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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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遠記得他臉上的那抹笑容,青、單純、燦爛而帥氣。

也永遠刻骨銘心地記著,當天下午她在sogo百貨門口痴痴地等了一個黃昏、一個漫長的夜晚。

第二天,雖然惘受傷卻也滿心擔憂的她,急急地趕到學校,想確定他是不是平安無事,可才走到他們班的教室外頭,就聽見裡頭爆出的鬨堂大笑,其中最悉、最清晰的,就是趙子安得意的聲音--“花小姜那個笨女人可能還以為我昨天要帶她回家見我爸媽吧!”她因震驚而僵立在原地,有一剎那不明白自己聽見的是什麼。

趙子安帥氣地單手轉著籃球,斜坐在桌上,周圍都是他的死黨,正七嘴八舌地詢問著八卦。

“怎麼樣?怎麼樣?花小姜連談戀愛的時候也是個怪胎嗎?”

“喂,老大,你真厲害,那種怪咖你也得到手!”

“世上有我趙子安不到手的女生嗎?”他嗤地笑了,眉飛舞,神采飛揚地道:“一開始還那麼拽,拜託,也不撒泡照照鏡子,我是可憐她,才陪她玩玩,沒想到她還當真了,說要跟我結婚,哈!你們說好不好笑?我堂堂華海集團的大少爺,校董的兒子,會娶像她那種貨嗎?”

“就是說嘛,簡直笑掉人家的大牙,她既不漂亮又沒身材,家裡又窮,我聽說她老爸早死了,媽媽又是繼母,這種家庭也敢高攀你們華海集團?”一旁的死黨高聲湊趣諷笑道。

“不過是玩玩罷了,真搞不懂她為什麼那麼認真?”趙子安輕蔑地撇了撇嘴,“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好女孩的笨蛋,她還說對我是真心的--有夠好笑,有哪個女生對我不是真心的?真不知她是哪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對我而言夠特別?她以為她是誰啊?”她的意識漸漸麻痺,腳下的地面似裂了開來,像是咧張嘴的怪獸要將她噬。

“老大,你想她會不會死纏著你不放,要你負責啊?”

“負什麼責?不懂得好緊好散的道理,還敢出來跟人家玩?”他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話說回來,我才不相信她真那麼清純,什麼都不懂--”

“那你想什麼時候跟她攤牌?”死黨好奇地問。

“等這兩天考完期末考吧。”趙子安將籃球往上一拋,再俐落的接住。

“反正她要是還不懂知難而退的話,你們接下來等著看好戲就對了。”裡頭又是一陣轟然大笑。

她行屍走般轉身離開,慢慢地回到自己的教室,冰冷的手拿起書包,無意識地把屜裡所有的東西全部進裡頭。

後來,花小姜再也沒有回到德宜高中,她就像泡沫般消失得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回憶像是堆在廚餘桶裡多年,早已爛臭成了一攤的稀泥,再挖掘,只有越不堪的令人作嘔。

花小姜乏力地靠坐在骯髒斑駁的牆面,胃裡已經吐得空無一物,只餘滿口的酸腥苦澀。

這十二年來,她拚了命工作,極力想擺脫垃圾般的陰影和過去,她曾經以為她做得很好、很成功,甚至在幾年前念研究所時,再度遇見他,她也掩飾得很好,偽裝的盔甲上完全沒有一絲裂紋。

再見到她,趙子安難掩驚喜與心虛的狼狽,一再追問她那些年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些年她到什麼地方去了,有很重要嗎?

不,一切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有事搬家,轉學了。”她只是淡然地回答,隨即冷漠地抱著書本離開,“抱歉,教授有事找我。”後來,她儘量避免和他有單獨碰面的機會,就算他還是用一貫包裝在柔情底下的霸道,執拗地追逐在她身後,她依然冷淡疏離。

“用得著那麼舊情綿綿的嗎?”最後,她冷冷的提議,“好,我們就當伴吧!”他要的,一直不就是與征服嗎?

也對,體上的歡快多麼簡單,高興就上,不高興就散--活了二十九年,她終於領悟出這個“真理”

那麼,她今天為什麼還要為他的“風多情”而傷心?

而且傷心什麼?她的心不是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嗎?

“花小姜,瘋了嗎?就為了一個炮友要死要活的,你真是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她抱著肚子笑到淚。

好不容易笑完了之後,她深深了一口氣,抬手抹去淚水,扶著牆壁緩緩站起來,強迫虛軟無力的雙腳爭氣點,帶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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