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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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悄然降臨，兩人走在市中心，倒是極像了一對手挽手趕路的情侶，男的英俊、女的俏麗，怎麼看都怎麼登對；只是，華格納走得有些過快，真真追得又有些過於吃力，一向不懂體貼的華格納此刻不大高興了，很不悅地催促:“你怎麼走得這麼慢？就不能走快一點？”真真委屈地咬住下，“我已經很努力在追趕你了…先生，我又沒生出你這麼長的兩條腿，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說完，她乾脆蹲下身子，不肯繼續走路，有些故意耍小子地起自己發痛的膝蓋。

“我看你在火鍋店裡跑來跑去的時候，不是也快的嗎？”真真噘嘴嘟囔:“先生，我口渴了。”她哭了那麼久，又了那麼多眼淚，水份大量缺失，現在會口渴也實屬常情。

華格納在街邊小販處買了瓶礦泉水給她，真真三兩下擰開瓶蓋，“咕嘟咕嘟”一口氣就把整瓶礦泉水全部喝光。

喝完了，真真才想起，自己是不是應該在牛飲之前，禮貌的先問出資人一聲，他需不需要？

她有些羞怯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謝謝你…”

“可以繼續走了吧？”他卻毫不理睬她的道謝。

“我的腳真的好痛！我們就不能休息一下子嗎？”

“你可不可以再麻煩一點？”帶個女人就是多事！

真真了鼻子，可憐兮兮又不情不願地邁出步子；她的腿固然很疼，但她也不想被他鄙夷、嫌棄，她是女孩子，體力、腳程都肯定比不過他，才不是她存心拖沓，惹他不快。

為了防止她落後，華格納再次拉起了她的皓腕。

“我們要去哪裡？”

“到達目的地之前，我沒有義務告訴你。”華格納回答得還是那麼跩，和他的表情如出一轍。

初夏的夜晚，熱瀰漫，夜空如幕，繁星似眸。

真真咬著牙，緊跟他的步調，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他要拉著她走那麼遠的路？街上又不是沒計程車、巴士，為什麼他們就不能搭輛車或坐輛巴士？

他是沒錢嗎？顯然不是的；那他又何苦如此考驗她的體能？她簡直快要虛脫、癱軟了！

走著、走著，真真突然右腿一歪，一陣劇痛侵襲，她彎下，痛苦地捂住自己右腳的腳踝。

“你又怎麼了？”華格納劍眉深蹙，簡直快被這個麻煩徹底打敗。

“好痛！”她呻/連連。

華格納低頭瞧了瞧她的右腳腳踝，“扭到了？”看起來肯定是這樣。

真是個笨蛋！走個路都會扭到腳，她還能幹些什麼？

“我…我…”真真疼得只能細細息。

華格納站到她身前，背對著她蹲下，“上來吧，我揹你。”

“你…你要揹我？”意外，絕對的意外！

“不然你還能自己走路嗎？”他怏怏不樂地碎碎念:“快上來，別再費時間！”那些人隨時都會追上他們，他們必須儘早離開這裡，才能確保彼此安全。

真真的大眼睛眨了眨，有點害羞地慢慢爬上了他的背，他的背又寬、又結實，讓她不再度想起了她的爺爺；爺爺以前也經常這樣揹她的，只是後來她長大了，爺爺就再也沒有背過她，不是不想背，而是她比小時候重了好多，他已經再也背不動她了。

想到爺爺，真真不免又淚如雨下，黯然傷心。

華格納到自己後背的襯衫溼了一大塊，料到這小丫頭鐵定又是在想她的爺爺、又是在淚，於是便淡道:“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我可不想我的襯衫上沾滿了你的眼淚和鼻涕。”真真不由噎噎地回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我真的好難過嘛！我一難過起來，眼淚就不知不覺掉下來了…先生，你就讓我哭一哭吧！哭出來，我…我心裡才會舒服一些。”她和她爺爺的情一定非常深厚！華格納已經能夠完全體會得到了。

倘若他的家人過世，他一定也會同她一般悲慟，儘管平裡那群傢伙都很沒良心、沒義氣、沒人，但畢竟親情重於泰山，他們要是死了，他肯定也會很不好受。

默不作聲地揹著真真向前趕路，他再沒阻攔，而是任她在自己背後放聲哭個夠。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搭車或坐巴士，只是那樣目標太明顯，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徒步行走的話，他還可以邊走邊觀察周圍的環境，時刻保持高度的警覺；坐在車上卻極易使他的警惕為之降低，一旦遇到情況也不太方便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