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江南才子濟寧為官鄉官老人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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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環水繞的浙江台州仙居,一隻烏篷船靠了岸,潘叔正棄船登岸,高高興興朝家裡趕。他一進門,就大喊道:“娘子,我回來了!”門簾兒掀開,一位二十多歲的豐腴‮婦少‬從正房裡出來,端著一個銅盆,一盆髒水兜頭潑在潘叔正身上,把潘叔正澆成了落湯雞。這位‮婦少‬就是潘叔正的子張巧雲。

張巧雲張口就罵:“你回來就回來唄,咋呼什麼,好像中了狀元似的,也不撒泡照照你那副嘴臉,都是我老爹爹瞎了眼,讓你白吃白喝跟著讀書。”潘叔正擦擦臉,嬉皮笑臉地說:“嘿嘿,娘子,我考得很好!文章寫得就像江河一樣,滔滔不絕,你得犒勞我才對啊!”張巧雲依然撅著嘴說:“你在我們家吃喝了十幾年,你考上進士倒還罷了,考不上的話,怎麼對得起我爹?還不如早早滾蛋!”潘叔正說:“好娘子,你就少說兩句吧,我一路上口渴了!”張巧雲依舊沒好氣:“水缸裡早沒有水,灶房裡也沒有柴了,想喝水,自己去井邊挑水,到山上砍柴吧!”潘叔正嘆了口氣,擔上水桶,顫顫悠悠地去挑水。

轉眼到了秋天,潘叔正一大早被張巧雲打發到後山上砍柴去了。

兩匹快馬朝潘叔正家疾馳而來,馬上跳下來兩名官府皂隸,一個挑著紅幡兒,一個提著銅鑼,鄉鄰們都圍攏來看熱鬧。

一個皂隸喊道:“潘府潘大老爺在哪裡?進士的喜報到了!”張巧雲嚇得不敢開門:“哪裡的潘大老爺?”一個鄉鄰走過來說:“大妹子,不,潘夫人,你家相公中進士了,要當官了!”張巧雲仍然不相信,說:“我家男人幾斤幾兩我知道,他怎麼會當官呢?”報子說:“喜報都到了,你開門看看吧。”張巧雲打開門,看到紅幡上面寫道:“捷報貴府老爺潘諱叔正高中會試第四十一名,京報連登黃甲,放為濟寧州同知。”張巧雲驚得蹲坐在地上:“我的孃親哎——”一位鄉鄰問:“潘老爺在哪裡?”張巧雲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他一大早去後山砍柴了。”大家呼呼隆隆向後山上跑去,半晌功夫,把潘叔正簇擁著回來了。

潘叔正拿過捷報,端詳了半天,問:“濟寧在哪裡?”差役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大老爺,您也別管哪裡了,趕快準備上任吧,小的還等著打賞呢!”再說在濟寧州衙,黑黑胖胖、著大肚子的濟寧知州杜曉言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新任同知穿著一身江南農家土布製成的長衫,一看就是平民出身,立刻變得十分鄙夷。他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是怎麼一路走來的?”潘叔正答道:“先是坐船,後坐馬車,最後走來的。”杜曉言:“嗨,誰問你那些事情?我是問怎麼來當濟寧同知的,有什麼後臺?”潘叔正:“哦,知州大人,下官是一路考過來的,考中進士以後,就被放到這裡來了。”杜曉言:“哦,原來是布衣出身,那你就分管水利、徵糧、緝盜等等工作吧,記住啊,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而且還要幹好什麼!”潘叔正:“是,大人。”從此,潘叔正每天認認真真地調查濟寧水利,到鄉下去催繳皇糧,還要帶領捕頭沿街緝盜,管俸不多,事情不少,忙得可是不亦樂乎!

濟寧汶上彩山村,田野裡的莊稼澆上了水,正在滋兒滋兒地拔節生長。村頭有一棵大槐樹,中午,蟬聲嘶鳴,濃蔭匝地,好一個舒服的所在!

白英身邊放著他的酒葫蘆,正半躺在樹下的石凳上打盹。白英一翻身,不小心把酒灑了,酒香四溢,引得幾隻蜂圍著他飛。

調皮鬼克振看到一隻蜂要蟄老爹,一個巴掌打下去,蜂沒打著,卻把白英醒了。白英正要著急,克振急忙撒個謊說:“爹,您老別睡了,大家夥兒讓我喊醒您,都在等著聽故事呢!”白英眼一看,人們已經圍了一大圈,都笑著看他們爺兒倆呢!白英換了笑臉,罵道:“克振,咋不早把我喊醒呢?我今天給大家講個什麼呢?那,就講一個馬之貞治水的故事——“話說咱們汶上就是出能人。元朝時有個人叫馬之貞,愛讀地理書,會堪輿地形,皇帝要修一條從江淮直達大都的運糧河,派都水監郭守敬赴山東尋查河道,馬之貞聽說了,主動找到郭守敬,獻出了一條計策:泗水、汶水過去匯合於濟州城南,南入淮。如果能在濟寧兩條河的匯合處開一新河,與北清河溝通,分水北上,便可南達江淮,北通京津。”克振問:“他一個平頭百姓,人家聽他的嗎?”白英說:“你還別說,郭守敬讓馬之貞領著實地察看了一圈,認為可行,就上報了朝廷,後來朝廷任命馬之貞為泗汶轉運使,採用他的辦法,開挖濟州河。河成以後,但水量很小,不能漕運。馬之貞為了增加濟州河的水源,經過考察,又想出了一條辦法,在兗州泗河金口壩建一座閘堰,泗水西濟運,在罡城建一座閘堰、分汶水入光河,二水南匯於濟州,漕運之水基本得到了解決。馬之貞指揮開鑿的這段運河啊,皇上親自賜名叫會通河。自此,南來漕船可由此直達京津。會通河的開掘,還給兩岸人民帶來了很多便利。百姓們給他立碑。因其開河有功,朝廷升任他為正五品的都少水監。”克振說:“嘖嘖,五品官員,比咱濟寧州知州還大,太厲害了,那後來呢?”白英說:“馬之貞後來居官後不忘鄉里,尤其關心咱們汶上教育,慨捐巨資,為聖澤書院重建了孔廟和大成殿,那功勞,真是萬代仰慕!”瞎老漢白明說:“如果朝廷再開挖會通河的話,兄弟你說不定也能成為馬之貞一樣的漕運大官!”白英哈哈大笑,擺擺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一個人有本事,還要天時、地利與人和,各方面都湊齊了才行。我是不想那好事了,還是躬耕隴畝,掛鋤讀書,平平淡淡,子過得長遠。”說到這裡,白英下意識地去摸酒葫蘆,覺到特別輕,搖一搖,裡面已是空空如也。他嘆了一口氣:“大樹下美美睡一覺,再能喝上二兩小酒,就更滋兒了!”正說著,官路上走來一位挑擔子的英俊少年,在打聽白老人的家,原來是女兒秀蘭夫家的弟弟“二糊”秀蘭今年天和河工李老大定了親,按照風俗“二糊”是代他哥哥來送八月節節禮的。

白英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哎呀,你看,轉眼已是八月十五了,送節禮的都來了,今天都去我家陪客,好好喝一喝,看樣子,夫家八成要催著我女兒出嫁,我要給秀蘭準備嫁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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