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追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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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多萬兩黃金,說少絕對不少,可說多也不能算多,本王尚還未至於到了為二百萬兩黃金,就不擇手段的地步,冉子旒,我勸你也打消這種念頭罷了,膽敢動玉小姐一,就別怪本王翻臉不認人!”皇甫凌飛的臉陰沉下去,都說了玉鳴不是南宮驪珠,冉子旒居然還糾纏個沒完。

冉子旒很奇怪地看了皇甫凌飛一眼,和皇甫凌飛了解他一樣,他何嘗不瞭解皇甫凌飛,一起長大的主子兼兄弟,什麼時候多了一份憐香惜玉的脈脈溫情?不會的,那不屬於皇甫凌飛“為的,也不全然是黃金啊,王爺,你想想,先王賜死了駙馬,假若這真是一起冤案的話,先王就是南宮家的仇人,那南宮驪珠肯忍下這不白之冤苟活於世麼?”

“你是說…?”皇甫凌飛皺起了眉頭。

“父債子還,父孽子償,南宮驪珠對別人也許只意味著一大筆黃金,可對我們還是一枚針對皇甫世煦的好棋啊!”

“好棋?你打算如何走?”

“屬下暫時還沒想好,但顯而易見的,皇甫世煦得為他老爹的糊塗付出代價,得南宮驪珠,便得一石二鳥,王爺,難道不是麼?”

“一石二鳥…”皇甫凌飛沉道“到時候本王一路揮戈北上,攻無不破,還用得著使那些小手段嗎?”

“王爺,你自然不屑於宵小手段的,可假如能令我們的大舉事半功倍,以最少的代價取勝的話,用些非常手段也未嘗不可啊,再者,王爺幫前駙馬昭雪了冤案,是件籠絡民心廣聚善緣的好事,王爺切莫輕看了人和二字,古云得民心者得天下…”

“好了,好了”皇甫凌飛最怕的就是冉子旒一論起大道道來,就引經據典說個沒完,一見冉子旒來了勁,趕緊打斷他“南宮家的事,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啊?不過就怕你是瞎耽誤功夫白費蠟,本王不跟你說了,一大早上就聽你謀算這個謀算那個,冉子旒啊冉子旒,你叫本王說你什麼好呢?跟你相處,那個累!算了,也就本王能容你於帳下,唉,我就說再好的興致,只要你冉子旒出現,絕對一掃而光!”冉子旒直瞪眼,事情的重要都說了個透,皇甫凌飛是真聽不進去,還是揣著明白當糊塗?當幕僚的下場總是這樣的,你越是殫竭慮吧,或許還會越發惹得主子厭煩,然而如若是撒手不管,很明擺,自己數十年的命運都是跟順安緊緊相連,並非不想過清淨太平子,正相反,是朝廷與藩屬王國必然存在的矛盾,讓人本無法不居安思危。

言語不投機,冉子旒拱手道“既然屬下不招王爺待見,那麼屬下還是自行回屋老實待著罷,免得愈發壞了王爺的好興致!”說著就要走。

皇甫凌飛橫了冉子旒一眼,沒有挽留,因為他實在心裡也不舒服,冉子旒的道理都對,可就是聽著令人不痛快,就好比你剛剛買到一塊寶玉,正愛不釋手時,有人當面衝你說“誒,你買到假貨了。”玉鳴如果單純的,只是百萬莊裡的一位賭姬,那麼他們之間的相處也可以是單純的,時機合適,皇甫凌飛甚至有打算向憐牧借人,邀玉鳴去順安一遊,但冉子旒的話打破了這種單純,且不說皇甫凌飛自己都覺得彆扭,也不論玉鳴是否是南宮驪珠,只需一旦曉得真相,玉鳴會如何對付自己的“別有用心”?

莊裡的丁奴送來皇甫凌飛的早餐,緻的燕窩魚翅粥和幾樣小菜,皇甫凌飛舉箸時,覺得本來很好的胃口也被冉子旒給敗了,於是長嘆一聲,一樣沒動地放下筷子,喚丁奴來又將一桌子的飯菜撤了出去。

玉鳴巡莊了一圈,倒也無事,正去阿斗那裡看看,忽見一粉帶丁奴匆匆跑向自己,丁奴行過禮後,立即附耳對玉鳴道“快,小姐,憐公已回,招小姐速去。”

“什麼?憐公已經回來了?什麼時候回的?”

“剛到!”

“那一起回的有沒有孑曄少主?”丁奴退後一步,以同情而憂慮的眼光望定玉鳴,緩緩搖頭。

玉鳴不再多問,甩下丁奴,自己趕緊往憐牧的房間而去,緊張之中竟連門也顧不得敲,便一頭撞了進去“憐叔,你回了?怎樣啦!”憐牧回身,玉鳴大吃一驚,僅僅一天一夜的功夫,憐牧和出莊時,竟判若兩人。

此刻的憐牧,哪還有一點養尊處優的貴人氣,髮束縷縷垂亂不說,原本白皙的臉皮上,也是汙汗蒙面,身上的夾袍,出門時乾乾淨淨,纖塵不染,回來時,和腳上的鞋一樣,濺滿了大大小小的泥點灰團,細心的玉鳴還發現,袍褂的下襬和褲腳上,分別粘著一種綠的刺球模樣的東西。

“鳴兒!”憐牧開口道“快進來,把門關上!”玉鳴回過神,忙將門關住“憐叔叔這是去了哪裡,怎麼成這副模樣,沒出什麼事吧,有孑曄哥哥的消息了麼?”憐牧苦笑“你一口氣問這麼多,我究竟回答你哪一樣呢?”

“呃,玉鳴是心急嘛,既擔心孑曄哥哥,也擔心憐叔啊,左盼右盼總算等回了憐叔,玉鳴這心也算能放下一些了。”

“嗯,莊上沒什麼事吧?”

“一切正常,憐叔,不過,您這樣子…要不,玉鳴先去幫憐叔你打水洗臉,換身乾淨的衣服?”

“不急,我已經叫丁奴去燒水去了,一會兒我得好好泡個澡,這‮腿雙‬好些年沒走這麼遠的路了,腫脹痠痛得不行”憐牧說著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玉鳴驚詫地看到,平時極為講究乾淨的憐牧,也有不顧忌汙髒行為隨意的時候。

“憐叔走了很遠的路麼”玉鳴在憐牧的身側蹲下,看著衣服上重重點點的泥汙,摘下那綠的刺球“這是什麼?”

“噢!一種草叢裡粘衣服的野果,我們小時候叫它刺兒棵”憐牧說著笑了笑。

玉鳴點點頭,難怪憐牧說走了好遠的路,想必是穿過荒郊野外沒法騎馬的草叢“憐叔為了孑曄哥哥如此辛苦,玉鳴不盡,不知憐叔可有收穫?”

“如果說關於孑曄的消息,我只能致歉,鳴兒,暫時仍是一無所獲,不過,我總算找到了我想找的人,而且他也答應幫忙,就在我離開之時,他已動身出發去尋找曄兒了。”玉鳴有些失望,憐牧這麼辛辛苦苦出去求人幫忙,可孑曄仍如石沉大海,音訊全無。

“別擔心了,鳴兒”憐牧看出玉鳴的失落,安她道“如果說我們出動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都找不到曄兒的話,那普天之下,也就唯一還有那個人能找出曄兒的下落了。”

“噢?那個人…真的那麼厲害嗎?”憐牧再次笑笑“我無法向你形容他有多厲害,鳴兒,但是我認識他這麼多年,據我所知,除了僅有的一次失手,只要是他決心找的,無論天涯海角,就沒有他找不到的,哪怕是這個人的屍骨都成了灰。”玉鳴吐了吐舌,拍著口道“嚇,憐叔,你又嚇唬我,什麼屍骨成了灰呀的,我的孑曄哥哥才不過失蹤幾天麼,哪有那麼瘮人。”

“唔,我只是這般形容,叫你也好放寬心,按我估算,快則數天,遲則半月,他就會給我們帶來孑曄的消息的。”

“數天?半月?”玉鳴深深長嘆,一天見不到孑曄都是寢食難安,又怎麼可能放寬心呢。

“怎麼,不相信憐叔的話麼?”憐牧見玉鳴依舊不開心,以為玉鳴是在置疑他委託的追蹤人。

玉鳴苦笑,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擔憂孑曄哥哥的安危而已,憐叔都信賴的人,我自然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不過,憐叔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他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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