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經易容客棧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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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呂正英、路青萍等人的處境,已大致可以用“岌岌可危”四字去形容了,但他們卻都是一個個悶聲不響地,咬牙苦撐著。
水湘雲一挫銀牙,飄身近鬥場,看情形,她是不顧一切地,準備豁出去了。
就當此情況即將有重大變化之間,那青衫老人忽然舌綻雷,振聲大喝道:“住手!”緊接著,他又拈鬚微笑道:“誰敢不聽我老人家的話,我老人家先賞他一頓板子!”事實上,不用他加以補充,惡鬥中的雙方,都已在他那有若
雷陡發似的喝聲中,自動停了下來了。當然,對呂正英、路青萍等人而言,這是求之不得的事,因為,不論這青衫老者是敵是友,能夠先停下來,有一個
息的機會,總是好的。
惡鬥一經停止,申文炳首先一聲驚歎道:“是你?”水湘雲都同時向申文炳問道:“三師兄,這是什麼人啊?”申文炳苦笑道:“就是那打壞我們大門口匾額的什麼‘黃山逸叟’。”這答案,自然使得水湘雲暗中如釋重負,長吁了一聲。因為“黃山逸叟’與“無敵堡”是處於敵對地位的,不論其是否與呂正英認識,但由於其徒弟田斌,是與呂正英同在“七殺令主”手下效力,因而他站在呂正英那邊,那是毋庸置疑的。
水湘雲內心之中,雖然有如釋重負的輕鬆,但她表面上,卻是故意一蹙秀眉道:“那麼,是呂正英的援兵到了?”申文炳哼了一聲道:“趁這機會,先鬥鬥他也好。”這時:“黃山逸叟”卻向呂正英笑問道:“你這娃兒,就是最近幾天,曾經大出風頭的呂正英是嗎?”呂正英點首正容答道:“小可正是呂正英一一老前輩是否已見過令徒田兄了?”
“黃山逸叟”一怔道:“沒有啊!他不是同你一起替‘七殺令主’效力的嗎?”呂正英道:“可是,田兄已同令主去‘夏口’了。”申文炳目注“黃山逸叟”哼了一聲道:“你是準備替這姓呂的撐?”
“黃山逸叟”道:“他與小徒,也算是同殿之臣,我老人家既然碰上了,好意思不扶他一把!”申文炳冷笑一聲道:“咱們之間的事,提早解決也好。”緊接著,震聲大喝道:“布劍陣,剝了這老匹夫!”
“黃山逸叟”拈鬚微笑道:“年輕人,你一定要我動手,對你對我,那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就這說話之間,暗影中已奔出十八個勁裝大漢,和四個灰衫老者。
那十八個勁裝大漢,立即布成一個奇形劍陣,將“黃山逸叟”包圍,四個灰衫老者,則靜立一旁了。
申文炳哼了一聲道:“此話怎講?”
“黃山逸叟”漫應道:“你,不是號稱淳于坤五個徒弟中,成就最高的一個嗎?如果竟然敗在我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糟老頭手中,對你又有何光彩可言?至於對我自己來說,那就更毋須解釋!”申文炳冷笑道:“少廢話了,今宵,你我之間,怎麼說也得見個真章才行。”
“黃山逸叟”苦笑道:“既然如此,我老人家只好自己委屈一點,成全你的心頭了。”夜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嘹亮的雕鳴。
呂正英聞聲心動地仰首搜視,申文炳則不住脫口歡呼道:“是戈前輩!”一片“烏雲”挾著一陣勁風,由七八丈的高空,疾掠而過,
盪得河灘上沙飛石走,使得群豪們都有目難睜。
少頃之後,當他們睜開雙目時,現場中已多出一位外表看來年約三十上下,卻是絕如桃李,冷若冰霜的青衣美婦。
呂正英目注之下,連忙向前,躬身施禮道:“呂正英參見令主。”原來是‘七殺令主’朱四娘,親自趕來了。
由於朱四娘是乘青雕而來,申文炳可能還不知道那位“大漠神鵰”戈永平,在“天心谷”中的遭遇,以為是戈永平趕了來,才歡呼出聲。
也由於眼前的情況,大出申文炳的意外,因而使他一時之間,怔在那兒,出聲不得。
朱四娘目光環掃現場之後,才凝注呂正英,沉聲問道:“這些,都是‘無敵堡’的人?”呂正英恭應答道:“回令主,有一部分不是的。”朱四娘截口說道:“好!將目前情況,以及‘惡虎溝’之行的經過,都詳細報來。”
“是!”呂正英恭應一聲之後,隨即將“惡虎溝”之行,一直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一切,詳細地說了一遍,而且,緊接著他又將水湘雲對他暗中示警的事,以真氣傳音,加以補充說明。
朱四娘靜靜聽完之後,那兩道冷厲的目光,在申文炳、聞人玉、水湘雲等三人臉上一掃,尤其是對水湘雲,更是深深地盯了一眼,然後,卻發出一聲冷峻的哼聲。
申文炳冷笑一聲道:“有什麼神氣的!由你這個手下人差勁的情形來說,諒你也高明不到哪兒去的。”話聲一落,緊接著卻是兩聲“噼啪”脆響,申文炳的俊臉上,立即現出十道清晰指痕。
朱四孃的身手,委實是太高明瞭,使得這片刻之前,還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申文炳,捱了兩記火辣辣的耳光,但覺眼前人影一晃而已。
這情形,使得“黃山逸叟”不由目中異彩連閃地哈哈笑道:“見面更勝聞名,‘七殺令主’果然算得上是絕代高人!”接著,向朱四娘抱拳遙遙一拱道:“朱令主,在下歐陽泰這廂有禮了。”直到這時,伍秀芸、路青萍、上官素文等人,才紛紛向朱四娘見禮,並一個個自報姓氏。朱四娘微笑道:“不敢當!諸位請稍安勿躁,且等我打發走這批‘無敵堡’的高人後,咱們再好好敘敘。”一頓話鋒,目光凝注那被她兩記耳光揍得呆了半響,剛剛回過神來,呈現著滿臉殺氣的申文炳,冷哼一聲道:“申文炳,按你方才頂撞我的情形來說,我本該一掌劈了你的,但你知道我為什麼只揍你二記耳光,而不殺你的原因嗎?”申文炳氣得渾身顫抖,一口鋼牙咬得“格格”作響,如非是聞人玉與水湘雲兩人,左右挾持著不讓他拚命,很可能他已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水湘雲的行動很神秘,人也很乖巧,聞言之後,連忙搶先笑道:“令主乃前輩高人,自不肯同後生晚輩們過不去呀!”朱四娘心中苦笑道:“要不是為了你這丫頭,我才不會放他們活著回去呢。”目前,朱四娘這種想法,是有其原因的。按她那偏而近於變態的個
,今宵,‘無敵堡’的這些人,恐怕全部難逃一死,但由於呂正英曾向她施以真氣傳音說明,她必須留下水湘雲以為已用,但如果獨留下水湘雲,必將引起淳于坤的懷疑,所以他才不得不將目前這師兄妹三人,全部放過。
她心中在苦笑著,但口中卻冷笑道:“我才不在乎什麼前輩晚輩的,現在,我老實告訴你們,我留下你們師妹三人的命,是要你們給我帶個口信,給淳于坤那老賊,叫他好好地準備後事!”一頓話鋒,又冷笑一聲道:“你瞧不起我這個手下,我也不妨老實告訴你,呂正英不是我的正式手下,也不算我的徒弟,他,目前還在我的考驗之中,所以,你能打敗他,並不表示你高明,除非你能打敗我的親生女兒,我才佩服你。”申文炳哼了一聲道:“好,你叫你女兒來吧!”朱四娘冷冷地一笑之後,提聲嘆道:“勝男,你還不過來。”
“來啦!”隨著這一嬌應,眼前紅影一閃,香風輕拂,全身火紅的朱勝男,已俏立朱四娘面前,向著乃母笑了笑道:“娘!這外圍,一共有十五個暗卡。”朱四娘“唔”了一聲道:“已全部料理了?”朱勝男點點頭道:“是的。”十幾個手下,被人家無聲無息地處死了,這情形,對申文炳而言,可並不比方才捱了朱四孃的兩記耳光時,會顯得輕鬆。
申文炳對那朱勝男“全部料理了”的十五個暗卡,其身手如何,他自己最是明白不過,儘管目前他是因“黃山逸叟”歐陽泰與朱四孃的先後出現,而住了他的注意力,但朱勝男能有此種乾淨利落的表現,其身手之高明,也就不難想見了。
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當朱勝男輕描淡寫地,說出那“是的”二字時,申文炳那張本已被朱四娘兩記耳光揍得不太好的俊臉,剎那之間,變得更加難看啦!
朱四娘目注申文炳冷笑一聲道:“不用怕,我已說過,今宵不殺你們師兄妹三人,而且,我還可以給你們一個便宜,只要你能打敗我這個女兒,這其餘的二十二個男人,我都可以饒他們不死的啦!”聽這話氣,她連那已布成劍陣的十八個勁裝漢子,以及旁立的四個灰衫老者,都沒打算放過。
申文炳臉陰晴不安之間,朱勝男卻向著他微微一笑道:“你還等什麼?”此情此景,申文炳除了不計下切後果,捨命一拚之外,已沒第二條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