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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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開門，我給你送飯來了。”皎月樓外，一名婢女一手端著餐盤，一手輕敲門板，可許久不見回應，因此心裡起了狐疑，而一旁守門的守衛也察覺事情不對勁，於是馬上把門推開。

“姑娘你還沒醒嗎？”兩人一前一後走入房內，揚聲喚人，可回應他們的依然是一片靜默。

婢女心慌起來，急忙忙將餐盤放在外廳的桌上，然後迅速奔入內廳，一見榻上空無一人，馬上放聲大叫…

“人不見了！”接獲消息的楊釗，馬上到褚恨天身前負荊請罪。

“爺，那女孩兒，不見了。”做帳的大手不受影響，揮毫快速的在帳簿上寫下一行行帳目，未幾，一本整理過的帳冊已迅速完成。

收筆，褚恨天抬首看向楊釗，冷聲問:“你們怎麼辦事的？”

“屬下該死。”不辯解，楊釗直接領過。

“連個女孩兒都能看不見，若她是個刺客，你可知當夜府裡會死多少人？”楊釗聞言，沒敢說話，但沉重的呼聲卻洩漏他驚慌的心情。

他曾猜測那女孩兒或許不簡單，於是派人守在她房外，可他沒料到她竟會趁兩衛接時從窗口偷跑，且一路都不曾被人發現。

還好總管回報，府裡沒有任何財物或人力上的損失。

“今起，加強夜間守備，若這事再犯，加倍連坐懲處！”坐在紫檀玄武椅上，褚恨天依然是以黑紗覆面，身著黑衣黑鞋。

“是！”楊釗叩頭領命。

“代下去，備好馬車，一刻鐘後，我要到紫竹林去。”收起帳本，褚恨天從書案下出一本頗有分量的書籍，旋即起身走出書房。

“是。”楊釗迅速起身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才敢問:“爺，是否要將那女孩兒追回？”疾風般的腳步似乎有一瞬間的遲疑，但清冷的嗓音隨即落下，讓楊釗錯失確認的機會，“待會兒吩咐總管，叫他讓藍棠帶一名丫頭到東苑頤心齋幫忙，順便到附近葯房抓幾帖補血養氣的葯，照三餐端到頤心齋。”楊釗本想問頤心齋何時住了人？又是誰要補身子？可從自家主子比往昔還要冷上幾分的聲音來判斷，自家主子今早心情似乎不佳，於是話到了嘴邊又了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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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林內。

“這是你要的書。”褚恨天將書放到桌上。

“呵呵，總算給我拿到了，太好了。”石桌前，坐著一名白髮蒼蒼、臉上佈滿皺紋的和藹老婆婆，當她見到那悉的葯書，立即歡欣大笑，只可惜她的嗓音太過糙，笑聲聽起來像是砂石滾地的聲音，很是磨耳。

沒心情分享她的喜悅，褚恨天說出此次前來的目的。

“一物換一物，我依約幫你拿回葯書，你呢？”抱著葯書的老婆婆，也就是六十年前，憑著一身好醫術在江湖名噪一時的竹碧水，笑得樂不可支。

想當年她嫁入錢家，本以為覓得良緣，沒想到卻是嫁錯負心漢，不但被那狠心郎甜言語騙走了她竹家家傳多年的配葯秘書，還被強灌了毒葯，毀了她美妙的聲音，差點讓她命喪黃泉。

當時她恨極，多想將那負心漢千刀萬剮，可無奈身染劇毒，心餘力絀，待她解完體內毒素已是三年後的事。之後，她跑遍大江南北，四處打探那負心漢和葯書的消息，可那負心漢和葯書就像自人間蒸發似的，再也沒有消息。

幾十年尋覓無獲，本以為復仇無望，沒想到一次因緣際會之下竟讓她得到一張葯帖的謄本，而那葯帖內容無巧不巧正是出自她竹家智慧，她循線追查，追到鄴陽城，後來經過一番調查，她才明白當年狠心郎得到葯書後，馬上改名換姓，搬遷到鄴陽城做起葯材生意，還將葯書當作傳家寶，連傳兩代。

於是在清楚所有事後，她便找上了褚恨天，與他做了筆生意。

“年輕人，你講信用，我竹姥姥也不會馬虎你，不過你要的東西不簡單哪，只消輕輕一吹，就能讓入之人瞬間喪命，不留半點痕跡，我能否問問你要這東西做啥？”邊說，邊起身從櫃子拿出一白瓷小瓶。

“不能。”褚恨逃諳然拒絕。

“唉…年輕人，你不錯啊，看起來諱莫如深，理應是成大事之人，何必使毒幹壞事呢？”竹碧水將葯瓶放到桌上，嘆道:“真不曉得這世道究竟怎麼了，好事不做，成天只想使毒幹壞事，先是你，後是何親王，怪哉。”黑紗下，紫眸裡剎那閃過一絲銀光。

“何親王跟你討毒？你同他有情？”口氣極為雲淡風輕，似在閒聊。

“半點情都沒有，天曉得他怎麼會突然找上門來？”她本人到現在還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