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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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小七緩緩的走到冷無恨面前。頂上，一輪正午時，風由四野越峭壁而來。

滾動著這天際的，是風穿透山壁口的呼嘯之聲。

聲如哭、如泣、如歌、如啼。偶或，湃洶湧蕩，直直高拔奔揚於天際之上。而移動的，是兩人足下的黃河碎石，卷起一片濛濛的黃霧來。

冷無恨冰的面容，依稀有了三分神似昔年唐羽仙的神采。自信、冷傲！

她宛若是一把鋒利的劍釘住於大地上，將腳下的影子穩穩沉著的踩住。恍恍然，像是生來就站在這裡，就等著這麼一刻。

米小七長長噓出一口氣，同時的似乎將來此一十八間的一股鬱氣由中呼了出來。

從她上回昏中醒來，發覺冷無恨以奇珍藥材輔助自己體內元神痊癒；這十內她可以覺到自己全身的活力又逐漸回覆。

唯一令她疑心的，是體內另有一絲莫名的氣機在遊湯，不在於她的控制之下。

米小七不去想這件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冷無恨手上的“觀音淚”！

“你已經痊。”冷無恨肅然的開口道:“現在，出手吧！”說這話，既自信又譏誚。

米小七淡無一笑，豔麗清俏的臉龐散發出一種光輝。因為，她的指間再度扣上了“鳳眼”那是種力量的泉源，可以讓主人充滿了生機和自信。米小七的心穩定了下來，手臂已緩緩抬起。

一粒皓潔光淨的米粒，上頭鏤雕著篆體“小七”兩字的“鳳眼”已然在弘治五年四月二十八的正午陽光下。

冷無恨瞳孔一縮，冷肅寒著的臉沒有一絲變化。她以一種虔敬的心，緩緩捧著“觀音淚”到了眉間。

只一剎那，天下間最神秘的“鳳眼”和天下排名第一的“觀音淚”真正手！

觀音有淚，淚眾生苦！

鳳眼有情，情天下夢！

眾生多苦，天下何又不多夢？

既是有淚，豈不是因為有情？

兩道光毫，湯起天地間的力量，迴旋著乾坤間的氣機，它們接近，彼此滾動著殺機和氣，宛若是兩個巨大的風暴纏繞擠壓。

一忽兒間“觀音淚”和“鳳眼”以彼此綁住，相互在左右對方的力量。它們一寸寸的接近，越是近，越是湯出波動的響聲。

恍恍若，兩個錐心銘骨的情人要擺脫世俗一切的羈絆萬要長相廝守。

“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便此一境方生，觀音淚和鳳眼已然脆響之中撞上！

米小七和冷不恨無言的望著，望著鳳眼和觀音淚在半天間碰、碎落、迸散，一片光華散開！

光華之中，一道白毫鏤有輕忽忽兩線紅芒，奔向冷無恨的面前。她伸手，握住。便此一刻，呆楞楞望著掌心篆體“小七”三字發呆。

“鳳眼”擊碎了“觀音淚”！

冷無恨不敢置信，她一直認為觀音淚在她手上可以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不能相信的這事實，抬眼，落入眸子裡的是米小七通紅的臉頰。

這一次出手，已費了米小七通身力勁！

冷無恨緩緩讓鳳眼由指掌間落置於地上。走情一如方才冷肅，淡淡的聲調中卻是不住一絲的惆悵:“你贏了。”便此三字，她已無言的轉身離去。

他堪堪走了沒五步遠，陳媽已然一個移身自屋後閃至，急叫道:“小姐，你去哪裡？”冷無恨苦笑，道:“我答應了她，她贏了我會把米風還給她帶走。”陳媽急口道:“不可以。”冷無恨恍若沒聽到似的，往壁下第十二個走去。這端，陳媽一個躍身起落，擋在冷無恨面前道:“小姐，你和姓米的賤人還未分出勝負，怎可說輸了？”冷無恨嘆氣，淡然一笑道:“勝負早已看得出來，何必矇眼瞎說？”

“不！”陳媽堅決搖頭道:“米小七早你多練幾年的功夫，尚且她手上的‘鳳眼’又是百般練成就。而你，冷楓堡的軍荼利神功只差五便可成就…。”冷無恨當然不知道，再過五之後修羅大帝將會佈置好武林中的大計。是時，他回來一提米風為牌，再加上冷無恨受制於自練的“清音神功”又有米小七在手上為囚，豈會不大功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