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人贓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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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會過意來，慢慢拍幾下巴掌，說道:“說得好，說得好，沒想到梅還是個如此懂情義的好妹妹，慶哥今天放你一馬，不過，我也有句話說在前頭:你遲早都是我慶哥的人。”說著從膝腿上放下梅。

打從那次以後，西門慶果真再也沒動過梅，只是眼睛經常擱在她身上，滴溜溜地打轉兒，每次梅只當沒看見，故意把身子掉向一邊。＊＊＊西門慶是清河市有名的大款，包裡有錢，人也風倜儻，如今還升了官，誰要是想傍大款的話，不去傍西門慶豈不是天下的大傻？梅當然不是天下的大傻。

出身貧寒的她想傍大款，做夢也想，只是她懂得待價而沽的道理，不想把自己賤賣，如果像那些髮廊女一樣逢男人就脫褲子，那有什麼狗意思？

梅就像一筐新上市的紅櫻桃，她在等待時機，要賣個好價錢。潘金蓮託梅去找西門慶，對梅來說，無疑是個好機會。雖說眼下已進入深秋，女孩兒穿裙子的季節過去了。

梅還是刻意梳妝打扮一番，一件素淨的白襯衣，一條男式長褲，一條金利來皮帶把兩尺的圍束成了一尺八九，更是添了幾分窈窕淑女的味道。

西門慶正在他公司辦公室裡打電話，見推門進來的是梅，不有些喜出望外，放下電話說道:“今天刮哪陣風，把梅妹妹吹來了？”梅拋個媚眼道:“慶哥說笑話了，能見一次大名人西門慶，是小女子梅莫大的榮耀呢。”西門慶這一生中不知見過多少女人的媚眼，他能從各種各樣的媚眼中讀出不同的含義，就拿梅的那個媚眼來說吧，西門慶讀到的不是挑逗，而是幽怨。於是，西門慶親熱地拉起梅的手，說道:“月亮和星星在一起，太陽和雲彩在一起，天和花朵在一起，慶哥和梅在一起，這些全是天底下最天經地義的事。”梅羞怯地一笑，幽幽地說:“慶哥還能做詩呀？我做不來詩，學習中央電視臺崔永元的實話實說:能和慶哥在一起，是梅的福份…可是梅命薄，不配享受那福份。”西門慶問:“為什麼不配？”梅沉一會兒，小聲道:“慶哥對我好，我梅心裡清楚，可是我畢竟只是金蓮姐姐髮廊裡的一個髮廊女，端的是隻最不經摔的瓷飯碗。

打個比方說，中央首長再好再親切，也作不得半點指望，因為最後真正能管我們老百姓的，還是俺清河市的地方官…我這話並不是說金蓮姐姐不好，恰恰相反，她待我真的太好了。”西門慶追問:“你說你不能同我好是因為她？”梅不吱聲，悄沒聲兒從西門慶那兒將手出來，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我的任務，是受金蓮姐姐之託，來給慶哥傳個話兒的。”西門慶是情場老手，這會兒卻被才出道的梅逗得心裡頭直癢癢，沒釣上岸的魚都是大魚，沒搞到手的女人都是好女人。

此時梅的每一句話，西門慶都聽得十分專心。聽說她是來幫潘金蓮傳話的，便問道:“那個騷蹄子又放些什麼？”梅皺皺眉頭，說道:“慶哥能不能文雅點？再說，金蓮姐姐即使有錯，也只是一時犯糊塗，何況她當面也認過錯了，慶哥打也打了…”梅用眼角瞄西門慶一眼，低下頭，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這般對人不依不饒的，往後誰還敢同慶哥好？”西門慶連忙說道:“梅妹妹批評得對，知錯就改，梅妹妹叫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梅酸勁十足地說:“別羞煞我了，我哪有那麼大面子？慶哥想愛金蓮姐姐就愛，何必拿我當擋箭牌。”西門慶跳腳說:“我可是比竇娥還冤啊！

滿世界假冒偽劣的東西太多，說真話反不討好，梅妹妹，難道要我把心肝挖出來你看嗎？”梅說:“我看你心肝做甚？別人聽了還以為我們什麼關係了。”西門慶崢梅又要生氣，趕緊把話題轉到一邊，問道:“梅妹妹不是來傳話的嗎？她怎麼說？”梅乜斜他一眼，說道:“人家說了。

她已經知錯，現在特想念慶哥。”西門慶道:“又是這一套勞什子，她自己為什麼不來說？”梅道:“我說我沒有那麼大面子，瞧瞧是不是，看來還是得叫金蓮姐姐自己來說。”說著轉身要往外走。

西門慶搶先一步攔住她的去路，說道:“不是那個意思，梅誤會了。”梅問:“那是什麼意思？”西門慶嘻笑著說:“我的意思是巴不得天天有這等好事，有人託梅妹妹來給我傳話。”梅啐他一口，說道:“要那樣，慶哥只怕天天煩死了。”又道:“依了我說句公允話，慶哥是該過去看看姐姐，就憑我天天聽到的，她在我耳邊唸叨也不下百次，就是個鐵石心腸，也得動心。…何況慶哥本是個講情的人。”西門慶道:“梅好會說話，慶哥聽你的，這幾天就過去。”梅道:“去不去是你們的緣份。

也不能說是因為聽我的。”西門慶笑道:“好你個伶牙利齒的，是我自己想去，好了吧。”潘金蓮和武大郎原來住著一個大院宅，估摸著有200多平方米麵積吧，每清晨，武大郎生好爐子，擺好燒餅攤，一天的生意就那麼開張了。

武大郎去世後一年多，清河市搞老城區改造，那一帶的居民都是搬遷戶，潘金蓮正愁一個人住在大院宅裡太冷清，再說又是同前夫武大郎一起住過的，睹物思人，心裡常常會無端生出許多牽掛，不用房屋拆遷辦公室的同志多作動員，就簽下了搬遷合同，搬到了世紀花園小區，是個三室兩廳的房間。

房子不錯，裝修得也豪華，只是缺少點人氣，平時白天沒人住，夜晚也就潘金蓮梅兩個，陰氣太重。那天晚上，潘金蓮和梅從髮廊裡回家，剛關上門要洗澡，西門慶來了。

黑燈瞎火的，冷不丁忽然鑽出個人來，把個梅嚇了一大跳，看清了是西門慶，她嗔怪道:“慶哥啥時候學會穿牆拱的本領。”潘金蓮原本給了西門慶一把鑰匙，她身體和心靈的大門隨時向慶哥暢開著，這會兒見了西門慶。

而且還拎來了禮物…幾隻香蕉、一袋蘋果以及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雖說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高興。她恨不得像只小燕子似的飛撲上去，圍繞慶哥呢喃撒嬌，當然那暫時是不可能的。梅很是知趣，提只面盆進了衛生間，將門虛掩，悄悄聆聽客廳裡的聲音。

聽了一會，卻了無聲息，不由得奇怪地“咦”了一聲，探過頭來，從門縫中悄悄朝外張望，原來客廳裡的那兩個人早已抱作一團，滾倒在沙發上，氣吁吁地忙得正歡。梅想，好沒廉恥的兩個，說好就好了，也不看個場面。

心裡酸酸的，故意將面盆磕一下，發出好清脆的一聲響。西門慶鬆開手，朝衛生間這邊看看，潘金蓮依然摟著他不肯放開，說道:“不礙事的，梅丫頭是自己人。”又扭頭朝衛生間裡嚷道:“小妮子犯賤，鬧出那麼大的聲響，嚇人一跳。”梅沒好氣地說:“誰沒個閃失的時候？我以為姐姐姐夫只顧安心玩自己的呢，哪想到耳朵尖得像耗子，大點響聲也嚇一跳。”潘金蓮道:“小妮子，叫你伶牙利齒的，看我不來撕你嘴巴。”西門慶手指放在邊“噓”一聲，一把拉住潘金蓮，嘻笑著道:“阿蓮莫急，讓我先進去逗逗這小騷妮子，等會兒到房間，我們想如何玩兒就如何玩兒。”梅耳尖，聽了個真真切切，慌忙站起身來。她知道西門慶那號人什麼事都做得出，莫說潘金蓮不敢去攔，即使想攔只怕也攔不住。

正想著，西門慶已經探進了半個身子，梅來不及掩上襯衣，花骨朵般的房被他瞧了個正著。梅紅了臉，慌忙掩好衣服扣上釦子。西門慶小聲道:“你既然叫我姐夫，我就有句話說:姨妹子長得好看，姐夫有一半。”猥褻的目光直愣愣盯在梅前，又說:“美的東西是供人欣賞的，把它關起來做甚？我放它出來再透透氣。”說著上前一步，從後頭攬摟住梅身，探手朝她前摸去。

梅只覺後頸脖上被個熱哄哄的東西親吻著，兩隻房已被他握在手中，不由得呼急促起來，又擔心讓潘金蓮撞進來，連聲嚷道:“姐姐你看姐夫，鬧成什麼樣兒了，也不來管管。”潘金蓮在外面客廳裡回道:“各人的心長在各人自己身上，我哪裡管得了你們那些鹹蘿蔔淡菜的。”梅連連疊腳說道:“姐姐姐夫像演戲一樣。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存心欺負我梅一個人。”潘金蓮道:“誰唱戲了，我倒是真的要來看看了…”隨著話音，潘金蓮人已飄到衛生間跟前，抱著胳膊，半邊身子斜依在門檻上冷笑。

＊＊＊西門慶這才慌慌張張鬆開了手，可是梅被他皺的衣服在那兒明擺著，像暴在光天化之下的贓物，人贓俱在，想賴也是賴不掉的。

西門慶索裝瀟灑，拿出潑皮無賴的本說道:“梅這朵花兒有刺呢，扎得我的手生痛。”潘金蓮嘰諷道:“慶哥這樣的採花高手，居然也有失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