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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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言不發,默默坐起身,拿紙巾擦乾了嘴角的。那天晚上,我們很晚才睡。我又回到那噩夢裡,醒來時一身冷汗。

子一言不發,默默坐起身,拿紙巾擦乾了嘴角的。)好好壞壞地,一年又過去了,移居在外的中國留學人員,最大的問題是找工作。

找到專業工作的,趾高氣揚,邁入中產階級。找得不好或找不到的,垂頭喪氣,要麼做千年博後,要麼換個專業再試試,要麼放棄國外高薪聘請,毅然決然報效祖國。

我早已通過博士資格‮試考‬,很快要論文答辯了,找工作的問題,也提到了程上。那些年經濟不景氣,卡爾加里號稱石油之都,我這個石化專業的,卻也一時難找對口工作。

我心中暗暗焦慮,而且越來越焦慮。我子很容易受別人影響。她去了幾趟華人教會,被一幫臭婆娘慫恿,勸我改學計算機編程。我一聽就火了。

我要是改行,一出國就應該改,哪能等到現在?再說,人要有自己的理念,不能盲目跟風。如果大家都學一樣東西,那樣東西肯定人員過剩。

子嘟嘟囔囔,居然跟我頂嘴,說不盲目跟風,幹嘛讓她學會計。真是氣死我了,我導師是蘇格蘭人,很老派的那種。他看我著急,就約我談了一次。

他說,像他這樣快六十的教授,加拿大有一批,幾年後陸續都要退休。他建議我去美國做博士後,有機會就回來應聘當教授。

他還說,加拿大人其實很自卑,特別認可英國或美國的經歷,最後,他告訴我他有一位同行,在弗吉尼亞的黑堡,做得不錯的,正在招博士後。回到家,我把導師的話向子複述了一遍。我特別注意避重就輕,她還是跳了起來:“不去,我不去!

我討厭美國,我討厭美國人!”我沒料到她的反應如此強烈,只能好言相撫,說她不必去美國,留在這裡,一邊繼續上學,一邊把天數湊夠,好申請公民。至於我呢,只是過渡一下,最多兩年就回來,回來之後呢,她就是教授夫人了。

我好話說盡,子就是一句話:“我討厭美國,我討厭美國人!”那天,我們都講了過頭的話。

子說我當初欺騙了她,早知道國外這個樣子,她就不會和我結婚。我馬上反相譏,揭穿她當年鬧分手婚的小伎倆,指出她其實就是想出國,才千方百計嫁給我的。子一時無言以對,又不甘心,委屈得大哭了起來,我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又過了幾個月,我終於戴上了博士帽。

雖說畢業等於失業,當了博士,還是興奮了幾天,隨後,我們又要別離,為了省錢,我是帶上行李,一路開車去弗吉尼亞的。我記得臨行的那個早晨,天陰沉沉的,北風颳得正緊。

子幫我把行李搬到車上,默默地一言不發,終於到了出發的時刻,子抱著我失聲痛哭,我的心也在淚。到了最後,子抬起頭,毅然決然地說:“你放心走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這一回,輪到我失聲痛哭了,子忽然擦乾眼淚,做出一個意想不到的舉動:她三下五除二,脫光衣服,趴在沙發上,撅起了白花花的股。

“來,你們男人最喜歡的姿勢!幹我吧,我要你幹得一輩子都忘不了!”男人最喜歡的姿勢?我不知道子從哪兒得出的結論。我只知道,第一,我昨晚已經做過了一次,第二,我還要開一千公里,才能趕到預定的汽車旅店。

話雖這麼說,作為合法丈夫,我還是要盡我應盡的義務。我褪下褲子,默默地了進去。(來,你們男人最喜歡的姿勢!)***子說的沒錯,美國人確實討厭的。我到黑堡的第二天,就進了實驗室,沒沒夜地賣命。我那新老闆,四十多歲,白人,正教授,狂得很。他居然對我說,人可以簡單地分成兩類:美國人和想當美國人的非美國人。

這不是胡扯嗎?沒過半年,這傢伙垂頭喪氣地找我,說經費被砍,養不起我了,經費被砍我理解,但什麼叫養不起?他要人幹活,我幹活拿錢,兩廂情願,誰養誰呀?

離開黑堡,我又去南加州混了大半年,還是博士後,做管線探傷,經費從德州的石油公司來。我租了一間房,條件還不錯,在中國人家裡。

這家人是東北的,男主人在大連市政府,白道灰道掙了些錢,把獨生子送出來唸中學,全寄宿,又不放心,就買了幢房,讓女主人過來照看。

這家蠻有趣的:男主人在國內掙錢,從未見他來過,女主人英語不行,呆在家裡整天沒事兒,小留週末才回家,一言不發,就會打遊戲,還是中文遊戲。

房東太太自稱不缺錢,就是閒得慌,所以私租出去兩間房。我猜他們家沒多少錢,男主人只是個小官吏,沒有大貪的門路。

另一個租客也是大陸人,伊利諾伊大學的,學電腦編程,來這裡實習。那位老弟幻想著留在公司,再讓公司幫他辦綠卡,所以賣命得很,不怎麼著家。

南加州的人形形,我見識了不少怪事和新鮮事。因為閒得無聊,我也常常思考一些問題。我發現中國人其實很有意思。先說中國男人,對自己的國家特別苛刻:軍事要跟美國比,福利要跟北歐比,環境要跟瑞士比。

再說中國女人,對自己的丈夫特別苛刻:賺錢要跟猶太人比,漫要跟法國人比,體格最好要跟黑人比。

我還見過不少女人,比來比去,最後憤然離婚,改嫁洋人。令人驚異的是,這些女人再婚後,往往來個鉅變:什麼都滿意,什麼都不比了,甚至倒貼錢養著洋漢子。

我年紀也不小了,油滑了許多,幹活不偷懶也不賣命,子過得還算滋潤。平裡下班,房子裡只有房東太太和我。那女人三十多歲,也許快四十了吧,長得很豐滿,也很會穿衣打扮。

實話說,她打扮好了看著還行,甚至有點兒像我師姐。房東太太幾乎不懂英語,也不想學,這樣的國人在南加州有一大批。沒事兒的時候,我就跟她嘮嗑,順便幫她填個表格翻譯個文件什麼的,慢慢地就了。

(房東太太打扮好了還行,甚至有點兒像我師姐。)孤男寡女,一來二往就勾搭上了,在一個月黑之夜,我和房東太太滾了單,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女就是好,不僅擅解人衣還善解人意:我一個眼神,她分開了‮腿雙‬,我再一拍股,她翻身撅了起來。

更別說我躺下,她就騎上來,我岔開腿,她就含下去。我自己的子就不行,記得有一次搞到一半,我想換個姿勢,拍拍她的股,她居然問我為什麼打她!

男人要是沒良心起來,那是真沒良心。我在外面搞女人,居然沒覺太愧疚。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是找年輕漂亮的,準備拋再娶,那確實是不道德。

但是隨便個女人玩玩兒,應該不算什麼大事。人就是這樣自私:自己放蕩總能原諒,配偶出軌則天理不容。我和子常通電話,我說的少她說的多,大多是些雞蒜皮。子也臨近畢業,說社區學院門路廣,給大家都安排了實習,就是沒工錢。

子被分在皇家銀行,儲蓄所裡站櫃檯,每週去三個半天。那工作我知道,錢少活兒多腿還累,本地白人不願意幹,所以實習生也許能留下。這事子很上心,我覺得無所謂。要是她先找到專業工作,對我來說失落的。

過了一陣子,大概是四月份吧,子又告訴我,儲蓄所裡有個經理,名叫蘇珊,發放房貸的,對她很好。蘇珊的丈夫喬尼是自僱,開了家小會計事務所,就在儲蓄所斜對面。所裡平時沒什麼業務,就每年開忙一陣,幫大家報稅。

蘇珊把我子推薦過去,按小時付錢,主要是幫新國移,不太懂英文的那類。夏天又到了,我來美國一年了,覺得越來越沒意思。這天下午,我提前離開實驗室,晃悠著回到家。房東太太正在看韓劇,也是百無聊賴。

無聊的男女湊在一起,必定要做成年人愛做的事。房東太太很注意保養,平裡都是化了妝的,雖然我跟她多次上,但還沒見過她卸妝的樣子,這一天,她沒料到我突然回來,大意了些,忘了補妝,子又急,稀裡糊塗就脫了衣服。

我終於看到了她的真面目:皮膚鬆弛,滿臉油膩,媚俗不堪!我的陽具,一下子就蔫兒了,我居然和一個油膩膩的中年婦女上了!我自己的子多年輕漂亮啊,我太對不起了她了!我,我這是給自家人丟臉啊!

我的興致一下子全沒了,躺倒在上無打采。房東太太正在興頭上,哪裡肯善罷甘休!她摸著我的額頭,急切地問:“大兄弟,咋的啦?別是中暑啦?”我搖搖頭,稍微撒了點兒謊:“沒有,我想我媳婦兒了,心裡愧得慌。”

“大兄弟啊,你算是有良心的,我那個死鬼,指不定在家裡怎麼快活呢!”房東太太長嘆一聲,手,卻沒有拿開,而是放到了我的肌上“大兄弟啊,聽姐一句勸,你要真疼媳婦兒,就早點兒回去。姐不懂洋文,可心裡明白,這美國啊,沒幾天好子過了。

你回去,一家人在一塊兒,好歹有個照應。這女人哪,不能落單兒,身子難熬,心裡更難熬!”房東太太講的是心裡話。我的心裡好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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