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巧無巧閒看幻劍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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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揭陽之行,醒言可謂是趁興而來,只想著如何滅匪鋤妖。但始料未及的是,光是自己這上清弟子的身份,就讓這位郡都尉鮑大人給鑑定了半天。

醒言心中自然有些鬱悶,鮑楚雄在那兒也不快活。瞧著眼前這倆道童,鮑都尉不免就生出些腹誹來:“這上清宮…莫不是自恃身份,不把咱太守大人的求援文書放在心上?怎麼就派倆道童來俺這兒敷衍了事?俺與俺麾下兒郎,可不是去郊遊踏青,而是要廝殺拚命去的!”心中正自煩惱,忽聽傳報說有天師教之人求見,當即便似久旱逢了甘霖,鮑楚雄趕緊叫兵士傳話,讓天師教諸位道爺進帳相見。

不一會兒,便見有十一二人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面的,竟是一位妙齡女子,正姍姍而來。

立定之後,只見這位素衣少女微微一福,然後輕啟櫻,婉聲告道:“民女天師宗弟子張雲兒,領家嚴之命,與盛林二位師兄下山遊歷。途徑貴境,聽聞妖匪作亂,便特來助都尉大人一臂之力。”

“哈哈!難得各位道長如此有心,鮑楚雄在此謝過!這幾位是…?”接下來其他天師教諸人,一一跟鮑楚雄見過,大致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原來,在這十一二人之中,直接從天師教道壇所在之地鶴鳴山而來的,只有張雲兒和她的兩位師兄——瞧樣貌大致在而立之年的那個紅臉道人,名叫盛橫唐;另外那位叫作林旭的,便年輕許多,大約二十出頭,一身玄勁裝,面容俊朗,輪廓分明,兩道劍眉斜飛入鬢,正顯得英氣

而其餘諸人,則都是左近的天師教教徒;無論醒言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像剛從田間歸來的農夫。

在這些人中,也只有那位師兄穿著道服,其他人都著便裝。這天師教諸人,包括為首三人,所有人穿著的都是布衣裳,雖然也是乾淨清,但無論做工還是質地,都遠不及醒言身上這套青道服來得緻透氣。不過,這些打扮儉樸的天師教眾間,俱都繫著一隻鐵鑄的小葫蘆,不知用來盛放何物。

聽說那為首女子姓張,又言“領家嚴之命”醒言心中似有所動,就對她多打量了幾眼。只見這位雲兒姑娘,荊釵布裙,打扮樸素,唯一一個引人注目的裝飾,便是前掛著一隻淡黃虹貝做成的鍊墜。

乍看之下,張雲兒雖然眉目楚楚,秀麗婉然,但並不能讓人心生驚豔之。不過,待醒言再多看兩眼,便發覺她眼眉目之間,似乎內蘊著一團喜氣,讓人覺著分外的可親,眼光一經落在她臉上,就似乎再也不願離開。

且不說醒言在一旁打量這些主動上門的天師教教徒,再說這位郡都尉大人。有了剛才的教訓,現在鮑楚雄很快就直奔主題:“能得諸位道長襄助,末將心下甚是。只不知各位準備如何助我對付那放火的妖人?”——雖然天師教諸人,對張雲兒如眾星捧月,但似乎這際之事,還是以那位青年道人林旭為首。聽得鮑楚雄相問,就見林旭朝前一步,昂首朗聲答道:“對付妖人,自然是要用我天師宗正一天罡符法。”

“口說無憑,眼見為實,我等幾人便來獻醜,給大人演練一下我天師宗滅妖之術!——此處有些狹小,請大人移步,去帳外觀看我等施法!”一聽此言,鮑楚雄頓時眉開眼笑,趕緊隨林旭等人,來到帳外那片軍馬練的寬敞空地上。

聽得這些天師教道人要施展道法,醒言自然不會放過這大開眼界的機會,當即便拉著瓊肜,跟在眾人之後一起出來瞧熱鬧。

而天師教法師要施展法術的消息,在郡兵軍營中也是不脛而走,不多時,這片空地上就圍上幾堆看熱鬧的郡兵。

首先施法的是那位盛橫唐師兄。這位年紀最大的師兄,似乎頗為內向,也沒待啥過場話兒,便緊走幾步,來到空地中央。

在眾人注目之下,盛橫唐先將間那隻葫蘆搖了幾搖,然後捻開竹,將葫蘆口兒小心的對著右手食指指頭磕了幾下。

在一旁觀看的醒言,正不知那葫蘆裡賣的什麼葯,卻見盛橫唐已將葫蘆收好,左手在前一劃,便已從懷中拈出一張黃紙,然後便用指頭開始在紙上塗抹起來。

雖然這位師兄,看似比較木訥,但方才這幾個動作,卻是一氣呵成,毫無滯礙,端的如行雲水一般。

直到此時,醒言才明白這些天師教鐵葫蘆的作用:原來,這些葫蘆之中,都盛著畫符所需的墨汁!

當即,醒言便被這個小小的細節給折服:“慚愧!這等妙法,我卻沒能想到。難怪天師教符法聞名天下,今一見,果然別具一格!——雖然這磨墨的事兒最近有雪宜、瓊肜代勞,但哪及他們這般快捷方便!”

“不錯不錯!得空得讓瓊肜幫我去山中尋只葫蘆來~”正想著,卻見盛橫唐已將符籙畫好。然後,也未見他如何唸誦咒語,便見手中那張輕飄飄的黃紙,突然就似離弦利箭一般“唰”的一聲脫手疾飛而去——很難相信瞧,如此凜然迅疾的聲勢,竟是由一張輕若鴻的符紙發出!

光這一手,就把在場這些靠兵械吃飯的軍兵給震住。

等眾人稍稍反應過來,再朝那符紙飛去的方向看去時,卻發現那張符籙,已牢牢貼在三四丈開外的那隻麻石磨盤壁上——有了剛才那般威勢,現在所有圍觀眾人,包括醒言瓊肜在內,全都屏住呼,目不轉睛的等待那磨盤發生驚人的變化。

只是,有些出乎眾人意料,與方才那等奪人的聲勢截然相反,現在那張泛黃的符紙,卻沒再有絲毫動靜,只和那隻蠢頭蠢腦的石磨,一起靜靜的呆在那兒曬著太陽。

正在場中陷入一陣出人意料的寧靜之時,卻聽那盛橫唐忽然大喝一聲:“破!”洪鐘般的話音剛剛落地,眾人耳中便聽得忽有“啪”、“啪啪”前後三聲清脆的鳴響;再去看時,那塊眾人矚目的石磨,已然裂成四爿!

而這四爿石磨殘塊,大小几乎一樣,恰似從磨盤表面心丈量好一個等分的“十”字,然後用神兵鬼斧從中劃開!

“好!想不到師兄的寒冰神符,已練到如此地步!”說話之人正是林旭。這位英氣人的年輕道人,在對師兄符法讚歎之餘,順便將他沒說出的法術之名,給眾人作了待。只聽他繼續說道:“師兄既已施術,我也不便藏拙。就請都尉大人與各位軍爺,看看小道的‘爆炎飛劍’!”說著,林旭就將手中已制好的符籙,啪一聲貼在他那把鐵劍上;然後,將手一揚,奮力一擲,便見這劍符合一,化作一溜黃光,直奔方才的石磨碎塊而去。

正在眾人準備慢慢細看法術效果之時,卻已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符劍落處,已騰起熊熊的火焰。火光之中,那把擲出的鐵劍,忽又倒飛而回,重新回到林旭的手中。

待火焰散盡再去看時,發現剛才那四塊磨盤碎塊之中,有一塊已粉身碎骨,化成一堆石子齏粉!在那石屑飛散之時,有一些甚至濺到站得稍近的兵丁身上。與此同時,眾人鼻中忽聞到一股濃重的焦炙之味。

而在這一堆碎石之旁,其他三隻磨盤殘塊,在剛才這道如同雷轟的爆炎飛擊之下,卻是絲毫無損!

見林旭了這一手,場中頓時彩聲雷動。且不說那鮑楚雄看得容光煥發,便連醒言這位曉符術的上清弟子,看得也是目眩神馳:“想不到天師教符法,竟有如斯威力!其他不論,光是這份出神入化的控之能,便非常人所能企及。”此時,醒言忽記起前天清溟道長跟他說起的一句話:“飛劍之威,在靈準而不在氣勢。喉頭輕擊之力,遠甚於離身三丈以外的霹靂雷霆。”如此推及,看來這兩位天師教弟子的符法修為,已臻登堂入室之境。

現在,在醒言心目之中,已經把師尊這次待的任務,自行調整成從旁協助這些天師宗的道友,並順便學習觀摩…

正在醒言心中起了些自菲之意時,那位外表柔婉的張雲兒,款款說道:“兩位師兄符法威力強大,小妹萬萬不及。雲兒還是來將裂損的石磨移掉吧。這是爹爹教我的‘千幻絲蘿’。”說話之時,便見一張符紙,從張雲兒掌中脫手而出,御風飛去,飄飄颻颻,轉眼已飛落到一塊磨盤殘片之上。甫一觸到石磨,異變陡生:便似藤蘿生長一般,以符紙作,由一而二,由二而四,迅速生髮出許多藤蔓來。

這些藤蔓,越櫱越多,扭曲蜿蜒,迅疾向四處延伸。眨眼功夫,在張雲兒喃喃的咒語聲中,這些憑空生出的藤蔓,便織成一張密網,將三爿石磨殘塊牢牢裹住。

然後,只聽張雲兒嬌喝一聲:“去!”便見那三塊分量不輕的石塊,冉冉升起,在離地三尺之處略略懸停了一下,然後便悠悠的朝左前方飛去——便似在那空明之中,從天降下黃巾力士,將這些石塊拎起。

與盛林二人施法有所不同的是,現在張雲兒十指正拈作奇異的姿勢,在空中緩緩的抹動。

此時,眾人的目光,全都隨著遠處那無翅而飛的石磨移動,看著它飛到附近一道水渠的上方。然後,便見這石磨如同中箭的鷂子一般,倏然掉落“嘩啦”一聲砸入水中。

“好!”震天介的叫好聲裡,郡都尉鮑大人尤其叫得響亮。因為他似乎已經看到,那位暗中煽風點火的無恥妖人,已被狠狠的丟到臭水溝中!

待喝彩之聲漸漸平息,便聽林旭向鮑楚雄朗聲說道:“都尉大人,我等天師教人眾,屆時傾力對付那放火的妖徒。其餘的匪寇,還要多賴諸位軍爺的勇力;我等修道之人,實不便與之廝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至於火阻官兵一事,則可讓我師兄在大人軍馬出戰之前,於兵丁衣甲上繪好避火符,追擊之時就不必再懼那妖人的雕蟲小術了。”

“哈哈,好!”

“早就聽聞天師教的符法獨步天下,今果然讓鮑某大開眼界。這次能得天師教諸位道長相助,定可馬到成功!”林旭這番氣勢十足的豪言壯語,頓時將都尉大人中所剩無幾的煩憂,徹底掃除乾淨:“哈~等這次擒住那可惡的妖人,定要將他在南海郡各縣之中,遊街枷號一個月,以消吾心頭之恨!”

“不過…”鮑楚雄轉念一想,又有些遲疑:“讓這麼多法力高強之人,去對付那個跳樑小醜,是不是太誇張啦?”正在鮑都尉心情大好之時,耳邊忽聽得張雲兒略帶遲疑的問話:“鮑大人,那位道兄是…?”在這場熱鬧即將接近尾聲之時,終於,有人注意到那位混在人群當中,正樂呵呵看熱鬧的道裝少年。

“他?”鮑楚雄順眼瞧過去——“哦!他啊。他是俺們太守大人,專門從羅浮山上清宮求來幫俺剿匪的四海堂張堂主。”

“四海堂…張堂主!”此言一出,就如同風過平湖,這天師宗為首三人臉上,頓時有些變了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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