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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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森澈撥了家裡的電話卻沒人接,手機也關機,這麼晚能去哪裡。不讓人省心的傢伙。他買了幾塊糕點準備回家,一出門就看到隔壁店子門口杵著一個瘦小的人形。原本蒼白的面凍成粉紅
,呆頭呆腦地看著他的方向。
總是會發呆,想什麼會那麼出神。
"緋。"夏森澈將手放在她的頭頂,"你怎麼了?"溫熱的光源來自頭頂的手心,靠得近了,呼
是溫熱的,目光也是溫熱的,連心口都是溫熱的。
緋斂下眉眼,努力剋制住那種酸澀的情緒。
"嗯,沒什麼。"
"手機沒電了?"
"嗯,到處都在停電,不知道在哪充。"
"這樣,家裡太冷了,我帶你去個地方。"乾脆放棄了去小彩家的想法,反正也有很多話想要問他,憋在心裡,漲得太滿。於是跟在他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街面上偶爾會有一兩聲驚呼,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是大笑。
夏森澈人高腿長穩穩地走在前面,緋跟得急了,無可倖免地腳下打滑。嘴
中無可抑制地驚呼出聲,正要仰面倒下去,手指卻被眼疾手快地握住。
雖然沒有出糗,緋還是覺得窘迫,乾笑兩聲說:"那個,路太滑了,嗯,我沒事。"他沒有笑,手指卻沒有放開,像在宇宙中失控的星球尋找到一個依託的支點。目光再次攀爬上他的肩頭,臉隱藏在夜的另一面,看不到表情,就那樣拖著
緋往前走,腳步卻明顯地慢了下來。
巴士站牌被下班的人擠得滿滿的,人多總會熱鬧些,兩個人不談也沒有尷尬的理由。去街心公園的車永遠都是最滿的,夏森澈中途給抱孩子的女人讓了座位,搖搖晃晃的車廂中,
緋想吐卻發現胃裡沒有任何東西。這也好。空氣驟然升高的車廂裡,她頭腦也發昏,於是靠著椅背養神。
醒來時,夏森澈的手放在她的右臉上,頭顱正靠在他的部的位置。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也**不離十,她裝作還在睡覺,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終於還是夏森澈拍拍她的頭說:"緋,下車了。"“5”街心公園的路上燈火通明,不會斷電的商業區,夏森澈帶她穿過喧鬧的商業街,在公園北入口的位置,並不是多惹眼的店面。商業街頭一路數來,第七個街口。
咖啡廳。第七個街角。
"我看報紙上的通知,這次下雪凍壞了好多線路,估計還要停電很多天,所以就來這裡住幾天吧。"他解釋。賓的女服務生見夏森澈進門,帶著頗開懷的笑容大聲說,老闆,你好幾天沒來了啊。夏森澈回答著,最近功課好緊的,模擬試考嘛。
緋有點傻:"你家開的咖啡店?"
"是我和阿夜的,攢了好多年的壓歲錢,店子是姐姐出錢幫忙盤下來的,幸好生意還不錯,大概到年底就能還清她的錢。"
"阿夜?"
"夏森夜,我堂弟。"夏森澈開玩笑似的說,"你最好還是不要認識他。"
"你還真是——"
"呵,不務正業?"夏森澈又笑開,"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不許告訴別人。"
"我才沒那麼三八。"她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縱然兩個人住在一起。他對她也很好,那算很好吧。畢竟夏森澈對誰都很好,斯文有禮,沒見過這麼好的人。
房間雖然不大,卻橫了個很大的。夏森澈解釋說,平時阿夜都會在這裡住,這幾天他回鄉下爺爺家去了,所以才空出來。
在外面的大堂中,兩個人吃了簡單的套餐,夏森澈要了杯藍山咖啡,筆記和試題滿滿地撲了一桌子。緋早知道他有做筆記的習慣,卻不知道他仔細地過分,也很會劃分將重點。
緋潦草的做完老師佈置的試題,跟他在一起,總是沒辦法集中
力。
而他卻絲毫不影響,優雅的藍調,客人談的聲音,開關門時呼嘯而進的風聲。
有人說,戀愛中的人,愛的比較多的一個人總會比較辛苦。
他們本沒有在戀愛,可是旁邊卻不缺乏戀愛的人,過冷的空氣讓人有依偎的理由。有些肆無忌憚,厚顏無恥的架勢。
緋吐了口氣,將臉埋在抱枕中。她真嫉妒。
"無聊嗎?"他沒有停下手中的筆,連頭都沒抬。
"嗯,也不是。"
"要不要回房間睡覺去,這裡去郊區好遠的,明天很早就要坐車過去。"
"那你呢。"
"我在大廳裡睡就可以。"她想要問的並不是這個。這算什麼呢。好幾天不見人影,像人間蒸發似的。她寂寞得有些絕望,本想放棄這個人。為什麼在她想放棄的時候,卻又帶著天使的光環出現,帶著她最需要的溫暖,微笑地將手放在她的頭頂,把所有壞的都變成好的。
這算什麼呢。她氣惱地想哭。
夏森澈著肩膀,正要喝點咖啡再繼續,抬頭就看到
緋漠漠的臉,帶著些悲傷的意味,面對著窗外映進來的強烈光影。
這次他看清楚了,女孩眼圈是紅的,連鼻頭都是紅的。
他一怔:"緋,你怎麼了?"她也覺得丟臉,連用笑容偽裝都來不及,低下頭說:"沒事,我去睡覺了。"他的面
也冷下來,兩步走到對面的沙發,沒等她穿好鞋子,整個人已經籠罩在他的陰影中。已經忍不住眼淚了,她慌得要命,不知道如何掩飾。
竟然哭了,夏森澈沮喪地嘆了口氣,有些手足無措地說:"噯,別哭啊。"
"我沒哭。"夏森澈的心情跌落到最低谷,漆黑一片。家裡已經有個柔弱到動不動都會淚的母親,他最怕看見的就是眼淚,所以無論母親和姐姐提出多麼過分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陪逛街,陪做頭髮,甚至被姐姐強迫偽裝成情侶出現在前男友面前。
他知道微笑是可以傳染的情緒,所以臉上總帶著微笑溫柔的表情。他已經在勉強維持原狀,在看到眼淚的這一瞬間,所有的偽裝都卸下,還是不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對不起,那天——是我的錯——總之對不起,可以忘記吧。如果不行,那我就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