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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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惠青不是缺乏這等經驗,只是她一時沒有想過,人運滯起來,會得頭頭沾著黑。
沈沛昌才投入在那幾個金融鉅子的談話堆中,讓站在一旁的她,還來不及看看在場有沒有相熱的仕女,可以供自己招呼埋堆,就瞥見那位令自己丈夫神魂顛倒的女人,正被一群有頭有臉的嘉賓團團圍著,款款暢談。
就在這心理上極之狼狽的一刻,這兩個女人輕輕的、故作不經意的、迴避與不迴避之間的彼此換了一個眼
。
立時間,這一仗,錢惠青就敗下陣來。
很明顯地,人們很現實,毫不留情的只接受沈沛昌這等人物,而非他的配偶。
沈沛昌的另一個女人不同,她也是公認的頂尖兒職業女,有她為公眾認可的權威地位和影響力。
情勢強迫錢惠青正視一個現實,她那至尊至貴、獨一無二的明媒正娶地位,只有在家庭及律師樓頭才能發揮威力。
入席時,錢惠青的面已不好看,一看排位,她的心更是直往下沉。
分配在她左右兩旁的洋鬼子,都是口
面的政府高官與商界中人,可是錢惠青就是想不起對方的名字來。
眼巴巴地看著丈夫沈沛昌周旋於他身旁的兩個洋婦之間,一直談笑風生,倍添她的情急與氣憤。
錢惠青整頓飯都吃得不是味道。
坐在她右面的是律政司署的高級檢察官社倫,左面的是怡嘉企業的董事總經理馬貝祺,錢惠青搜索枯腸,也無法想到近期有甚麼重大案件,可以拿出來跟社倫討論,至於怡嘉企業的業務範圍,更非她之所知。
馬貝祺禮貌地跟沈太太閒聊,錢惠青對很一般的應酬對答,還能應付。但當馬貝祺問:“沈先生對我們集團的那個發行新股的計劃有甚麼意見嗎?昨天中西報紙如此各走極端式的評論,不知市場中人有甚麼看法?”錢惠青立即當場楞住。
別說她沒有聽丈夫提起,就是怡嘉企業最近發行新股,她也不知不曉,更遑論批評。
除了微笑之外,實在無辭以對。
錢惠青分明覺著額上微微滲出汗珠,只好打開手袋,拿出粉盒,故意閒閒地整裝,以掩飾窘態,以遇過回話。
像馬貝祺與社倫這等人物,其實一聽對手兩句說話,一看人家的眉頭眼額,就已經摸到底蘊。
為此,整個晚上,除了盡了男士坐在女士身邊的基本義務之外,本就不會再與錢惠青詰多半句正經話。
很多時間,兩個洋鬼子管自對答如,視夾在中間的錢惠青如無睹。
錢惠青固然無法嘴,連對方的談話內容也不能領會。這份尷尬,不獨是他們三個人心知肚明,同桌子的其他人,包括沈沛昌在內,只要留心觀察,也自有領悟。
錢惠青出席這次宴會是的而且確的吃不了,兜著走。
先是在丈夫另一個女人跟前矮了一截,再下來,又在丈夫面前表現得面目無光。那份不忿、無奈、抑鬱的情緒,甚至必須沉澱於心底,不便宣言、不能發作。
錢惠著如何會豔羨在香江的所謂鋒頭歲月?其中所承受的苦處,她自己心知。
說得枯單一點,站在頂尖兒的香江上社會!頭,錢惡青在男土們的心目中,是絕對面目模糊、可有可無的。就算在女土的眼光下,一論到財與貌,也不過爾爾。
來到加拿大,情勢作了個很大角度的轉變。
錢惠青在那起移民的太太群中,很快就鶴立雞群,出人頭地。
理由只有一個,真正雄踞香江!斑階層的財商,並沒有到加國來作寓公,稍為有名望地位家勢的,就算派了家族內的先頭部隊來溫哥華進行安全措施,把個護照拿到手,都決不敢明目張膽地招搖餅市。免得消息轉返香江,直接間接地影響家族聲譽與業務生意。
在溫哥華可以毫無顧忌、大搖大擺、打正招牌亮相,活躍於社場合的,大多啟是那些家資中上以及香江商政界的高級打工仔而已。
如此一來,錢惠青的本錢就相當足夠了。
經歷了十多年的商界奮鬥,沈沛昌積累到大約一千萬元加幣的身家,這個數字,在香港富戶群中,微不足道。但在加拿大人的眼中,簡直鳳麟角、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