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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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彤另有一個想法,多年來她獨居生活,太平盛世繁花似錦的時節,倒也罷了,至怕失意寂寥,孤清得難以形容,她會有恐懼,怕將來年老衰弱之體萬一有什麼事都沒人知道。

現在陳家有老有少,熱熱鬧鬧,不知多好,吳彤歡這個轉變,試想想,出門不用帶鎖匙,回家只要伸手撳鈴。

吃的是大鍋飯,三餐正餐之外,還有上點心下點心宵夜,吳彤好比加入一間制度完善的大公司,一切不用心。

為自己打算了這麼多年,她樂得休息。

聽說陳老太每個月都會拿私蓄出來燉冰糖燕窩,凡是女眷,人人有分享用。

不因這甜品矜貴,吳彤也是賺錢的人,洋派的她亦全然不相信一種小鳥用涎沫築成的巢有什麼營養價值,但是由老太太來照料小輩這種細節,覺卻非常好。

吳彤忽然問丈夫:“你怎麼會想到結婚?”季力不耐煩“女人最討厭的時候便是人次又一次說這種廢話的時候。”吳彤噤聲。

嘴角一直掛著甜的笑容,在該剎那,無論前途是明是暗,她都是快樂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陳之捧著電話如熱鍋上螞蟻般發問:“來得及嗎,來得及趕回來嗎?”陳知給妹妹老大白眼,接過電話,問母親:“心情好些沒有?背脊的皮膚怎麼樣?”之之在一旁頓足。

季莊在那邊同兒子說:“一言難盡,像是老了十年,臉頰都陷下去。”

“怎麼搞的。”

“回來再說。”

“對,張學人父母週四返澳洲,約會不能改期,之之燥之極。”

“我們明早就上飛機,你叫之之放心,還有,告訴她,世上除出陳之,還有其他的人存在。”陳知笑“算了,母親,她就快出嫁,一了百了,管她呢。”掛斷電話。

陳之追問:“你講我什麼壞話?陳知,你嚼什麼蛆,你膽敢離間我們母女情。”陳知看著妹妹“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說,這是什麼意思,你細想去。”兄妹倆撕打著出門。

陳知受家國情懷糾纏,被忍氣聲,只能佯狂玩世。

之之一直緊緊算著時間,飛機回航大抵需要十三小時,在公司裡她不忘找學人訴苦。

學人十分鎮定“伯母說可以就可以,她慣於辦大事,懂得把握時間。”

“那麼多事堆在一起發生,”之之呻“顧此失彼也會有可能。”學人大笑“沒有事,還算香港,還是香港人?”真的,天天添增新的,更多的壓力,全世界壓力之都排第三名,不要以為第一第二是紐約與東京,才不,第一是黎巴的具魯特,第二是愛爾蘭的具爾法斯特,兩地都是長期戰區,第三使輪到香港。

“鬆弛一點,之之,”學人笑“雙方父母是否在場其實並不重要。”之之作深呼,緊張的時候最有幫助,她大力氣,吐氣,然後抱怨說:“如果有朝一生癌,便是這件事故害的。”張學人無奈,搖頭,笑。

季莊不會辜負任何人所託,她如期返港。

之之在候機室看到母親一個箭步上去擁抱。

季莊看到女兒沒有化妝的素臉,覺得之之異樣地小,長途飛機的勞累使季莊神恍惚,意旨力未腦控制時空“之之,”季莊抱住女兒,只當伊十三四歲“之之,媽媽在這裡。”她仍是女兒全能的母親。

之之轉過頭去,看到祖父母,愣住。

豈止老了十年,簡直像掉了包,兩老一向神奕奕,神十足,沒想到往外國兜一個圈子回來,威頭盡數打倒,臉容憔悴,神情萎靡。

之之百思不得其解,照說溫哥華是個好地方,天氣通年涼,居住環境上佳,食物中蔬果海鮮類應有盡有,莫非兩老受到人為待?

之之不由得鬆開媽媽的手過去扶住祖母,誰知老太太怔怔地掛下淚來。

之之第一次看到祖母淚,她是個一向受尊敬,有威嚴的老人,之之震驚,天,祖母受了什麼樣的委屈。

一行數人,擁撮著兩老回家。

祖母一進屋,便走入房間,閂上門,再也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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