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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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正在驚疑之際,對方已回過身來,正正地對住了我。

彼此的眼神接觸了,都避無可避。

我倒是大方地跟他點頭打招呼。

“致生,你好!”對方顯然尷尬,隨之而起的面部變化,竟是一種不安不忿,還微帶些憤怒。

然,他沒有引退,反而向前踏上一步,給我還禮說:“是你嗎?楚翹,差點認不出你來了?你怎麼一下子老掉了這麼多,且憔悴?沒有什麼叫你不開心的事吧!”一番話聽得我愣住了,無辭以對。

鍾致生又說:“來,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太太江美芬!我們在上星期結婚了。”他那身邊的一位女士向我伸出手來,我才發覺一直有人陪在鍾致生身邊。

那位新任鍾致生太太,臉蛋圓圓的,皮光滑,完全是個福氣相,可以想象得出,一踏上中年,就會長一身,拖男帶女,跟在鍾致生後頭走,依然開開心心,滿滿意意的樣子。

這當然沒有什麼不好!

我趕緊帶著笑容,跟她打招呼。

“怎麼樣?近還好嗎?”鍾致生這樣問我時,很洋洋自得。

不知是否我多心了,我覺得語氣非但毫不關切,且還有一點點嘲笑的味道。

我只能溫和而平淡地答:“還好,還好!”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聽說你已不在章氏任職了,幾時也請我飲喜酒?”鍾致生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地這麼令我嘔心。

站在他身旁的,那副得意忘形的樣子更令我反

吧什麼呢?要向我炫耀,向我報復嗎?

是必要挖出我的瘡疤來,暴在他太太眼底下,那才舒得那一口氣?

像他倆,今的情勢怕就已成他的定局,能夠有什麼生活上的突破可言。

這小夫生活,怕在本城,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在天天地過著,直至老死!

我要稀罕的話,怕還輪不到這位江姑娘撿著個鐘致生了。怎麼倒轉來,竟把我看成敗下陣來的人,而以勝利者自居呢?

多麼的現實,我才扔在地上的東西,立即有人撿起來,放在口袋裡。

正正因為有人當成心肝寶貝般看待,失意者立即身價大顯,敢給我打招呼,攀話、甚至含蓄地凌辱。

對,鍾致生今晚真正時來運到,混上了一個大好機緣,非常清楚地表達,他並沒有等我。

世界上已沒有石爛海枯,矢志不渝這回事。

總之人人破釜沉舟,為求自救。

我勉強地再擠出我那乾笑來,似答非答地聊了兩句,就走開了。

一個人莫名其妙、毫無目的地在鬧哄哄的中環黃昏走,突然臉上一陣麻酸,熱乎乎的,出了什麼事了?

以手一拭,原來竟下兩行熱淚。

我傷心嗎?為鍾致生?為他沒有等我一生一世?為他在這麼短暫的時間之內就能等得著另外一個肯歡天喜地對他的女人?

怎樣原來我如此的小家子器,如此的經不起考驗,自尊心一下子被受傷害,也不問責任與源起,就立即發脾氣,忙不迭地把罪名給對方了。

鍾致生有什麼錯呢?誰不應為自己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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