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花開頃刻惆悵剎那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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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原來如此。”

“呃?”見自己指過之後,這位張堂主突然神大寬,趙無塵倒有些摸不著頭腦。正疑惑間,只聽他語氣輕鬆的說道:“你是說雪宜?那不可能。一定是無塵兄誤會了。寇姑娘是我從山下偶然救來的小戶女子,絕不可能是什麼妖怪!”說起來,也是醒言心中有鬼;否則若按他往機靈勁兒,又何須直到此時,才知曉趙無塵“妖物”所指何物。

正在他心下大寬,卻聽趙無塵氣急敗壞道:“張醒言,沒想到你到這時還敢跟我打馬虎眼!”

“——哼!也難怪,如此雅麗脫俗的女妖,又有哪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捨得放過!”

“只不過,捨得捨不得,今也由不得你了。寇雪宜妖怪身份確鑿,即使你有心維護她,也是不能了。”

“哦?此話怎講?”聽他這話說得新鮮,醒言倒是大興趣。在他身旁的小瓊肜,則聽得大人爭執,言語之間又是“妖怪妖怪”的說著,這本來活潑的小女孩兒,便一臉黯然的躲在一旁,絲毫不敢上隻言片語。

卻說那位趙無塵,見醒言還這般渾若無事的模樣,正把他給氣得七竅生煙。只聽他嚷道:“你卻不要裝懵懂。上次來訪千鳥崖,你那寇雪宜竟施妖術傷我!”

“哦?”

“不是的!”正待醒言想要追問時,卻見屋內奔出一人,悲切說道:“自堂主離山後,這趙道爺便幾次來崖上拜訪。初時還循著禮數,可後來卻風言***、動手動腳,想要…想要調戲奴家。”這淚眼婆娑之人,正是一直闔戶不出的寇雪宜。

“一派胡言!我只是略表仰慕之情而已,怎能談得上調戲!”

“雪宜你接著說。”醒言卻未管趙無塵叫屈,只叫雪宜繼續說與他聽。

“趙道爺幾次調笑,都被婢身婉辭拒絕…都道若是堂主歸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原本以為趙道爺也是知理之人,我只須將門戶緊闔,也就不來蒿擾…”聽著這斷斷續續的哽咽話語,醒言臉上漸轉凝重。只聽寇雪宜泣道:“卻不知道,五前七夕那晚,他又來崖上,說了很多難堪話兒…奴家正待緊閉門扉,卻怎知他竟破門而入,便要對奴家用強,還說…”不知何故,說到此處時,寇雪宜便再也說不下去,只在那兒悲聲啜泣。

“趙無塵,可真如寇姑娘所言?”聽罷雪宜一番話,醒言甚是氣惱;待轉向趙無塵質問時,臉上神已然不善。

“哈哈!兩位一唱一和,這戲演得彩!要不要再來一遍?”

“不錯!她說得一點也沒錯。只不過那也只是我愛慕之心稍強而已,無甚難堪處。既然大家麵皮撕破,那我也就不妨明說。”這位一直還算舉動儒雅的趙無塵,此時卻換上一副惡狠狠的神:“原本我還有些慚愧,不過,待這來路不明的女子竟用妖法傷我,我便再無愧疚之心。那晚,這賤人竟趁我一時不察,平地生出許多奇形怪狀的藤蘿,將我冷不丁捆住——”說到這兒,趙無塵臉上漲得通紅,叱問道:“張堂主!你這堂中之人的來歷,不用你說,我早就打聽得一清二楚。一個來歷平凡的民家弱女子,又怎會使出這樣法術?瞧那藤蔓滋生的怪誕模樣,不用多想,一望便知是山中草木妖召喚之術——”

“其實張醒言你又何必我說出來呢?瞧你倆剛才這番唱和,應該早就心知肚明瞭吧?哼,一個妖,還不是想玩就玩?你又何必跟我裝糊塗。說起來,張堂主早先是樓出身吧?這個中滋味,你應該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少年一時無言。

這時,也只有在他身後的瓊肜才瞧得清楚,她的堂主哥哥,衣裳服袖現已似是無風自動,竟正急促的顫抖個不停。

剛才趙無塵那話說得雖然惡毒,可小瓊肜卻如何能知其中喻意。目睹哥哥異狀,正滿心奇怪之時,卻發現堂主哥哥那異樣的微微顫抖,已經止住。

“趙無塵,你一口一個妖物,就僅僅因為自己被人捆得像端午節的粽子?”

“你!

”少年這句平靜的話語,卻把趙無塵氣得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現在這位外形儒雅、舉止風的名門弟子趙無塵,看在醒言眼中,卻只覺得萬般的厭惡。

“你、你竟想矢口否認、一心庇護這妖物!”趙無塵也非省油的燈,片刻就緩過勁兒來,反詰道。

“趙無塵你錯了。我一心庇護不假,只不過,卻不是庇護甚妖物。”這話一出,便連那位在一旁臉蒼白的寇雪宜,面頰上都現出好幾分驚異之。恍惚間,只聽自己的堂主正朗聲說道:“我張醒言,能被你師爺靈成子鄭重延入上清宮,擔當四海堂堂主之職,其中手段又豈是你這等鼠輩能知!”

“藤蘿縛人?小把戲而已。某閒來無事隨手教給她而已。”

“張醒言!你、你就想憑這頓大話,便要堵住我口麼?”

“不敢。我張醒言又怎敢指望趙大道長信任?你且來看——”說罷,醒言便轉身走向一旁,在石坪邊俯身略一察看,便用右手掬起一把泥來。

見醒言這古怪舉動,不僅趙無塵懵懂,便連寇雪宜也不明其意。只有小瓊肜估摸著,是不是哥哥也要學剛才老爺爺,想給大家變戲法——小丫頭所想,雖不全中,亦不遠矣。

只見醒言手中平舉著那掬黝黑的泥土,來得趙無塵面前,說道:“草木之戲,小術耳。你可要看清楚。”說罷,便見他閉目凝神,口中囁嚅,似是在唸什麼古怪咒語。只是,雖然他神態莊嚴,但手中那捧泥土,一時卻也無甚變化。

正待趙無塵要嘲他故玄虛時,卻突然如見鬼魅,猛然間張口呼:西斜的光中看得分明,少年手中那抔隨手掬來的泥土,中間竟突然生出一點碧綠的芽!

然後,這點芽便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似被風吹起一般,漸生漸長,頃刻間,竟長成一株葉蕊宛然的黃小花。在花周圍,又有許多鮮綠小草,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那株明豔的花朵,一齊在千鳥崖的清風中飄擺搖曳——集萃天地生機之源的太華道力,竟在剎那間讓一顆零落的花種,提前吐那絢爛葳蕤的芳華!

目睹此景,趙無塵倒一口冷氣:“三十六天罡大法之‘花開頃刻’?”

“算你識貨。”剛剛實踐完“負之混沌”理論的少年,隨口應道。見事情未被搞砸,他在暗地裡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張堂主法術神妙,在下自然要佩服。只不過這頃刻生花之法,和寇姑娘藤蘿捆人法術,卻還是大有不同——”

“哦?你的意思是要我再捆你一次才肯相信?”

“…也差不多。”至此,醒言終於明白,為何以前花月樓中,常聽人說“膽包天!”看著眼前這張糾纏不休的嘴臉,醒言沒來由的便覺得一陣煩悶。轉眼一瞧,正看見寇雪宜雨打梨花般憔悴面容。

“七夕…七月初七,正是在五天前…五天前,不正是南海郡兵與大風寨賊寇血戰那一天?”霎時,幾前那場煙火橫天、斷肢遍地的慘烈景況,重又無比鮮活的跳蕩在少年眼前;隆隆的鼙鼓,就似炸雷般突在他腦海中擂響。一時間,少年只覺“嗡”的一聲,渾身熱血都湧上頭臉。

於是,這千鳥崖上幾人,便見這一直耐心周旋的清俊少年,突將手中花土向旁一丟,猛然暴聲喝道:“趙無塵,你道四海堂主是你家豢養僕奴?說要演法就要演法?”

“今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小爺再沒心思跟你廢話。既然你一心挑釁,那咱還是手底下見真章!”話音落地,便忽聽“轟隆”一聲,一道驚龍般的劍光猛然飛起,直在眾人頭上呼嘯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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