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石窟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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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紅柔聲道:“天賜,沒想到我倆空負絕世武功,卻困在這石窟之中。”柳天賜笑道:“這也許叫天意吧!”上官紅又道:“以前我一直沒告訴你我的身份,你不怪我?”柳天賜打量著子,見她面
恬淡,那神情似乎是坐在一處世外桃源和他閒話家常,心裡驀地升起一片溫暖,說道:“你不告訴我,想必自有你的苦衷!”在柳天賜的心目中,一直將上官紅作為神仙姐姐看待,雖然兩人已肌膚相親,但柳天賜對她還是情深意篤,可上官紅在蝴蝶崖上突然當著群豪的面說出自己是上官盟主的親生女兒,這的確讓他有些突然。
經歷了這麼多風險之後,柳天賜的心中已逐漸勾勒出那人的輪廓,但心靈深處又隱隱害怕這個人物的出現。
上官紅黯然說道:“其實也沒什麼苦衷,我之所以隱瞞我的身世,只是怕你看不起我、現在我想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上官紅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將往事一一說出來,柳天賜默默聽著,心裡到他從未見面的岳父大人行為甚為詭譎,一個聲名顯赫的帶刀南下統領,居然挖了一個那麼大的密道收羅天下武功秘笈,培養藥人,這一切簡直叫人有點不可思議。
突然,他的腦海中猛的閃現出東贏山上的一幕,那個假的向天鵬不是被人稱為“上官大人”的嗎?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
上官紅一口氣將那些傷心的往事說出,彷彿已經歷完一段人生,渾身到輕鬆多了。
此刻,她只到心無牽掛,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那麼遙遠,什麼仇恨名利都不存在了,她只想和心愛的人擁有現時的每一刻。
柳天賜溫柔地用手臂圍攏她的肩頭,輕聲道:“紅兒,你還在想什麼呢?”她瞿然驚醒,忽然覺得自己渾身浸在濃濃的愛意之中,沒有思想,沒有知覺,這實在不對,於是,她像逃避什麼似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悄聲說道:“我…我沒想什麼!”柳天賜心裡一片安詳,似乎一下獲得了心靈上的滿足。
突然,聽到一聲冷哼,白農少女微微側過頭,上官紅倏的抬起頭,羞紅了臉,情之所至,差點忘了還有第三者的存在。
白衣少女倒沒在乎上官紅的羞澀,語氣驚異地說道:“上官統領是你爹?”上官雄披成吉思汗封為帶刀南下統領,漢人都稱他為狗統領,只有元軍和蒙古人才稱他為上官統領。
上官紅驚道:“你認識我爹?”白衣少女語氣頗為輕蔑地說道:“沒見過,不過,聽我媽講,上官統領雖然謀略過人,但氣節不足,且野心極大,只怕難以善終。”上官紅又驚又怒,父親上官雄變節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傷疤,她甚至到父親是一個權
極重的人,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心頭一直蒙上了一層陰影,但上官紅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對自己愛如掌上明珠,從小到大,沒有不遷就她的,就是在最後一件事上,才致父女決裂。其實她也搞不懂,為何一向疼愛她的父親,發那麼大的脾氣,但潛意識裡她還是不喜歡聽到別人對父親說三道四,上官紅怒道:“你媽是誰?她有什麼資格對我父親評頭論足的!”白衣少女冷冷一笑說道:“聶雙琪就是我媽,我媽從不亂講別人的。”上官紅大驚道:“你就是聶宋琴?”神
之間大為意外。
柳天賜道:“你們認識?”白衣少女傲然一笑說道:“早聽人說上官統領有個容貌絕傾驚天下的女兒,今一見,果真不虛。”上官紅早見白衣少女傲然而笑,但這美麗的姑娘實在裝得不像驕傲的樣子,尤其在這個時候,而使她想不通的是,以少女公主的身份,怎麼會在這石窟裡,難道真的是向天鵬將她抓到這裡的?
上官紅記得每年蒙古草原上都要舉辦叼羊大會,這叼羊大會可是蒙古族最隆重的節,少男少女們毫無顧忌地在碧綠千里的草原上縱情嬉笑追逐。
而這期間最盛況空前的一件大事就是蒙古郡主聶宋琴要為叼羊大賽獲勝的男女掛帶授獎。
每到這個時候,人們都歡呼雀躍,都大聲喊道:“拖巴羅,拖巴羅!”意即草原聖女。
聶宋琴穿著錦繡的蒙古服,頭上戴著綴滿珍珠的公主帽,容光人,美豔無倫。
那時候,上官紅羨慕得不得了,回到將軍府,纏著父親非要一頂綴滿珍珠的公主帽,上官雄被纏得沒法,只得給她做了一頂,但只允許在閨房裡戴,因為公主帽只有公主格格才能擁有,如果讓別人看見,報到大汗那裡,就會招致殺身之禍。
至於公主格格聶宋琴的身世,大家都很忌諱談到這件事,後來還是父親告訴她的,聶宋琴是個混血兒,母親是漢人,父親卻是草原霸主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鐵木真雄才大略,逐鹿草原,經過十年血戰,才建立了霸主地位,揮戈南宋,把人分為四個等級,蒙古人是第一個等級,漢人是最沒地位的一個等級,嚴蒙漢通婚,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成吉思汗率先破例,愛上了一個漢族的女子,並生下了一個女兒,但成吉思汗能做的別人就不能說,因為他是九五之尊,號令天下的霸主。
成吉思汗對這個美貌的女兒疼愛有加,封為草原聖女,聶宋琴集恩愛寵幸於一身,這在整個蒙古都是婦幼皆知的事情。
而現在一個貴為郡主格格的聶宋琴居然和自己同關在一個石窟,叫她如何不驚訝?
當然現在的聶宋琴沒有草原人那份尊貴,上官紅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平靜地道“格格過獎了!”聶宋琴妙目瞧她,歇了片刻,說道:“從你的聲音,我相信你的話是真心的——你看來年紀和我差不多,但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好像比我懂得事多?就像位大姐姐似的。”上官紅從小一直生活在蒙古,心裡知道蒙古女孩子的格特別直率,想什麼說什麼,微笑著道:“這些都是‘幸與不幸’的緣故吧!”聶宋琴點點頭,輕輕道:“我想我懂你的意思,其實,我媽說我也是一個不幸的孩子,一直到現在!”這話如果在一年前的上官紅聽來,覺得不可理喻,而現在的
受卻又不一樣了,一年,就是一年的時光,就能將一個人徹底的改變。
上官紅微微搖頭,說道:“我所謂的‘不幸’不是單指生活的貧困和孤獨,你是不瞭解的。”聶宋琴申辯道:“不,我知道,你說的一定指一種突然的禍事變故,是麼?”上官紅“嗯”了一聲,說道:“當然包括在禍變範圍之內,不過‘禍變’的範疇不廣泛了!”聶宋琴突然面一紅,笑道:“你現在不是很幸福嗎!”上官紅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柳天賜,點了點頭,說道:“嗯,現在我已經擺脫了不幸的陰影,但這始終是我心頭一個傷心的烙印,並且我始終有一種不祥的
覺。”聶宋琴若有所思喃喃地說道:“我那可憐的母親…”說著怔怔的
下淚來。
上官紅瞥了她一眼,暗道:“以前找和天賜所說的話,她難道真的都聽見了,那真的是羞死人了。唉,是不是人世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呢?”上官紅說道:“你母親?
…
”聶宋琴芳心忽然一陣難過,悵然搖搖頭,沒有做聲。
一陣靜默,聶宋琴突然傷地說道:“以前我是那麼的無憂無慮,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人,可就在一個月前,一切都變了…都變了…
柳天賜和上官紅陡然覺得自己太累了,也的確太累了,不管是體力還是神上,都有一種疲勞滄桑的
覺,聶宋琴的話彷彿從天際傳來,似夢幻般的囈語,那麼遙遠…
也許她有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也許她覺得要打開那早已塵封的心扉,內心裡,她渴望一個傾訴的對象,不管對像是誰,只要他願意聽。
聶宋琴理了理自己的思緒,自顧自地說道:“我母親,是個漢人,她長得很美,父親也很疼愛她,可從小我就沒看到母親真正的開心快樂過,她總是那麼多的心事,那麼多的憂鬱。”
“當然,我還天真的以為是母親沒住進蒙古扎金爾宮的緣故!”上官紅明白扎金爾宮是皇妃所住的地方,這些皇妃都是草原各部落挑選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