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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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鏡但愁雲鬢改她居然帶走了他的御賜靈犀玉佩！容隱自武林大會回來，不得不為這件事擔憂。

靈犀玉佩是皇上這次讓他江南一行的信物，怎麼能丟失？他甚至平時沒有戴在身上，那時候…眼見姑形勢危急，不知怎麼的，不假思索摸出身邊惟一可作為暗器的東西，就擲了出去。

他真是昏了頭！居然把“見玉如見聖駕”的東西當作暗器去墊腳，容隱微微合上眼睛，如果摔碎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幸好被她接了去，但是她又不知道那是什麼，居然也沒有還給他，就這麼帶走了？

處處躲開她，時時不想和她見面，他剛才看見她在臺上已經好幾次幾乎要失控，而如今…卻要他去尋找她？

他如果有上玄的瀟灑多好，心一橫，什麼也不顧，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再多想，就這麼一跺腳就走，以後？煒眨睦鋝豢梢勻ィ克芪伺涮旆牌校閌嗆苣訓牧恕v豢上А皇巧閒∷男睦鍩褂儺眨褂寫笏危v拐秸┟癜病菀乜嘈Γ南遣皇翹嚀萸螅糠裨蛭裁醋銎鵠礎詞僑鞝說募枘眩鞝說耐純啵？br>要擒拿遼國細的任務出乎意料的完成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有餘黨，相信只需要審問就可以知道，現在困難的是，要到哪裡去找姑？她行蹤飄忽，要找她，簡直比大？陶牖鼓眩懇淮醇蒙洌際撬約赫疑廈爬吹摹？br>要去哪裡找她？

她最有可能去哪裡？

容隱沉，他決定先去一個地方。

—→*←—→*←—他要去的地方，依然是梅嶺。

不過不是前幾武林大會的地點，而是離那個地點更遠、更偏僻的山谷。

那個山谷，是他當年和姑採茶的山谷。

他的人還沒有走近，就聽見她的歌。

“慾盡花含煙，月明意愁不眠。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奏鴛鴦弦。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風寄燕然。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時橫波目，今作淚泉。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容隱歌聲入耳，猛然想起這首{長相思》的前面一半“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她…她相思之苦，竟然是有如此的哀切？他沒有想過，他自己的忘不能，難道，就不算是另一種相思之苦？

泵的人在水邊。

山風颯颯，所以她並沒有聽見容隱靠近的腳步，她在水邊照她自己。

容隱就站在山谷的入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依然很美，白衣如雪，烏髮如雲，烏黑澄澈的眼瞳，無人可以描繪那眼裡的令人心動的是什麼，讓他夜夜不能相忘。

她看了一陣，緩緩解開了右邊的髮髻，讓一半的頭髮散落了下來。

她在幹什麼？

容隱行近了幾步，他想看看姑究竟對著水在幹什麼？

泵猛然轉過頭來，一抬頭，正好對上容隱的眼眸！

那是…白髮…

容隱心頭大震，他看見姑手裡握著的是幾絲白髮，在滿頭烏髮之中，顯得那麼悚目驚心！她才幾歲？二十？二十一？怎麼能就有白髮？

泵看著容隱震驚不能相信的眼睛，反而顯出了淡淡的苦笑，她比容隱鎮定多了“我不知道你會來，我如果知道，就不會留在這裡。”她綰上頭髮，匆匆轉過頭去“我走了，你…你…”她頓了頓，已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勉強一笑“我走了。”她的身體被猛然抱住，容隱走上一步把她緊緊抱住，她受得到他情緒的盪！

“放開我！是你說…是你說‘多情無益，不如無情’，你放手！”姑一下子掙了出來“是你說叫我在你還沒有動情之前，離開你的！我…”

“不要走！”容隱拉住了她的手，她從未聽過他用這樣苦澀的聲音說話“讓我抱一下，好不好？”泵閉上眼睛，任由容隱抱著她，她可以覺他全身都在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用幾乎哽咽的聲音，沙啞地道:“我該拿你怎麼辦？”他…怎麼了？姑從淚光中看他的眼，他顯得很痛苦“姑，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放開我，讓我走，我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你就再也不必煩惱了。”姑苦苦地道:“除了這樣，我們兩個…還能怎麼樣？”她凝視著容隱，柔聲問“還能怎麼樣？”容隱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可是我…”

“你應該比我理智的，對不對？”姑凝視著他，很溫柔地為他撥開幾縷微微有些散亂的髮絲“忘了我吧。”容隱又搖了搖頭，他始終不敢睜開眼睛，怕看見她的眼瞳，怕他會淚“我忘不掉。”泵舉起袖子，擦掉剛剛掉下來的眼淚“我也忘不掉，”她低聲道“我們兩個，竟然是誰也沒有福氣…解脫…”

“不要說了！”容隱踉蹌退出兩三步“我…我…”他陡然轉過身去，自嘲“我…害人害己…”

“不是害人害己，不是。”姑凝視著他的背影，幽幽地嘆息“無論如何，我都很這一輩子遇見了你。”她溫柔地道:“我也許會傷心，但是我不會後悔，也不會恨你。”容隱緩緩轉過身來，低聲道:“你的頭髮…”

“白了。”姑勉強一笑“幸好只有幾，如果多了，我就變成老婆子了。”她說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容隱慢慢伸出手，觸摸她的頭髮。她的頭髮光滑柔軟，卻的確有幾，已經白了。為什麼白了？為了他嗎？相思…到白頭，白頭的相思鳥，不就是這樣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