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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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這些就是罪證吧,咱們快走!”丁應司喜道。
“等等,我瞧瞧這櫃子裡放了什麼寶貝。”孟廣仁試著撬開上了鎖的櫃子。丁應司趁著等他撬開櫃子的時間,隨手翻看了下手裡的兩本冊子。
第一本冊子上頭記載了朝廷撥下來的賑銀用途,只有三萬兩的銀子被用來賑災,其餘的五萬兩被納蘭瑞麟分給江蘇一帶的官吏,用來封住他們的嘴,上頭載明瞭收受銀子的人名,另外十二萬兩全被他自己給私了。
第二本冊子則是蘇州府庫銀的帳冊,丁應司沒耐心仔細看完,索翻到最末,結果赫然發現這庫銀早被虧空了四十萬兩之多。
這納蘭瑞麟不僅私了賑銀,竟還虧空了這麼多庫銀!丁應司合上冊子,見孟廣仁還沒打開那隻上了鎖的櫃子,急忙上前拽住他。
“孟兄,別撬了,咱們快走吧。”這兩本帳冊事關重大,必須趕緊送到姚崇浩手上。
“好吧,但先前納蘭瑞麟誣陷少爺派人偷盜了他府裡的財寶,將少爺入獄,我今天就替少爺報這個仇。”孟廣仁嘿嘿一笑,將寢房裡貴重值錢的物品搜刮了一部分,才與丁應司一起離開納蘭瑞麟的寢房。
同一時間,那被大火困在柴房裡的四人已移開最角落的柴薪,揮去覆在上面的塵上,地上出一面木板,四人撬開那面木板,下頭原來是條地道,四人從地道里從容離去。
那處地道是寒見塵先前派進來臥底的柯叔,無意中聽見一名負責柴火的下人提起的,是許久以前的巡撫留下的逃生地道,但許久沒人使用,且僕役換了一批又一批,知道的人很少,故連納蘭瑞麟也不知,擬定此計策時,寒見塵便告知此事,要姚崇浩善加利用。
外頭的火焰熊熊燃燒著,納蘭瑞麟與守在外面的侍衛等了許久,竟等不到半個人衝出來。
他越想越不對勁,這些人不可能忍受得了高熱的火焰而不出來!他命人立刻拿水來滅火,等火熄了,才發現他們早已從那處地道逃走。
他派人沿著地道追去,不料出口卻已被人封死。
另一邊的丁應司和孟廣仁順利離開,並將冊子給在附近等候的姚崇浩,接過那兩本帳冊很快看完後,他立刻下令埋伏在附近的兵馬,將納蘭瑞麟府邸團團圍住。
他是奉皇命暗中前來調查納蘭瑞麟私賑銀之事,因此皇上事先已下了一道聖旨給他,讓他能夠調動江南一帶的兵馬,必要時可自行運用。
此時手上的證據已十分明確,他步入巡撫府裡抓人,而納蘭瑞麟猝不及防,被輕而易舉的抓住。
將納蘭瑞麟緝捕歸案後,姚祟浩親自前往監牢接出寒見塵。
“辛苦你了,見塵兄。這次若沒有你的大力相助,我也無法順利將納蘭瑞麟帶回京裡治罪。”姚崇浩俊秀的臉上出笑容,拍著他的肩。
他在巡撫府裡起出了十幾萬兩的賑銀,可說是人贓俱獲、罪證確鑿,但他所犯下的罪行還不僅如此,他虧空了四十萬兩庫銀更是一條大罪。
“我這麼做不是為了幫你,而是為了寒家。”寒見塵沒有隱瞞的說。
“無論如何,這次能順利找到納蘭瑞麟的罪證,並將其繩之以法,你都佔首功,我會奏明皇上——”寒見塵打斷他的話,“崇浩,此事不要稟報皇上,我不可能再回京。”
“見塵,你真的打算就這麼一輩子待在蘇州城經營作坊嗎?皇上一直很賞識你,希望你能再為朝廷效勞,我出京時,他還代我再勸勸你。”他也覺得以他的才幹埋沒在這裡太可惜了。
寒見塵並沒有因為他的勸說而改變初衷。
“我無意再當官,如今只希望能將作坊經營好。”見他語氣堅定,姚崇浩嘆氣道:“好吧,若皇上不問起,我不會主動稟告他,但若他問起,你知道我不能欺君。”寒見塵頷首表示明白他的難處,不再多言,他此刻只想趕回去見子。
告辭後,與孟廣仁和丁應司坐上馬車,寒見塵很快便發現這方向不是前往別苑,“廣仁,為何走這條路,這路不是到別苑的啊?”
“少爺,這是要到丁家的路。”孟廣仁接著說明,“昨少夫人堅持要回來蘇州城等少爺,我跟丁少爺勸不了她,只好帶她過來。”他們昨
來時,寒府還有官兵把守著,因此只能先將她送到丁愛。
“挽秋這幾還好嗎?”寒見塵語氣裡
出一抹無法掩飾的關心。
一旁的丁應司答腔,“姐姐還好,就是很擔心姐夫。”想到即將見到分別多的
子,寒見塵一向冷峻的臉龐罕見的出現一抹急切,恨不得能立刻
上雙翅飛回她身邊。眸光不經意一瞥,瞟見自己身上還穿著那身染了血的衣袍,他連忙出聲,“廣仁,先找個地方讓我梳洗。”
“姐夫,很快就到我家了,到了那兒再梳洗吧。”不瞭解他的心思,丁應司只覺得沒必要那麼麻煩。
“我想先換下這身衣裳。”寒見塵要求。
丁應司愣了下,這才發現他身上還穿著那件血跡斑斑的衣袍,下一刻,再看見他一臉未刮的鬍髭,才頓時醒悟,姐夫大概是不願讓姐姐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模樣,又令姐姐擔心。
“可大半夜的,要上哪換衣裳?”馬車裡也沒有多餘的衣裳可讓他替換。
孟廣仁提議道:“少爺,這兒離我家不遠,不如先繞到我家去?”寒見塵立刻頷首,“好,就上你家吧。”到了孟宅,寒見塵梳洗後,孟廣仁拿了一件自個兒的乾淨衣袍來給他替換,他們身量相去不遠,他的衣袍少爺能穿得下。
颳去臉上的鬍髭,寒見塵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恢復了一身清,這才滿意的走出孟家。
丁應司看見他雖比自己第一次見到時還蒼白削瘦了些,但英的面容卻神采奕奕,深邃的黑瞳裡少了一分冷凜之
,多了分迫不及待。
姐夫應是急著想見姐姐吧,他俊朗的臉上不揚起了笑意。
很快來到丁家,丁挽秋早已焦急的等在前廳裡,看見等待的人終於走進來,她細長的秀眸裡出無法抑制的
動。
寒見塵墨黑的瞳眸在這一刻只看得見她,大步朝她走去,眸裡出無法錯認的柔情,“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這些
子最令他煎熬的不是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而是見不到她的相思擔憂。
丁挽秋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在喉間滾動著,卻無法發出,最後只能化為一道飽含濃烈情意的聲音,“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女兒、女婿在分別多後終於重逢,丁夫人在一旁看得溼了眼眶,她輕輕拭了拭淚,示意丈夫、兒子與孟廣仁悄悄離開,好讓他們夫
倆說說體己話。
撫摸著他略顯清瘦的面容,丁挽秋眼中盈滿不捨,“這陣子你受苦了。”
“累你擔驚受怕了。”分開的這些子以來,他每刻都在思念著她,若不是為了大局,他早已不顧一切來找她。
“我聽說納蘭瑞麟對你用刑,傷在哪兒?我看看。”她急著想知道他的傷勢如何。
“都是些皮傷,沒有大礙。”他不願讓她看見自己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知道會令她難受。
“讓我看看,真的沒事我才能放心。”說著,她伸手要解開他身上衣衫的盤扣查看他的傷勢。
他按住她的手,“挽秋,我真的沒事。”
“若真的沒事就讓我看。”她輕柔的嗓音裡透著抹堅持,“相公,我們是夫,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見她執意要看,寒見塵只好道:“我們回房再說吧。”
“好。”她牽著他的手,領他到出嫁前她住的寢房。
他這才脫下衣裳,看見他身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鞭痕,她頓時紅了眼眶,眸裡浮上淚霧,“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怎麼還能說沒什麼?”
“只要沒傷到筋骨,這些外傷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麼。”看見她眼裡的淚落下,他將她摟進懷中哄道:“你別哭,我真的沒事。”怕碰到他的傷口會疼他,丁挽秋小心翼翼推開他。
“我去拿金創藥來。”看著他傷成這樣,她心口疼得發緊。
“不用了,我方才回來時已在廣仁家抹過傷藥。”她淚眼凝視著他,“相公,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子我是怎樣的擔驚受怕?”
“不會了,這樣的事絕不會再有下次。”他保證。
她哽咽的再要求,“你是我的相公,以後有難我們要一起擔,你別再把我撇下。”他冷峻的俊顏出一抹罕見的溫柔,頷首答應,“好,往後有什麼事,我不會再瞞著你。”說完,他輕捧著她的臉,覆上她的
。壓抑多
的思念在這一刻潰決,他的吻彷彿熾烈的火焰,轟地燒灼起來。
她幾乎要承受不住他狂烈的吻,那吻來得又急又猛,讓她的心神幾乎要潰散,她腿雙虛軟得快要站不住,是他雙臂牢牢的摟著她,撐住了她的身子。
他的手解開她的衣襟,撫著她的嬌軀。
她低低一,“相公,你的傷…”
“不要緊。”這一刻沒有什麼比他想要她更重要了。
他再也難以忍耐對她的渴望,黝黑的眸裡染著濃濃的**,橫抱起她,走向榻,大手一揚,揮落羅帳,掩住了裡面的
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