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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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哪有餅乾麵包,你恐怕連冰箱裡有什麼都不知道吧。”我心煩的說,打開冰箱讓他看。
“連牛都沒有,你昨天
本沒有吃過東西。”
“我…”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居然在我面前抬不頭,我無奈的搖搖頭。
“我去買點早餐。”
“我去…”
“昨天一天都沒吃東西,我可不想你昏倒了還要我拖回來。”我不是故意諷刺他,這是事實,但看他尷尬慚愧的樣子,心中一陣快意。你也有這一天。我出門時順便提了垃圾一起下去。第一次起的這麼早,清晨的陽光泛著金黃,讓睡眠不足的我難以睜開眼。
陽光刺得我眼睛很痛,我眼時,指上溼了一片。偶爾嶽文遄會出現在酒吧裡,照例點一杯“
戀”然後做在櫃檯邊,被人像傻子一樣看。他無所謂,我可不想讓他成為這裡的特景。
我對他,依舊沒有半點好,雖然不討厭,但也快了。每次他出現點了酒後,總會有人上前撘謁,而且無一例外都是男人,有年輕的有中年的,有秀氣的有帥氣,雖然他一律拒絕,但這些人依然堅持不懈,勇往直來。我想“無月夜”裡突然多了許多同
戀,他要負起90%的責任。直到一天晚上,某位
客對我說:“他(指嶽文遄)也是
上了你吧。
唉,想想我們這些人也真可憐,明知道你是冰雪公主還要前仆後繼的來送死,一但嘗過了你的酒,就算想走都走不了。”趙裕岷拚命捉住我的手,不讓我把酒瓶砸在那人的腦袋上。他貼著我耳朵小聲勸說:“他喝醉了,你怎麼也跟他計較?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吧,你最近很失常啊。”我掙脫他的手,把瓶子放回身後的酒架上,酒架後的壁鏡反出一張冷冽的臉,眼中掩飾不住的忿怒。我微愣了一下,卻從鏡子上看見走進來的一名客人。我愕然的轉頭,隨即狠狠瞪著那人的背影走進最裡面的座位。
“你去哪?”趙裕岷問的時候,我已經離開櫃檯向那人走去。
“你來這裡幹什麼?”我站在他面前,不客氣的問。他強笑了笑,雙手不自在的迭在一起。
“我等人,他約了在這裡見面。”
“是那個騙子?”他沒有回答,我已經從他眼中的猶豫讀出了答案。
“幹嘛,你連買菸的錢都沒了,還要請他喝酒嗎?或者你是想把現在住的公寓讓出來給他,好叫他回心轉意?”
“…不是的。我…”他還沒有說完,另一個聲音截斷他的話,一道身影輕盈在他對面坐下。
“恆哥,我沒來遲吧?你點了什麼?”他好奇的打量我時,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對男人來說,長得是蠻漂亮的,頭髮仿著某個歌星的一頭亂草上面挑染了幾鬃
,一副小頭銳臉的樣子,居然說很像謙彥。
我冷冷瞟向谷元恆,你的眼光真是有夠爛的。那個小白臉居然放肆的說:“啊,原來你就是這裡的紅牌,我看也不怎麼樣嘛,身材還好,就是臉太冷了。
不過現在的男人都喜歡冷冰冰的美人,據說是很格。對了,每家酒吧都有自己的特
酒,你會調什麼酒?”谷元恆連忙說:“兩杯“天使之戀”吧。”我沒有理他,對那無理的傢伙說:“我最會拿手的是“血腥瑪莉”你要嚐嚐嗎?”
“不會吧,這麼平凡的酒,”他想了一下,突然笑說:“好吧,我勉為其難試試吧。”我轉身時掃了谷元恆一眼,他出無奈的苦笑,用眼神請求我手下留情。我回到櫃檯時,嶽文遄正要離開,他和趙裕岷不知嘀咕了什麼,趙裕岷看我時一臉尷尬,撓撓頭傻笑了兩聲。
“你剛才跑過去幹什麼?我從來沒有見你主動招呼過顧客。”
“我突然興起。”我把新鮮的西紅柿西芹生胡椒打碎,和上半杯罐裝的西紅柿汁和小半杯的伏特加,加了海鹽,在杯邊了一隻冷盤蝦,這就是我特製的血腥瑪莉。我親自把“血腥瑪莉”和“藍
夜晚”送到那兩人的面前。谷元恆面有難
的看著那杯“藍
夜晚”小白臉卻端起“血腥瑪莉”喝了一口。我轉身時,聽見他拚命咋嘴說:“哇,好難喝,這是什麼味道嘛!”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會喝就別學人亂點酒,
費了我的功夫。”
“你這個人真是的!哪有紅牌像你這樣服務的!不早關店大吉了!”他氣得滿臉通紅,拍桌子要站起來,卻被谷元恆拉住勸說,不服氣的坐下。
“就當我免費送你這杯酒好了。”我扔下一句,轉身走回櫃檯。趙裕岷奇怪的看著我,想問但不敢問,知道我正在火頭上,他還不敢自動撞上來當炮灰。
看著谷元恆不知和那小白臉講什麼講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最後谷元恆苦笑的離開,走過櫃檯時放了張20塊。我照收不誤。趙裕岷見他走了,才悄聲問:“剛才那個人,你認識?”廢話,怎麼不認識?認識了都快七年了。我沒有回答,默默地擦拭著杯子,做一個酒保該做的事情。剛才我實在是太沖動,不應該的…我這是怎麼了?我抬頭對上趙裕岷擔心的視線。
“小悟,太累的話,回家休息幾天吧。你最近似乎很失常,是嶽文遄的事嗎?你需要的話,我可以…”
“不,不是。”我搖搖頭,有些事情,他不需要知道。
“如果我休息的話,誰來頂班?你一個人能頂得住嗎?”不只是嶽文遄,還有谷元恆…我最近真的變得很奇怪。
“哇,我聽到小悟悟擔心我了!”他誇張的做出捧心的樣子,我差點沒一腳踹過去。
“神經!”
“喂,我找你!”不客氣的聲音硬生生進來。我回頭一看,是那個小白臉,剛剛堆積起來的一點好心情馬上消逝無蹤。
“你要點什麼?”我還是職業的問了一句。
“我想想…我看你連“血腥瑪莉”都不會調,多半其它花點功夫的就更加調不出來了。”他輕佻的一指彈上我的衣領,輕蔑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姓谷的買下來的眼線吧。憑你也想查我,真是作…”
“夢”字還沒有出來,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從櫃檯下拿了趙裕岷做的那面長形金牌給他看。上面寫著:入店行騙者,無論是本店還是本店內的顧客,先付上兩手指。…趙大爺刻“你說,是拗斷兩
好,還是砍斷兩
好?”我笑眯眯的把櫃檯下的水果刀拿出來,擺在他面前。
“你、你神經啊!”小白臉當場變成了真正的白臉,張惶掙脫了我的手,逃到門前面,臨走還有敢叫:“誰還會來你這家店,你們都是神經病!倒閉好了!”我還真沒見過這麼欠揍的人。下班後,我在街上晃了一會才慢慢走回家。公寓內黑漆漆的,我開了燈,就見桌面上擺了幾瓶啤酒,有空的也有沒開蓋的,他手裡還拿著一瓶半滿的啤酒,坐在沙發上發呆。
頭髮亂了,衣領也打開了,整個人被頹廢籠罩。看見谷元恆那副窩囊樣,真是讓我又氣又想笑。
“不過就是被人甩,值得嗎?”我一手奪過他手裡的酒瓶。
“沒聽過借酒消愁愁更愁嗎?都這麼大的人還不會照顧自己。你還在生病中,難道你以為自己是超人。”他木然的轉頭看向我“你說的對,是我自己想不開。”他的眼神中帶了太多情,看得我心頭微酸,轉身清理桌上的瓶子。公寓內一時靜悄悄,只聽見他一聲無奈的幽嘆,在我洗東西的水聲中淹沒。
“你吃過藥沒有?”我隨口問了一句。那天醫生說他要吃兩個星期的這種美國產的鎮靜劑,可以疏鬆他神上的壓力。
其實我覺得都是多餘,花那麼多錢,他吃還更加頹喪。他的問題不是神壓力,他的問題是…眼力不好和狂妄心作祟。
“我和萊雅初次見面是在一個商業派對上,她剛剛應酬完幾個人,獨自躲在角落裡喝酒。”我的手緩了一下,抖了好幾下才把藥丸倒出來。
“我正巧也在逃避應酬,和她躲在一個角落裡,她對我淡淡一笑。也許是她的笑容中帶了相同的寂寞,也許是因為她沒有像其它人一樣掛著笑臉敷衍,我莫名的和她談起來。
她沒有隱瞞自己的職業,告訴我她有兩個孩子要養,趁著年華尤在,多賺幾個錢,到時老了希望能平凡幸福的渡過餘生。”我把藥和溫水遞給他,他嘆了口氣,接過藥丸,仰頭了下去。我的視線停留在他上下滑動的喉骨上,他的喉骨很大,說話時會隨著話音
動。
我不知道為什麼,許久才移開視線。他喝了口水,繼續說:“我不喜歡女人,但也沒討厭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我那時還有個女友,她不知道我真正的向,她天真的以為我會對她求婚。畢竟那幾年來,除了她,我沒有其它的情人。”他自嘲一笑,玩
著手中的杯子。
“的確,我除了她外沒有其它的女人,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就換過了幾任的男友。過了三年,她還是沒等到她想要的承諾,她終於坐不住,天天追在我身後,左推右敲,無非是婚禮的事。
我被她煩的受不了,一說分手她就鬧自殺,再不然就一哭二罵,得我連自己家都不敢回,省得煩心。”活該。我默默在心頭罵了一句。別人給你真心你不要,所以才落得今天的下場。
“我在酒吧中胡混,正巧又遇上萊雅,她笑說,她剛剛下班,如果心煩的話,她可以免費陪我一晚。”他說到這裡,看著我說:“你別誤會,萊雅就像你現在一樣,聽我訴苦了一個晚上。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這的確是母親會做的事情。如果可以,她總會盡量避免出賣自己的身體。婦情不等於墮落。母親常嘆的說,讓女人變成婦情的是男人,說女人
蕩的也是男人。這個社會里,女人如果沒有依附,就會被人糟蹋。做女人,不容易。
“後來和萊雅接觸多了,她慢慢說出自己的事,還給我看她兒子的照片,說這兩個是令她驕傲,給了她生存下去的勇氣的天使。她說,希望能看見兒子結婚生子的時候,那樣的話,她就很滿足了。”我聽著,眼眶中承受不住的溼意順著臉頰下來。我迅速擦掉。
“對不起。”谷元恆沉重的氣息環繞住我,他苦笑著說:“如果不是我的獨斷,和你母親假結婚來甩掉另一個女人,也許你們現在還能樂融融的在一起…沒有我的話,你們會更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