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歲月靜好與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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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小夭搬去小祝融府。

小夭本打算只帶珊瑚一個婢女,可顓頊又給了她個婢女,叫苗莆。小夭猜到是他訓練的暗衛,什麼都沒說地收下了。

小祝融的夫人併為居住在這裡,馨悅說她娘常年在赤水,所以小祝融府裡的女主人就是馨悅。

馨悅知道小夭的子有些怪,顓頊又一再叮嚀她不要束縛住了小夭,所以馨悅給小夭安排了一座獨立的小院,除了小夭帶來的兩個婢女珊瑚和苗莆,只有兩個灑掃丫頭,還不住在院內。

小夭對馨悅的安排十分滿意,馨悅放下心來,留下兩個婢女收拾屋子,她帶著小夭逛小祝融府,讓小夭悉一下她將要生活的地方。

晚上,小夭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小祝融,是個身材魁梧、五官英朗的男子,可也許因為常年政事纏身、案牘勞神,縱使溫和地和小夭說著話,他的眉頭也是緊縮的,透著疲憊。

小祝融和小夭說了一會兒話,叮囑馨悅好好款待小夭後,就離去了。

馨悅輕輕地吐了口氣,對小夭說:“是不是很沉悶?不過,別擔心我爹,他忙得很,我都是好幾天才能見他一面,若哪裡有事,他趕去處理,幾個月見不到也正常。這府邸雖大,平裡其實就我在家。”馨悅拉住小夭的手:“我哥哥也是大忙人,尤其你哥哥來了之後,他更是忙得連影子都抓不住,很多時候,我想找人說話都找不到,至少我們兩能做個伴。”小夭笑點點頭:“好。”馨悅說:“雖然你年級比我大,可我總覺得你什麼都不多想,我卻事事心,倒像姐姐。你不要和我客氣,就把這裡當你家,不管想要什麼,想玩什麼都和我說。”小夭笑道:“我哪裡什麼都不想?其實該想的都想了。”她只是什麼都不想要,所以給馨悅的覺是什麼都不多想。

小夭和馨悅一起用完晚飯,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

馨悅也是個健談的,把她小時候的事情講給小夭聽,小祝融掌管中原後,哥哥在赤水,她和娘留在軒轅城,她是在軒轅城長大的,所以她對軒轅城很有情,她也去過朝雲殿玩耍過。

小夭聽著聽著,反應過來,其實馨悅和她娘是人質,估計那個時候黃帝還未完全信任小祝融,所以一邊把中原託給了小祝融,一邊卻扣押了他的子和女兒。想來馨悅也是明白的,但她什麼都不提,只講著軒轅城的趣事,自己哈哈笑,小夭也笑得前仰後合。

等馨悅離開,小夭躺在榻上,才意識到,馨悅竟然是她的第一個閨中女友。扮了幾百年的男子,沒機會和女子這麼親近,恢復了女兒身後,身份特殊,一般人不敢接近,阿念雖然是她妹妹,可兩人在一起不要打架就不錯了,哪裡可能像今晚一樣,邊聊邊笑?

這種少女間談的覺和小夭與其他人說話的覺完全不一樣,小夭覺得喜歡。

在小祝融府住下後,小夭覺很不錯。

雖然馨悅比她年紀小,可馨悅做女人的時間要比她長很多,在小夭的成長中,缺乏一個成年女的引導,小夭跟著馨悅,還真有點像是妹妹跟著姐姐,馨悅教小夭如何調和胭脂,分析小夭適合什麼樣子的髮髻,幫她染腳指甲,告訴小夭,男人更喜歡偷看女人的腳,一定要好好保養腳。

小夭把以前在軒轅城買的花拿出來,兌以草藥,幫馨悅調製了四種很特別的香氣,讓她夏秋冬分開用,馨悅高興得不得了。

豐隆也很有禮貌,即使想接近小夭,可知道剛住到府裡,所以一直都回避著。直到小夭悉後,他才偶爾和馨悅一起來看小夭,他處理得大方自然,小夭把他看做朋友,平常心對待,三人一起說話玩耍,不覺尷尬沉悶,反倒很有意思。

搬到馨悅這裡,練習箭術倒沒什麼,別人看到也只當她在玩,只是不方便再煉製毒藥,小夭有些不習慣,只能翻看醫書,煉製些藥丸,聊勝於無。

,小夭正在配置藥草,馨悅來找小夭,笑道:“有個事要提前徵詢一下你的意思,璟哥哥要來軹邑,我哥哥小時候曾跟著他學習過,兩人同吃同住,一直好,雖然璟哥哥在軹邑多得是宅邸,可只要哥哥在軹邑,都會邀請他住過來,但這次你在,哥哥怕你介意,所以讓我來問一聲。”小夭緩緩道:“這麼大的府邸,自然是人越多越熱鬧越好。”馨悅拍手:“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我就和哥哥說,你看著冷淡,不容易接近,可實際真相了,十分隨和健談。”馨悅道:“你忙吧,我趕緊派人給哥哥送消息,還要去把璟哥哥住的園子收拾好,等璟哥哥到了,我再來找你。”小夭看著手中的藥草,突然想不起來,自己剛才想幹什麼。

傍晚,馨悅來叫小夭:“璟哥哥住的院子叫木樨園,在一片木樨林中,每年秋天,香氣馥郁,林下坐久了,連衣衫上都帶著木樨香。今晚我們就在木樨園用飯,既是朋友相聚,也是賞木樨花。”小夭說:“好。”馨悅帶著小夭往木樨園行去,小夭問:“意映來了嗎?”

“沒有。”馨悅撇撇嘴,言又止,看看四下無人,說道:“這事就咱們姊妹私下說,千萬別再跟人提起。”小夭還不知道這是女孩子講別人閒話時的必備開場白,十分鄭重地承諾:“好。”馨悅壓著聲音說:“其實,璟哥哥很可憐,意映並不喜歡璟哥哥。”小夭愣住:“你怎麼知道?意映告訴你的?”

“意映怎麼可能和我說這種話?璟哥哥的娘是曋氏,我外祖母也是曋氏,我外祖母是他孃的親姑姑,璟哥哥的外祖母是赤水氏,是我外祖父的大堂姐,我們和璟哥哥是正兒八經的親戚。意映算什麼?”馨悅眼含不屑,“如果意映不是璟哥哥的未婚,我怎麼可能和她走得那麼近?”

“那你怎麼知道…”

“女子喜歡一個人時可以藏得很深,甚至故意做出討厭的樣子。可真討厭一個人時,再掩飾也會從小動作中出來。有一次璟哥哥遠遠地走來,一瘸一拐,意映異常冷漠地看著璟哥哥,那個眼神…充滿了鄙夷厭惡,我都打了個寒戰。意映發現我在看她後,立即向著璟哥哥走去,親熱地噓寒問暖,可自那之後,我就暗自留了心,越是仔細觀察,越是驗證了我的猜測。”小夭以為只有自己看到過意映對璟的鄙夷憎惡,沒想到馨悅也看到過,意yin不是不小心的人,只能說明,她真的很討厭璟。

馨悅說:“還有件事我印象很深。有一次我們一群人去山裡玩,男子們都去狩獵,璟哥哥因為腿腳不方便,沒有去。意映卻和另外幾個善於狩獵的女子隨著男子們一塊兒出去狩獵了。小夭,你說,如果是你的心上人因為腿腳不方便不能去狩獵,你會怎麼做?”小夭低聲說:“我會陪著他。”馨悅說:“就是啊!所以我說璟哥哥可憐,後來我哥都帶著獵物回來了,意映卻還在山裡玩,我哥看璟哥哥孤孤單單,半打趣半責怪地說,璟哥哥把自己的女人縱容得太貪玩了。我哥那傻子哪裡明白,再貪玩的女人,如果心繫在了男人身上,自然會守著自己的心。”小夭喃喃說:“既然那麼討厭,為什麼不取消婚約呢?”馨悅冷哼:“取消婚約?她才捨不得呢!意映生得美,又自恃有才,做什麼都想拔尖,可惜她再要強,也只是防風家的姑娘,中原六大氏的女孩子壓兒不吃她那一套,見了她都淡淡的,壓兒不帶她玩。那時候,我還小,她就小心接近我,和我玩好了,中原六大氏的姑娘才不得不接納了她,別人見她和我們玩得好,自然都高看她一等。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璟哥哥的娘相中了她,把她定給了璟哥哥,她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對我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言聽計從、軟意奉承。那時,我已經懂事,覺得沒什麼可介意的,畢竟她是將來的塗山氏族長夫人,我自然得使點手段,籠絡住她。”木樨園已經快到了,馨悅再次叮嚀小夭:“千萬別和別人說啊!”

“嗯,你放心。”馨悅讓婢女把酒席擺在了木樨林中,估計以前就曾如此玩樂過,有一整套木樨木雕的塌、案、屏風、燈。燈不是懸掛起來,而是放在每個人的食案上,一點微光,剛好能看清楚酒菜,絲毫不影響賞月。

坐席上,放著兩張長方的食案,中間擺著一個圓形的酒器,盛滿了美酒。璟和豐隆已經在了,各自坐在一張食案前,正好相對。馨悅拉著小夭高高興興地走過去,自小就認識璟,也未行禮,只甜甜叫了聲“璟哥哥”小夭朝豐隆笑笑,坐在了璟旁邊,馨悅不好再讓小夭起來,只好坐到了小夭對面,和豐隆同案。

馨悅吩咐侍女都退下,不要擾了他們自在。

豐隆笑指指酒器,對小夭說:“你酒量好,今可別客氣。”小夭和他已混,笑嗔道:“別亂說,別人聽了還以為我是酒鬼。”說著話,卻已經自己動手舀了一勺酒,倒在酒杯中。

小夭給豐隆和馨悅敬酒:“謝謝二位款待。”三人同時滿飲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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