殺司徒遠,這位姑娘和一切毫不相干。”
“不,剪刀,不要,讓我替他死吧,你們放過他吧!”剪刀的劍尖凝固了,劍尖上閃動寒光,傷人骨髓。***原以為一切都在沉默之中,但司徒遠突然說:“孩子,不用了。”隨即奮力一躍,著實讓眾人一驚,非同小可。簫仙來不及躲閃,兩條玉臂已經被司徒遠緊緊抓住,徒剩下慘叫聲了,那曾經是溫柔的肌膚,如今卻如兩把利劍,司徒遠抓住它們的時候,自己的心也劇烈的痛。
“你的道解開了?”簫仙簡直不敢相信。
“簫仙的功夫不可能似十年前那麼有力,況且你也給了我充分的時間,說明你還疼惜我?”司徒遠開始嘲氣簫仙來了“你放
!放開我,既然敗了,便殺了我!”勝負改變在一瞬間,她慌了“你死不了。
也逃不了,又奈我何?”璇兒沒料到事情竟是這樣進展的,她直喊:“爹,不要,簫仙姐姐不比你來得開心,這幾年,每每拜祭亡靈,她一樣在受煎熬!”她想上前,剪刀卻阻攔了她。
“它們之間的事,且由它們自行了斷吧!它們之間必須要死一個,但死誰你都會難過。”
“父親沒有給我一絲溫暖,但我的體內終究著他的血,簫仙姐姐和我之間也有一番情誼,我又豈忍心看她這般受苦!”璇兒的頭紮在剪刀懷中,她不願意目睹慘劇。
簫仙手中尚有一把長劍,但玉臂被抓,刺身後的司徒遠已經無望,她萬念俱灰,功虧一簣,不再留戀塵世,她在心裡終於盤算清楚了。
“我們兩個人一定要死一個,因為如今誰也不能容忍對方再活在世間!”司徒遠雖然傷口劇痛,但仍儘量冷靜地說話。
“還有第三種可能,我們兩個都死!”簫仙的氣有點。
“有這種可能麼?”
“很渺茫,但還的試試。”簫仙說完將長劍一翻,直刺自己的膛。眾人皆大驚。簫仙將劍深深地扎入身體,背上也已
出劍尖,劍還在深入,她的表情及其痛楚。
但嘴角竟有一絲詭異的笑。劍尖在司徒遠身上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他這才明白,簫仙是怎麼樣解釋這第三種可能的。將劍入自己的
膛,
穿後便能刺中後面的人。同歸於盡,把自己當作靶子,因為自己的
命也同時犧牲。
好傷心的一刻!劍尖彷彿在暗暗泣…可這並沒有成功,因為沒刺多少深,簫仙已經倒下,這把積聚多少恩怨的劍只能停在她的身體裡。司徒遠
口的血不斷地
,但他還可以站起來,扶氣倒地的簫仙。
簫仙已經氣絕,手還是緊握著長劍,臉上有無盡的遺憾。司徒遠沒有血刃仇敵的快意,有的是淚,如雨的淚,頃刻間一切灰飛煙滅。
直到如今,他依然無法否認,眼看的這個女人依然為己所愛,儘管這個女人深深的打擊了他,欺騙了他,甚至用殘酷的方式要奪取自己命。他的腦中一片混亂,惆悵,頹喪…“爹爹!”璇兒衝上前,喊著,剪刀一旁無語。司徒遠臉上的神態漸漸變得淡然:“孩子,你聽,這是什麼聲音?”遠處飄來人們
悉佛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位白髮長者漸漸近了。
“大師!”司徒遠的目光呆滯。玄明大師依舊擺著佛珠“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人,無憂亦無怖。”司徒遠的臉上漸漸
出笑容。玄明大師口唸佛號“善哉,善哉,施主雖然屢犯殺戒,但念我佛慈悲,施主跟我走吧!”司徒遠沒有反抗,掙扎著站起來。
搖搖晃晃地向玄明走去。玄明輕嘆:“阿彌陀佛,施主果然和老衲有緣。”司徒遠心裡的楓葉堂遠了,憐娘遠了。
現在他只懂得緊緊地跟著玄明,任憑璇兒怎麼呼喚…璇兒和剪刀急忙追上去,璇兒問玄明大師:“大師,我爹他怎麼了?”
“他現在很好,不用擔心。”玄名轉頭對剪刀說:“你也不用再舉劍了。”
“為什麼?”
“因為司徒遠已經死了一次了。”玄明緩步走著,後面跟著曾經名重一時的司徒堂主,他的臉上已經找不到悲傷,彷彿他不再是那個老謀深算的司徒堂主。
“爹!”璇兒熱淚盈眶,情不自地喚道。司徒遠還是跟著玄明,彷彿璇兒的存在與自己無關。
玄明雙手合十“紅塵險惡,官海沉浮,機關算盡,虛名浮利,雲夢一場,如今他已經跳出紅塵之外,遁入佛門,應能悟得清靜之道。兩位施主珍重,老衲帶他走了。”一前一後漸遠,璇兒呆呆地望著父親的背影,失聲痛哭起來,天黑了,竹林靜悄悄的,一切都結束了,只剩一盤殘局。
簫仙的屍體直的在地上。她帶著未遂的心願離開塵世。人生百年,變幻無窮,受命運捉
,被人迫害,一無所有之後,一些人從此沉淪不起,另一些人雖然重新站起來。
卻早已不是原先的那顆心,怨恨埋葬了人許多美好的東西,只剩下索取與報復,畸形地站著,灼自己傷別人…這不是堅強,而是更大的軟弱!月亮升起來了,林中變得柔和。司徒渺的墓旁多添了一座新墳。
墳中埋葬的難道僅是悲哀?璇兒灑上最後一抔土,對著新建得墳,默默低語:“好姐姐,你若不是這般倔強,便不會有今天,如今又添一段新恨,何苦?
十年,有很多事情可以淡漠,爺爺不是故意廢你武功的,他希望你們都好,卻未想姐姐依舊念念不忘…剪刀嘴嚼著剛才那一場不算烈、卻很傷心的場面,心中一時不是滋味。
璇兒又道:“姐姐,如今你知道璇兒的身世,恨我麼?璇兒不是要欺瞞姐姐的,我們還是好姐妹,願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她眼眶紅了,月光灑在身上,映出無暇的臉龐。許久,她才站起來,自言自語道:“她畢竟能葬在司徒渺的墳旁,能夠團聚也算是一種安。”剪刀忽然開口:“你也會又團聚的一天的。”璇兒的眼中有一絲光芒,她抬起頭,望著晴朗的月光,她目光又暗淡下來“可是我們可能嗎?你是殺手,劍才是你最愛的東西。”她若有所思的吹起簫仙生前最愛的紫竹簫,聞者動容。剪刀木然的站在一旁。
月光下,璇兒的臉上掛上了一串晶瑩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