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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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胭脂樓。羅裙飄飄,笙歌漫漫。縱慾尋歡的人們都醉在這奢靡的溫柔鄉里。

大楚朝庭為引導民風,嚴令官員士大夫留宿院,以為民之表率。然此等錦衣玉食之輩,多為驕奢逸之徒,實為歡場豪客。便是三公九卿,出入青樓者也不為鮮。為合此等特殊客人,京城各大館院皆設於深巷之中。

每當夜幕降臨,各琉璃馬車往來巷道之中,車中何人皆為口傳,不知其真假。唯獨胭脂樓,在京西最繁華的玉府大街上,其址據傳為前朝一權臣的私院。

大楚新朝開始,此地便成為江南會館,後來不知被誰買下,開了胭脂樓。楚京偌大,但開於鬧市口的館院都為小館。這胭脂樓開在玉府街上,京城百官便不會光顧,與之相關的利益往來者便也少去。

但便是這樣,也沒影響胭脂樓的生意。原因無他,三年一度的遊船會上,胭脂樓的姑娘總會奪得花魁。無數豪商巨賈為了一親芳澤,都在胭脂樓裡一擲千金,可惜得花魁青垂者寥寥。

越是如此,胭脂樓名聲越盛。便是達官顯貴都喬裝進入胭脂樓,只為能和佳人度一良宵。玉府街上商鋪林立,酒樓客棧相錯其間,華燈初上,目及不盡。

街中有一道運河穿過,一座雄偉的石拱橋將玉府東西兩街連在一起。橋北不遠處有一行船碼頭,每眾多往來於京城與各省間的客貨商船停泊於此。

石拱橋下便是玉府街上最大的喜登客棧,往來京城的客商大多都暫住於此。喜登客棧四周掛著緻的宮燈,二樓一間臨河的客房正開著窗,兩名男子在宮燈下舉杯暢飲。年長的男子看上去膚稍黑,姓周名子休字伯陽,乃江南人士。

因長年在外經商遊歷,身上多了些市井之味,卻掩蓋不住其儒雅的氣質。年輕的男子姓丘名仲尼字子居,祖籍江南,京城人氏。丘周兩家有舊,子居伯陽年歲相若,乃為知己。

丘仲尼得知周子休到京城,特往客棧拜訪。幾杯美酒下肚,兩人便敞開了話匣子,說到近來楚共王率使團前往西方布國參加萬國會盟,爭天下霸主之事。

周子休乃楚國鉅商,常往來各國之間,西方諸國皆有其利。楚共王往布國參加會盟之時,周子休也正在布國,故丘仲尼問其楚共王會盟之實情。

周子休聽好友問起楚共王會盟之事,長嘆一聲,此等憋屈之事不說也罷。丘仲尼見周子休這般情景也不意外,問周子休孫王妃在布國受辱之事可是真的。

周子休頓首,楚國疆廣,貌似鼎盛。然楚共王至布國,神不揚,影卑微。使團居在館驛,布英王說館驛簡陋,恐怠慢了孫王妃,將孫王妃接入布王宮。

一國王妃被召入別國王宮,此等辱喪之事,楚共王為會盟,奪霸主之稱,竟然忍了下來。周子休時在布國,甚羞愧。楚人在外國地位本就不高,出了此等事情,更是抬不起頭來。

布國街頭巷尾,俱傳孫王妃在布王宮中之事。有布宮女見孫王妃不光受到布英王的汙辱,還見韓王趴在孫王妃身上。

韓國乃北方小國,於楚而言,彈丸之地耳,但近年韓國與西方諸國好,便對楚國也是蠻橫無理。韓王在布王宮趴孫王妃之事便是最好例證。此事在西方諸國廣為傳,引為笑談。

丘仲尼聽聞大怒,建不好館驛還辦萬國盟會,簡直就是笑話。此等國恥,楚共王竟不以為意,還發布榜文告示天下,孫王妃居於布王宮,乃布國待客最高禮遇,真是豈有此理。

楚共王自欺欺人,難道楚國人民都是傻子不成?周子休斟滿美酒,又於丘仲尼共飲一杯。楚共王在位幾十年,沒什麼政績,總想留下點名聲,便想奪個天下霸主之稱,也好自我滿足一番。

丘仲尼極為不滿,楚共王對外諂媚作豪,對內壓榨無明政,如此下去,國將不國。此番舉全國之力去會盟更是虛名,即便得了霸主之稱也毫無意義,就如前吳一樣,得了霸主,亡了國土。

周子休莞爾一笑,楚國如此又如何?楚共王看似強硬,也只是對楚國人民,對外軟弱無力,即使是楚人,到了外國也是如此。

周子休在外經商,觸猶深。近些年來,楚國國力雖長,但楚共王仍不自信,其間原因甚多。西方諸國領先楚國多年,楚國一時難以超越,這是其一。

楚共王即位後不思改革,只圖他所謂的長治久安,以至於國內人民愚腐,思想無力,國外人士更覺楚國軟弱可欺,這是其二。

楚國雖大,但官員無能,貪贓成風,上至三公九卿,下至省府縣令,無不唯利是圖,社會財富通過潛,大多分配到這些人手裡,以至民怨多,這是其三。

楚國朝庭有令,官員貪贓者嚴懲,那些貪官位高者多,家人親戚居國外者亦多,大筆財富被帶到外國,在外國享受奢靡生活,那些當權者對西方各國奴顏婢膝也就不足為怪了。

“伯陽兄所言甚是,尋常楚人對此都極為憤怒,更別說伯陽兄這般周遊西方列國的有識之士了。

史家有言,一國改朝換代,概有幾種情況,民怨沸騰、道德崩潰、天災人禍、崇洋媚外、官員貪腐。此等情況今楚皆有,難不成我輩要歷新朝?”

“子居慎言,此等話語我等私談便罷,萬不可在人前妄言,恐招殺身之禍。”丘仲尼憤憤不平,今楚國雖百業興盛,百姓生活改善良多,但各階層矛盾益深化,官民衝突不斷,社會和諧尚不如貧困的楚澤王新政時期,蓋楚共王無能也。

“如今世道亂相叢生,唯缺澤王那般揭杆之人。否則一呼百應,改朝換代也非難事。”

“子居此言差矣,現今還有誰能揭杆而起?楚共王即位後就知社會矛盾會化,繳了百姓手裡的武器。

而今的百姓拿什麼去推翻朝庭?再者,經過幾十載的楚式教育,百姓思想奴化,已不復當年驍勇民風。如今的楚人,多為自私自利之輩,自掃門前雪者自以為道德楷模,哪還管他人瓦上之霜,即便他人房屋為霜雪覆蓋,也只報以霜雪之

澤王若此時揭杆,恐望風景附者微矣,而今之楚人,皆看朝庭告文,以為自身比舊朝過得好就為好,全然不知自身利益已被損,國之利益亦已被損,依舊渾渾噩噩,得過且過。

而今楚國再無百年前甘為國家民族灑熱血的大楚少年了。”丘仲尼聽聞周子休之言一聲嘆息。

“伯陽兄此言太過悲觀,我大楚萬里江山,兒女輩出,自不乏有遠見卓識之士。”丘仲尼忽頓,問周子休倘若有義士揭杆,要資助,他肯不肯捐?周子休大驚,問丘仲尼是否入了興楚會?丘仲尼一笑,對周子休說他在朋友推薦下加入了興楚會。

恰巧此時一隊官兵從樓下經過,丘週二人皆不語。待到官兵遠去,丘仲尼才告訴周子休,近來京城官兵巡邏繁忙,多為抓捕謠傳孫王妃受辱之事者。

楚共王做了王八,自不想楚人多議論。周子休望著官兵遠去,長嘆一聲,當初大楚百姓怎得就推舉楚共為王了呢。丘仲尼一聲冷笑,楚人何曾推舉他為王了,皆他厚顏,自封為王。

突然出現的官兵打斷了丘週二人關於興楚會募捐的談話,官兵走後,兩人沒再繼續,丘仲尼知道事情突然,周子休即便有心,也要容他考慮幾,畢竟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兩人飲罷酒,丘仲尼便約周子休去胭脂樓會見老相好。

兩人在胭脂樓裡的相好不是別人,正是花魁媛媛和她的侍婢麗麗。那是兩年多前的事情了,周子休隨船至京城,正遇上游船會。

丘仲尼正在周子休的船上,看到遊船上的媛媛,驚為天人,料定媛媛必中花魁。果然,媛媛奪了當年的花魁。楚京之中佳麗眾多,各大館院都有各自花魁角,在京城皆負盛名。

能得京師花魁者,不光要相貌豔絕,更要才藝出眾,琴棋書畫皆通。丘仲尼見過媛媛後念念不忘,得知媛媛乃胭脂樓裡的新到名鶯,便邀周子休前往胭脂樓。

不是所有人都能得見媛媛,縱使有家產萬貫者,媛媛若不肯見,也只能在簾外聽上一曲,或者閒聊上幾句。

丘周兩家原本是相當商人,只是丘家到京師後家境每況愈下。至丘仲尼這一代,已與尋常人家無異。周家則相反,家業通達四海,乃大楚境內屈指可數的富商。

丘仲尼學識博淵,一心想入仕途,為國效力。無耐官場黑暗,與他的理想相去甚遠,加之朝中無人提攜,丘仲尼做了兩年縣尉,便辭了官,跟周子休學做買賣。

可丘仲尼談論天下事尚可,經商卻不通,盡蝕了本。周子休便資助丘仲尼開了個書社,每裡聚著一批文人名士談古論今,儘管丘家沒落,丘仲尼在楚國卻極負盛名,其文才武功都為當世翹楚。

媛媛聽聞丘仲尼去拜訪她,竟讓婢女挽簾相,引入深閨。周子休對媛媛倒沒什麼特別覺,卻對挽簾的麗麗一見傾心,兩對男女眉來眼去,便成了好事。

媛媛和麗麗雖為歡場中人,卻見識非凡,丘周將媛麗二女引為知己。周子休納麗麗為妾室,見丘仲尼甚是喜歡媛媛,便替兩女贖身。媛媛知道丘仲尼家道沒落,斷沒有錢替她贖身,謝絕了周子休的好意。

周子休說無妨,他與子居情如兄弟,這點錢財並不要緊。媛媛方知周子休乃大楚豪商,但她還是婉拒了周子休的好意,說殘花敗柳,配不上丘公子盛名。

麗麗也拒絕了周子休的好意,她和媛媛姐妹情深,不會獨自一人離開胭脂樓,周子休若對她有意,常去胭脂樓看她即可。

芙蓉帳,金獸香,香薰凝肌滑羅裳。裳褪玉峰嬌嬌出郎君急模樣。帳幔之中,女子絲裙半寞褪,長跪於丘仲尼身前,那玉峰顫,勾得仲尼雙眼發直,雙手順著香薰的絲裙往女人前摸索過去。

只覺凝脂如軟玉,滑而不膩。白玉般的曼妙身姿半隱在粉的絲裙之中,淺淺出輪廓,就連那飽滿的牝戶也隱隱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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