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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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掀開被子，她匆匆忙忙奔過起居室，跑到門口…“謝謝，我起了…”門邊靠著一個男人，他穿著寶藍休閒衫，雙手在褲袋上望著她，俊臉似笑非笑。

“你…你早。”家珍的臉紅了。

門口站著她的丈夫，他蓄著笑意的眼睛，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遍，目光停留在她光溜溜的腳趾上。

家珍蜷起腳趾，臉紅地意識到自己正光著腳丫子，踩在長地氈上，凌亂的長髮披散在肩後，身上還穿著男化的特大號睡衣。

這件睡衣陪了她三年，是靜雲送給她的生禮物。家珍在家裡穿慣了，捨不得丟棄，因此就一併帶到美國。

“早，該下樓吃早餐了。”他慵懶地道，揶揄的笑容，沒有自他英俊的臉孔褪去。

“嗯…”昨晚王媽說過，這裡是“她的”房間。

“嚴先生的房間在您的對面。”王媽補充了這一句。

家珍尷尬地杵在門口。既然這是“她的”房間，她猶豫著，不知該請他進來，還是就這麼僵著。

雖然他是她的丈夫，但實際上，兩人卻像陌生人一樣隔閡。

“昨晚住得還習慣？”他問，含著磁的低沉嗓音，有一絲濃濃的。

“很好，謝謝。”她靦腆地回答，這樣的環境，如果還“不習慣”那就太不知足了。

“等一下我們要出門。”他突然說。

“出門？”家珍問。

“當然，你忘了，我們該去度月。”

“度月？”他說話的態度，是那麼自然，幾乎讓她誤以為他在開玩笑。

“你很驚訝？”他咧開嘴。

“我、我以為我們…”

“你是我的子，這一點不必懷疑。”他淡淡解釋。

家珍垂下眼，尷尬地盯住自己的腳丫子。

“反正是下午的班機，不太趕，你梳洗一下，先下樓吃早餐，然後再上樓準備行李。”他說完話，微微一笑後準備下樓。

“我們會去哪裡？”家珍問他。

他轉過頭，看到她燦爛的眸子。羞澀和不自在，從她蒼白的臉蛋上褪去，蘋果般紅潤的光澤，自她白的雙頰透出。

“到達目的，你不就知道了？”他咧開嘴，賣個關子，看到她眼中的光芒，暉成半透明的咖啡。

他瞇起眼，炯亮的眸子盯住她粉紅的臉蛋。

“我…我馬上下樓，你等我…”她轉身跑開，卻發現忘了關門，於是又匆匆忙忙跑回來。

“我…”他笑著，無言地替她將門帶上。

門後，她呆站了好一會兒…然後，想起要快些下樓吃飯，她轉身跑回更衣室…

她真的很意外…他會記得月這件事。

家珍一直以為，飯店那一晚，他想暗示的是:未來，他們不會過正常的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