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邵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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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圖見騰吉一直沒趕上大部,心中實在不安,才領著自己的部曲人馬回頭,擄人也是碰巧,倒不是為了將人擄回去當奴隸,而是為了換取贖金。

易洛一行一看便知其主身份不凡,薩圖被速吉一番開導,心中銘記務實二字,尋思地自然是最有利於己的方法,而易洛隨從痛快的應允也讓他信心十足,心情大好,只是,待他們循著騰吉留下的暗記一路尋來,眼前的情景卻讓他顫慄不已。

濃烈的火油味,寒光熠熠的弩箭,讓薩圖第一時間冷靜下來,並阻止了身旁勇士的躁動。----他是要救人,不是要無謂的傷亡。

於是,他想到了換。

“雖然我不知道這位貴人地身份。但是,我知道你們的身份。”薩圖很冷靜,思緒異常清晰“雲白居是神洲大商社,見危不援,恐怕對你們的名聲不好!”

“他只有一人,你們要換的可不是一人!”白初宜笑了笑,沒有否認。

“至於名聲這種問題也要先有人信了你們的話才行!”薩圖語,片刻後。才道:“雖然我們的人多。但是,此人對你們。絕對比我們的勇士有價值,不是嗎?”白初宜思忖片刻,微笑點頭:“不錯,我神洲子民對我等自然更加有價值。”

“為什麼放他們走?”易洛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雲白居眾人翻了個白眼。

白初宜正在他身後為他解開捆住雙手地繩索,聽到他的話,倒是沒有翻白眼,只是淡淡地道:“因為我們地人手有限,不可能殺掉他們地全部。”雙手重獲自由,易洛緩緩活動雙腕。靜靜地打量站在他身旁的白初宜,並沒有再開口。片刻之後,白初宜對紅裳代完所有事情,轉身問他:“就您一個人?”

“他們要贖金,邵楓他們去準備了。”易洛淡漠地回答。似乎說地不是自己。

“你為什麼答應得那麼快?”白初宜微微揚眉:“因為那個人很快就會發現,本不需用你來換。我們也必須放人。”只要威脅他們宣揚這件事,斷絕雲白居在北原的商路即可。

易洛默默點頭。

“北原人要什麼?邵楓他們打算如何準備?”白初宜沉默了一會兒,見易洛無語可說才再度開口詢問,易洛沒有隱瞞:“三萬金,或者等價的棉布與糧、鹽、茶。自然是回東嵐,約定了三個月後在衛陽割。”紅裳忍不住吐了一下舌頭---這個價幾乎夠北原小部族一年的生計了----白初宜卻臉一變:“三個月?你可真有膽!”隨即道:“他們該有人跟著你吧?在哪兒呢?”易洛點頭:“剛才看到你,他們才離開,應該是去通報邵楓了。”

“您打算怎麼辦?在這兒等邵楓他們,還是先跟我們離開?”白初宜很客氣地問他。

易洛默默地看著她,直到白初宜忍不住皺眉,才回答:“我想讓你跟我回去。”白初宜的眉頭緊皺,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才道:“北原人雖然在撤兵,但是,朔陽大軍還在北邊,這裡並不安全,您還是先跟著我們吧!”

“跟我回去!”易洛本沒有理會她的話。

“不可能!”白初宜毫不猶豫地拒絕。

“母后死了,你在昌德宮前說我喜歡你,我沒有說不可能”易洛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強迫她聽完自己的話。

白初宜漠然轉身,一個一個掰他緊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一個個地數著:“你很清楚,我地母親為什麼會難產,我的父親與先王為何生隙,先王為何對你的母親那麼殘酷?一命換一命,我不欠你的。即使有所欠,濱海之役,為你擋的三箭,也夠償還地了。”易洛抓住她地另一隻手,本不肯鬆開:“不夠!你知道,聽到你對父王說,你只是想靠近了看清我的一切,我該如何自處?”沒有再用掙脫被緊緊握住地手腕,白初宜嘆了口氣:“你想算清楚是誰虧欠誰嗎?”

“易洛,要知道,你可是親口告訴我,你準備娶楊氏女的!請婚奏書上,你寫的是正妃。”

“無論是不是你下的藥,那盅被下藥的粥,是你餵我喝完的。”

“無論是不是你的授意,沐清與宮衛諸將聯繫時,用的是我的名義,甚至將我的親衛拉去壓陣。”

“易洛,我不虧欠你。”

“是的,你不虧欠我。”易洛沉默良久,卻始終沒有鬆開手“我有錯在先,所以。你明明可以解毒,卻就是不解!我怨天怨地,也怨不得一樣失去孩子的你!你再不信我也是我咎由自取!可是,你讓我用你的名義擴張勢力,你親筆寫地傳位詔命,你在安陸為東嵐謀算,你肯救我你讓我如何放手?”

“東嵐不是你一個人的!”白初宜為他的話哭笑不得“我以後不會再多事了!”她現在有血誓在身。

“東嵐不是我一個人的!”易洛沒有鬆手。

“我想要的也不只是東嵐!”

“是你有宏圖霸業,想要的是整個神洲天下!”白初宜的語氣有些敷衍了。

“我們”她想趁夜趕快離開。

“我知道你不想。但是,白王想吧!”易洛顯然為此想過很多。此刻提起白子風竟沒有半分躊躇“你不想實現白王的心願?”白初宜不由沉默----說不想是假地。雖然白子風從未這樣要求她,只是無可奈何地教了她與之相關的一切,但也正因為如此,她也無法拋開父親未了地心願。

“跟我回去!”易洛再次要求“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但是,我們可以試試其它相處方式。別說恨我,別說你能完全放下,初宜,你為東嵐付出了多少心血,你放不下東嵐。難道對我就連相處地嘗試都不願給個機會嗎?”

“我不想再看著你受傷。不想再面對生死不明的奏報,一個三年不夠。又當著我地面再來一次!初宜,跟我回去,我真的受不了!”易洛的手驟然用力,幾乎要扼斷白初宜的手腕,也正是因此,他的情緒才沒有完全崩潰,低啞的聲音勉強維持住了最後的鎮靜。

白初宜卻只是沉默,靜靜地站在他面前,任他用力握著自己的手腕。

在東方天際出第一抹曙時,邵楓才趕到杜城,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追上易洛,但是,眼前的情景讓他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他們地王坐在一個大石墩上,髮髻凌亂,衣裳更是一塌糊塗,卻一動不動地緊緊抓住著身前之人的雙手。一襲黑的披風將那人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嚴實實,看不清模樣,只能從披散的長風與身形判斷,那是個女子。在兩人的周圍,有不少人專注地警戒著,他們剛靠近,就被十數架機弩瞄準了,他們連忙勒馬停下,步行靠近,卻被一個女子攔了下來。

“你是邵楓?”女子容貌姣好,但是聲音嘶啞,神疲憊。

邵楓連忙行禮:“正是在下,多謝貴方相救敝上。”女子擺手:“不必!”

“不知我等是否能過去?”邵楓有禮地詢問。

女子淡淡一笑:“還是免了,令上正在與我們少姬較勁。都一夜了,你這會兒過去,打斷了他們,結果如令上之願也就罷了,若是不如願”邵楓一愣,再次望去,之前因為角度地關係,他們都沒看清易洛身前那個女子地容貌,這時卻可以看清了。

“君君上”有人低呼出聲“不會吧!”邵楓收攝心神,重新看向攔住自己一行的女子:“你們是君上地屬下。”女子輕笑:“令上如願了,少姬才是你們的君上,不知邵大人認為令上如願的把握有多大?”邵楓一愣,隨即就聽女子身後的男子道:“我們剛開了盤口,各位有興趣嗎?”邵楓一行人聞言無不瞠目結舌,過了一會兒,邵楓首先笑了,摘下間的荷包扔過去:“我押我王如願!”

“不一定吧?”邵楓一動,他身後的那些人也討論開了,卻不是一致看好易洛,但也都各自押了一手。

這一鬧,兩方人馬都悉了,各留了一半警戒,另一半休息。邵楓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低聲問女子:“你押了誰?”女子一笑,遞給他一份乾糧,同樣低聲道:“跟你一樣。”這時,東方天際的紅終於衝破浮雲遮蔽,將光芒灑遍大地,蔥綠的杜原彷彿被鍍了一層金光,美得刺眼。

邵楓不由眯了眼,耳邊卻忽然響起一陣低呼,間雜著沮喪的嘆息。他無法不緊張,緩緩轉頭望去,刺眼的光線下,兩人的身影有些模糊,只能隱約看見握在一起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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