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如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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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嚥到肚子裡,抓起手巾,擦擦臉上的油,吧唧吧唧嘴,似乎還未盡興啊!

“好吃,今天吃的好,好吃!”押剌伊爾大讚六品廚子的手藝,末了還指出了一點令人掃興的地方“這個東西不好,不如直接用湯勺,那樣豈不痛快?”喝著顧渚紫筍,又道:“這個東西好是好,不頂用。我們草原人家的茶,吃兩碗,半天都能對付著過去;這東西,越喝越餓啊!還有吃的嗎,餓了!”嗨,整個一個餓鬼投胎啊!

無傷哭笑不得,吩咐人再上,總不能讓堂堂的胡國公,吃不飽!傳揚出去,種無傷的臉往哪擱?

“哏嘍,哏嘍,哏嘍”好嗎,連著三個飽嗝;最後以一聲臭結尾,上下都沒閒著。

無傷大驚,都不知說什麼了。

押剌伊爾憨憨地笑著,道:“嘿嘿,管天管地,你種大帥也管不著人家拉屎放啊!嗯,官家都說過的,英雄腳臭,好漢多。對,就是這麼說的?”無傷問道:“官家真說過?”

“是歐陽澈大哥告訴我的,錯不了的!”這個事情就不好求證了。無傷又道:“我大宋還有很多好東西,想不想去見識一下?”

“想,第一想去汴梁看看歐陽大哥。第二想…”無傷打斷他的話,道:“如果官家不高興,你的腦袋都保不住,就甭第一第二了。你可知道,今天你殺的那個李仁忠和官家是什麼關係嗎?”押剌伊爾聽完種無傷的介紹,大驚失,急得直轉圈,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種無傷一笑,道:“只要你辦成兩件事,官家不但不會怪罪,還有重賞的!”

“快說!”押剌伊爾急得汗都出來了。

“第一件,將西夏的小皇帝,咔嚓了。第二件,將西夏的傳國玉璽找出來,獻給陛下。”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押剌伊爾道:“就這些?”無傷點頭,再加上一句:“你的氣也該消了,就不要再殺人了。另外,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說出去,官家不殺你,我也會取你項上人頭。”無傷的目光,比刀子還鋒利,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變了臉呢?押剌伊爾摸著自己的脖子,連忙說道:“不說,不說就是了!”押剌伊爾出去辦事,無傷喝茶,想些事情。歷朝歷代,這些亡國之君是最難處理的。留著吧,容易出亂子;殺了吧,對名聲不好。由押剌伊爾去辦這件事情,再好不過了。雖然押剌伊爾受了大宋的封爵,說到底還是蒙兀室韋克烈部的大頭領,有相當的自由度。這件事情,只要不是宋人去做,就行了。第二件事情,滅了一個國家,拿不到傳國玉璽,就像吃了一頭蒼蠅一般難受。總覺得,整件事情沒有做完似的。其實,國家都沒有了,玉璽還有什麼用?這是普通人的想法,只怕官家不會這樣想。所有的皇帝都喜歡這些與石頭沒什麼區別的東西,官家能例外嗎?

做到了這兩件事情,押剌伊爾還是立即面聖比較好些;也不知官家在甘州怎麼樣了,回來了沒有。

十二月十六,趙桓自甘州東返西平府,第一天行二百五十里,不可謂不快。詩人說“風得意馬蹄疾”老輩人說“人逢喜事”趙桓就是這種狀態。用一杆火槍,換回一名自己滿意的兒媳婦,再加上肅、瓜、沙三州的土地,秦檜等人的意思,還是賺了,而且賺的不少呢!火槍是將來部隊裝備的必行之路,大宋為了火槍的面世也是不遺餘力的。但是,需要認識到其中非常關鍵的一點:以大宋的科技、工業水平,尚且如此艱辛,難道遼人想仿造,想追上來就是那麼容易的?沒有個十年八年,想都不要想。而且,製造出一枝來也許不難,大批量生產呢?如果成本高得離譜,即使出來,還是一個不成。十年之後,趙桓堅信一定會有更加先進的東西出來。趙桓有這個信心,通過這次征伐西夏的戰爭,信心越來越足,那麼,大宋也應該有信心。

耶律大石得到火槍,到底會怎樣想?這樣好的東西,趙桓似乎並不珍惜,難道還有其它更好的東西?大宋的實力到底有多強?相信這些問題一定會成為大石繞不過去的山,有下一步動作之前,至少應該想把這些問題想清楚才行吧?

一個即興的想法,細細品味,其中隱藏著這麼多的內容,趙桓又怎能不得意?

第二天亥時,已經歇下了,前方快馬來報:六大軍團圍攻西平府,我軍全面突破,現在正與敵人進行艱苦的巷戰。還有一個不幸的消息,龍騎軍團上護軍平王趙梴,以身殉國。聽到這個消息,好心情一掃而空,本來已經非常疲憊,卻怎麼都睡不著。兄弟姐妹多,將情分成很多份兒,情也就淡了。但是,總歸是兄弟,情與平常人又怎能相比?二十三弟趙梴,今年不過二十二歲,生了兩個女兒,還沒有兒子。就這麼去了,父皇怎麼辦?他的王妃和孩子們怎麼辦?一個小小的西平府,竟折損我一名軍團都指,一個親王上護軍,何其痛哉?興慶府呢?吳階這個仗,到底是怎麼打的?

越想心情越差,一晚上基本沒睡,寅時三刻起,卯時整全軍開拔,急進西平府。午時前後,又來軍報:西夏樞密副使、西平府都統李良輔,兵敗自殺。敵軍已經放棄抵抗,西平府已在我手中。不過,積石軍團都指揮使吳璘,身受重傷,生死未卜。好消息和壞消息一起來,一時喜一時憂,趙桓心情說不上好壞,一門心思,快點回到西平府再說了。

最後,只帶著三千輕騎,將大隊人馬甩在身後,誰勸都沒用。報捷的人一波接一波,黃羊平大捷,岳飛、種無傷、任得聰三個軍團擊潰敵軍四十萬,斬李純亮於兩軍陣中,西夏最後的抵抗力量,灰飛煙滅。種無傷飛馬取興慶,西夏京城重入大宋版圖;押剌伊爾半路截殺,將北逃的西夏皇帝李仁孝擋在定州之西,西夏自皇帝以下,全部落網。趙桓聽著這些好消息,似乎整個身子都飄起來了。秦檜的臉上,就沒斷了笑;張浚已經忘了自己的職責,笑聲比普通的士兵還要響亮。掃平西夏,這是靖康君臣的第一個需要跨越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整整忙了十年,一旦夢想成真,又怎能分得清孰為夢幻的景象,孰為真實的世界?

在歡歌笑語聲中前進,人不覺得累,馬累了,人不知道,馬又不會說話,只能堅持著。子時前,終於到達西平府。三天跑了一千里,都不知道這個路是怎麼走的。單論這一點,趙桓都覺得很了不起,很驕傲呢!

李良輔的衙門已經面目全非,但是為了病情考慮,吳璘還呆在這裡。

灰頭土臉的趙桓,帶著誠惶誠恐的蕭合達等人,前來探視。

急匆匆往裡面走,卻發現了一件怪事:一名軍官,看裝束應該是營指揮,帶著十幾名軍兵,擋在路中間,他們要對付的人竟是一名老尼和一個頭上罩著輕紗的女子。

老尼宣一聲佛號,道:“施主為何攔住去路?”軍官瞟一眼老尼身邊的女子,道:“師太治好了我家大帥的病,還沒有謝,不能走!”老尼笑道:“出家人慈悲為懷,分所應當,貧尼還有事情,就此別過!”老尼向前走,軍官向後退,說什麼都不讓走。

太蠻橫了,哪能這樣!

趙桓臉一沉,蕭合達喝道:“吳天,搞什麼嗎?”吳天看到這邊一群人,兩位軍團都指、兩位上護軍,連忙過來見禮。蕭合達介紹著情況:“這兩天,請了很多大夫,沒有人能治得了吳璘的傷。這位是惟山明月庵的明心師太,醫術高超,已經取下了吳璘前的鐵皮,據說已經無恙了。”這時,一匹馬疾馳而來,來到近前,還高聲叫著:“閃開,延安府的人參到了!”馬上之人下馬,向裡面就跑。

趙桓上前,道:“師太有禮了。吳璘的傷可是大好了?”明心師太道:“正是,只要細心調理,三個月之內就會痊癒的!貧尼告退!”吳天還要去藍攔,蕭合達大怒,道:“吳天,不得無禮!還不給我退下?”蕭合達雖然不是吳天的頂頭上司,兩人的官階差得遠了去了,而且現在蕭合達還有另外一層身份,就是負責統一指揮龍騎、鎮戎、積石三個軍團的作戰,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吳天都要服從命令。但是,今天的吳天也許是魔怔了,好生無禮,指著那女子道:“師太當然可以走,她必須留下!”如果不是當著官家的面,蕭合達早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趴下了,現在卻不好發作:“給我一個理由!”吳天還想說什麼,看到趙桓,想起曾經遠遠地見過官家,這個人怎麼那麼象啊?不是官家到了吧?吳天冷汗直,跪倒在地,長舌吳天頗有無力之,結巴起來:“她,她,她就是不能走!”趙桓望著那女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再上下打量了一番,基本證實了自己的判斷,道:“她留下,師太先去,朕必有重謝的!”說完,徑直來瞧吳璘。

吳璘比想象的還要好些,呼平緩,臉也很正常,應該沒事了。向軍中醫官簡單問了幾句,叮囑一定要照顧好吳璘,這才起身出來。

先前的女子,恁地的執拗,還站在道路中間,也不說話,和吳天等人僵持著。

趙桓微微一笑,道:“英蓮不告而別,今天竟連一句話都沒有嗎?”趙桓所料不差,這名女子正是英蓮。英蓮肩膀抖動個不停,輕聲啜泣,緩緩跪倒:“小女子英蓮,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趙桓柔聲道:“能回來,說明心裡還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就不要走了。小娘子即便要走,等到吳璘甦醒過來之後,見上一面再走也是不遲!你能答應朕嗎?”英蓮哭道:“英蓮領旨!”唉,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這一次,一定要留下她,成全了她,也遂了吳璘的心願。

蕭合達的住所原來是知府衙門,是現在城內能找到的最好房子,騰出來,作為臨時行宮。趙桓剛剛吃完東西,蕭合達就進來請罪:“臣無能,沒有照顧好平王殿下,請陛下治罪!”趙桓道:“起來吧,不關你的事情!”蕭合達稍微寬心一點,起身等著聖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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