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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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人多多少少得為本身利益做一些他不願意做的事。

帝國主義與資本主義社會,何嘗沒有怪誕陰暗的一面?

呂:“他有被利用的覺。”陌生人:“假使沒有龐大利用價值,他的下場不過與他同學一樣。”之之聽到這裡,發覺這批人的語氣已經比較客觀,過分的好奇與熱情像是逐漸減退。

陌生人:“他有點矛盾,雖想經由大眾媒介繼續維持其在群眾心目中的形象,卻又逃避媒介的追尋,高深莫測,已逐漸走向自我中心。”陳:“好像騎虎難下。”陌生人:“跟著的一關更難熬,資本主義社會多麼喜新厭舊,一下子把人捧為炙手可熨的明星,一下子倦膩便把人打進冷它,他要提防的是熱情過後的反高。”眾人又再次沉默。

這陌生人是誰,恁地清醒,好有頭腦。

之之只是不便張望。

呂:“他這三個月的節目已排得滿滿。”張:“他們要求他一出場便大聲喊:我是某某某,這最使他難堪。”陳知長嘆一聲“人在江湖。”張:“他又特別懷念身陷囹圄的弟兄。”陌生人作一個總結:“亡生涯不好過。”呂:“陳知,他問候你同令妹。”之之在隔壁房間口不咚一聲。

陳知輕笑“他說之之是唯一搶白他的人。”陌生人:“是嗎?我倒也想見見這個女孩子。”陳知:“舍妹有點任。”之之喃喃道:“閒談莫說人非。”壁忽然靜下來,眾人似在翻閱一些文件,聲音壓得更低。

之之忽然靜下來,眾人似在翻閱一些文件,聲音壓得更低。

之之慨萬千,與哥哥在一起生活這麼些年,鄰房的活動.從來沒有間斷過,一直有同學來陪他練小提琴,做功課,籌備演講,身為人師之後,學生也經常上門,氣氛融洽,陳知格天真率直熱情,不怕吃虧,器量又大,很有一點魅力,朋友喜歡同他往。

但這一陣子的集會質又自不同,牽涉到這樣大的題目,事前是陳之完全不能想像的。

案母還矇在鼓裡,祖母常常說,要待出了事,半夜來抓人,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有些大學生乾脆失蹤,再也沒有回家。

也有些家長只領回屍體。

令之之不明白的是,壯烈犧牲的學生素半都出自極其普通的家庭,父親或許只忙著做生意或搞小鮑館,母親一天到晚麻將講是非,一干青年不知從什麼地方學會要爭取到底。

大抵是學校的教育吧。

知識分子最最不懂得安分守己。

之之嘆口氣站起來,不上大學,什麼事都沒有。

黑暗中她心不在焉,不知踢到哪一張茶几的一雙腳,一本書摔下來,啪的一聲。

夜闌人靜,這一聲比白天響了十倍廿倍,之之相信全屋的人都聽得到。

她抱怨自己:笨人。

忽然之間,房門推開,有人問:“誰?”燈亮了。

之之抬起頭,擠出一個笑。

陳知說:“是你,既然起來了,別站在哪兒,替我們做四杯愛爾蘭咖啡上來。”之之氣惱“我不是你們的茶水檔。”

“喂,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要不派比較重要的任務給我,要不放我去睡覺。”之之甫說完這兩句話,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陣笑聲。

她用腳踢一記牆壁“有什麼好笑?”陳知說:“我們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做咖啡是太重要的任務。”之之責問;“為什麼等到半夜三更才集會?”

“小姐,白天各有各的職業,人人都要吃飯。”之之沉默。

“來,幫個忙,你做的咖啡最好喝。”之之總算勉強點頭“別把整幢屋子的人吵醒。”她悄悄走到廚房,籲出一口氣,取餅杯子,正預備大施拳腳,就在這個時候“之之。”有人叫她。

之之連忙轉過頭來,是母親,之之馬上一疊聲叫苦,暗自跌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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